“呵呵,三小姐,你們這些豪門深宅,還真是有意思啊,咱們衍聖公爺真是好胃口……”
房間裡,徐長青笑吟吟的打量着孔夕。
孔夕俏臉已經一片羞紅,幾乎要滴出血來,雖是略有病態般,卻是有着一股近乎妖異的嫵媚。
她緊緊咬着紅脣道:“這,這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還是丫鬟告訴我。但想來陳俊彥最先應該是用這件事要挾的父親。我那個伯母,後來也不知所蹤,恐怕早已經被她們害了。軍爺,奴,奴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們母子啊……”
徐長青正想調笑下孔夕,門外忽然有親兵稟報:“爺,陳俊彥陳公子求見您,已經在鬆月樓等着了。”
孔夕頓時一個機靈,無比驚恐的看向徐長青。
徐長青也有點皺眉。
陳俊彥這廝,反應難道這麼快的?
“我知道了,等下便過去。”
“是。”
聽到親兵離去,徐長青道:“三小姐,事情恐怕比咱們想的還要更快,變數似乎馬上就要出來了!”
“軍爺,那,那奴該怎麼辦?”
孔夕六神無主,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慌個屁!”
徐長青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慌能解決問題嗎?只會讓你露出更多破綻!這樣,這邊雖有我的人守護,但事情不好說,如果他們真急了眼,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你先把玥兒帶到這裡來,我讓火兵給你們重新做飯,你在這等我消息。等我回來,咱們再看看怎麼安排。總之,萬事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是……”
……
快步離開這邊,徐長青心裡有些好笑。
有棗沒棗,先打三竿再說。
沒想到這次過來找孔夕,居然又得到了這麼個值錢的秘聞。
單單是這‘偷弟媳’的事兒,便足夠徐長青死死的吃死孔胤植了。
按照大明士大夫的傳統,你狎妓、逛青樓之類,都不叫事兒,反而容易在士林中傳爲風流美談,擴大知名度。
但是!
這種已經突破倫理道德、爲世俗所不容的事情,那就必須要上綱上線了。
尤其是孔胤植這特殊的身份,便是直接廢了他的衍聖公都不用費太大力氣。
當然,反過來想,如果陳俊彥真是得知了這種事情,拿來要挾孔胤植,還真不愁孔胤植不就範。
回到鬆月樓,陳俊彥已經在這邊等候多時,忙恭敬對徐長青行禮:“侯爺,今日模範軍神威,真是讓學生大開眼界,不枉此生啊。”
陳俊彥這廝也着實是帥。
脣紅齒白,劍目星眉,但皮膚白、有書卷氣的同時,又有着一絲陽剛氣息,今天又一身聖潔的白衣,真他孃的是貌比潘安了。
“呵呵,陳兄客氣了,曲阜城的好手也不少嘛。只是操練程度還不夠。若是日後穩步操練起來,他們也不會比模範軍差多少的。”
徐長青笑着給陳俊彥倒了杯茶。
兩人寒暄幾句,陳俊彥也開始說明來意,主要是魯南商行股份配比的事情。
徐長青對此自無不允。
事實上,徐長青從來沒打過兩淮鹽場的主意。
在大明,鹽業之所以這麼賺錢,並不是因爲鹽本身多麼貴,而是跟後世的菸草一樣,是朝廷專賣的緣故。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的確是個斂財的好手段,但是,對徐長青而言,卻並不想在這方面賺錢。
須知,現在就算是細鹽也不是什麼好貨,沒有足夠的碘。
沒有足夠的碘,就容易引發病症,這對整個漢人的整體素質都是很大的傷害。
強國不是一句口號。
這方面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以後局勢穩固,徐長青的第一刀,八成就要斬向鹽業!
所以此時也由得這幫人隨便折騰,幫他徐長青衝鋒陷陣。
陳俊彥儼然沒想到徐長青這邊居然這麼好說話,這麼肥的生意,徐長青居然沒有要插一槓子的意思,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徐長青笑道:“陳兄,好處我自然也想得,但是,終究心有餘而力不足那,總要讓利於民。若不然,魯南如何發展?又如何加固城防建設?建成防線大計!”
聽徐長青這麼說,陳俊彥陡然回過神來,明白了徐長青的意思,徐長青這是‘好羽毛’,所以乾股都不想吃,只想在事前吃個飽啊。
忙捧哏道:“侯爺高義,學生佩服!有侯爺您在前面爲咱們引路,咱們魯南人便有明燈了啊。侯爺您放心,此事,我魯南商行,必定竭力而爲,一定要建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重喚魯南生機。”
……
待陳俊彥恭敬退去,徐長青心中也有了決斷,這廝,還是留着的好。
陳俊彥這廝,就像是根‘攪屎棍’。
雖說沒他在,曲阜城裡孔胤植也不能完全一家獨大,但究竟缺乏真正的約束。
有陳俊彥在,就像是‘鮎魚效應’,孔胤植這廝不想賣力也得賣力了。
這至少可以保證,未來兩淮鹽業賺到的錢,能有半數以上花在各種建設上,而不是讓他們修園子、玩女人享樂。
說起這,徐長青也想起後世的一個報道。
從秘魯大銀礦發現開始,多半的白銀都是流向大明,大明的銀子雖是開始略有貶值,卻還是極度缺銀子。
這是爲什麼呢?
