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黑虎鞭十根。
精壯鹿茸二十斤。
大青山神草一斤半。
藏地上等犛牛骨一千六百斤。
東海鮫人精三兩三……
……
禮單上,林林總總足有二三十樣,以多爾袞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對徐長青小氣了,而且多是重金難求的精品,卻是……
全他孃的是壯陽藥……
即便裡面有些東西徐長青聽都沒聽過,可稍稍嚼嚼字面意思便是能明白到底是幹嘛用的。
這他孃的,多爾袞這龜兒子純粹是噁心人呢!
可……
一時半會間,徐長青也不好挑刺兒……畢竟人家這禮物很貴重……
東莪和孔四貞見徐長青本來還好好的,一看禮單卻是變了臉,登時噤若寒蟬,大氣兒也不敢再喘。
看着兩個少女都快要被嚇哭了,徐長青也回過神來,多爾袞這廝恐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忙強自平復下來,溫潤的笑道:“攝政王有心了,禮物很不錯,我很滿意。”
東莪一時小身子都止不住微微顫抖。
她雖然年幼,卻早已經懂事,遠不是她面上流露出來的那種稚嫩與弱小,自是聽出來徐長青話裡的深意,想說些什麼,可嘗試了好幾次,終究沒有說出口。
孔四貞就算機靈此時又哪敢冒犯徐長青的威嚴?比東莪也好不到哪去兒,心中止不住暗道:‘徐長青若是生氣了,不會把她們倆煮了吃了吧?’
別懷疑,大明在醜化大清國,大清國這邊,同樣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在醜化徐長青與大明。
東莪和孔四貞潛移默化受到的教育,徐長青就是個吃人的惡魔。
看着兩個被嚇壞的少女,徐長青心裡的火氣不多時也消散了不少。
多爾袞這禮物雖是噁心人,卻也在告知徐長青,起碼短時間內,他還是希望雙方能和平共處的。
在南京的時候,徐長青便一直在留意大清國方面的動作,但是南京那邊他們的探子,明顯都很老實,徐長青也沒有抓到什麼把柄。
既是如此,徐長青自也不會打草驚蛇。
不過,多爾袞此時搞這種小手段,也讓徐長青明白,兩綠旗的事兒,應該要塵埃落定了。
這讓徐長青也很有壓力。
漢人對土地的執念是無以復加的,一旦大清國利用好了這一點,模範軍也不能不慎重對待。
又舒緩了一會兒,徐長青懶得跟兩個少女墨跡,道:“兩位格格,說起來,咱們也不算是外人。這樣,今晚開始,以後你們每晚都到府裡來吃晚飯吧,大家湊一起,認識認識,也方便你們以後融入府裡。”
“這……”
兩個少女相視一眼,都有點懵,沒想到徐長青明顯很生氣,竟這麼輕輕就落下了……
擺手打發她們退下,孔四貞倒是乖巧的退出去,東莪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留下來,緊咬着紅脣,欲言又止的看向徐長青。
“東莪格格,還有什麼事兒嗎?”
徐長青看向這個可憐的少女。
東莪都快把嬌嫩的紅脣咬破了,小臉兒隨之也迅速紅起來,明顯拼盡了全力,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低低道:“侯爺,您,您回來已經有些時日了,卻,卻是從沒有去過東莪房裡呢……是不是,是不是東莪做錯了什麼……”
說着,她的眼睛裡已經有晶瑩不斷閃動。
“額……”
徐長青被噎了一下,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後世有後世的標準,這個時代也有這個時代的法則。
東莪此時雖還不算正式嫁給徐長青,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徐長青回來已經十天出頭,卻從沒有去過她那邊,以東莪的身份,也算是徐長青的妻子之一,的確是有權利表達她的不滿。
“這事兒……這事兒倒是長青怠慢了。”
徐長青忙對東莪一抱拳,笑道:“既如此,不知,格格您這邊,今晚是否方便?”
“……”
東莪的俏臉瞬時紅透了,簡直要滴出血來,片刻,蚊子般道:“若,若侯爺今晚來東莪房裡,東莪,東莪馬上回去準備……”
看東莪受驚的小鹿般逃離,徐長青不由搖頭失笑。
他當然不會對東莪有什麼歪念頭,一張牀上睡個覺便是,總不能讓人說閒話。
否則,說不定明後天大清國的人就該抗議了。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旦如此,便是大明朝廷也只能給徐長青降罪,走這種流程,哪怕對徐長青沒有實際性的懲罰,卻總要落徐長青的面子。
說起來,明清兩朝,駙馬真不是人乾的活……