後來得出一個結論,豪紳大戶們賺了銀子之後,並不想讓銀子流通起來,而是喜歡自己鑄成銀錠、銀球,埋到自家地窖裡。
這個論述或許有託大,但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徐長青對這種事情也不好貿然,但這絕對是對經濟的嚴重傷害,必須得想辦法把銀子流通起來。
正思慮着想回去找孔夕吃飯,想個辦法解決她那邊的事情,鄭茶姑卻堵在了門口,皮笑肉不笑的道:“喲,徐哥哥好忙喲,都沒時間吃飯了吧?”
徐長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有話說有屁放,少他孃的陰陽怪氣的,你那狗毛病好了?”
“你……”
鄭茶姑一時氣的銀牙都癢癢,徐長青這廝簡直該千刀萬剮,但隨之她也回神,徐長青就是存心氣她。
不由傲嬌的冷哼一聲:“找你沒別的事,就是剛纔孔家那位四小姐找過來,還親手給你煲了湯,但讓我趕走了。”
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樣,徐長青不怒反笑,隨手在她的嬌~臀上狠狠捏了一把,邊走邊道:“既然你把人趕走了,那你重新幫我煲湯吧,煲的好有賞,煲不好,嘿嘿,你等着加倍還我吧!”
“徐,長,青!你……”
鄭茶姑還想說些什麼,徐長青卻早已經沒影了,只留給她遠遠傳來的哈哈大笑聲。
鄭茶姑真氣的銀牙都要咬碎了,徐長青這混蛋,居然只管殺不管埋,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理會快要炸開的鄭茶姑,徐長青正要去找孔夕,卻碰到過來找他彙報的朱國弼。
但鄭茶姑那小老虎這時恐怕快要瘋了,徐長青便招呼朱國弼來到後花園這邊。
這時,天空中又開始飄起雪花來,窸窸窣窣的,將整個後花園映襯的恍如人間仙境。
“嘿嘿,侯爺,咱們這次也算是小發一筆了。沒怎麼費力,卑職已經敲了他們二十萬兩。而且,他們還單獨給了卑職五萬兩……”
朱國弼偷油的小老鼠般跟徐長青邀功。
“屁的小發,你他孃的是豬腦子嗎?!”
徐長青卻不給朱國弼好臉色,擡腳就給了他的屁股一腳:“老朱,想你堂堂撫寧候,在我大明也是排的上號的權貴,你他孃的還不如個賣糧食的糧商?兩淮鹽業,每年多少銀子?二十五萬就把你打發了?老子都替你丟人!明天你給老子仔細盯着這事兒,我剛纔已經跟陳俊彥談過一些,這事兒,沒有一百五十萬,至少也要一百萬,少一個大子兒,就讓他們都滾蛋,老子把這美事給那幫山西人!”
“噯,這……”
朱國弼登時木在當場,但旋即便猶如醍醐灌頂,忙猛的一拍腦門子興奮道:“侯爺,卑職明白了,明白了,您放心,明天,不把狗日的殺個底朝天,這事兒便不算完!”
“這纔對嘛!好好幹,等咱回海城,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來,侯爺,您就瞧好吧,都包在卑職身上……”
……
回到廚房這邊,玥兒正在吃飯,一桌子好菜,她明顯非常歡喜,還不時的給孔夕夾菜。
這畫面讓徐長青一時都不忍破壞了,在門口靜靜看着。
還好孔夕還不是太傻,片刻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忙安撫玥兒幾句,起身朝徐長青這邊過來。
徐長青對她使了個眼色,她忙回去又囑咐了玥兒幾句,跟徐長青來到了她們母女原來的小房間。
“軍爺,事情怎麼樣?陳俊彥找您幹嘛?”
孔夕急急火燎,美眸中滿是擔憂。
徐長青本來想嚇嚇她,但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笑道:“事情還算順利,他沒提這事兒,也沒影射,想來暫時你們母女還是安全的。不過,決不能因此掉以輕心!陳俊彥這廝,我一時也有些摸不到他的城府。”
孔夕這才鬆了一口氣,飽滿的胸脯起伏,感激道:“軍爺,您對奴母女的恩情,簡直重若泰山,奴母女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說着,她忙跪在地上,重重給徐長青磕了個頭。
徐長青心道,你要報答還不簡單……
不過孔夕這段時間也理出來一些思緒,咬着銀牙道:“軍爺,我,我有陳俊彥勾結韃子的證據!而且,我知道,陳俊彥在他的一個別宅婦那邊,藏了至少不下十萬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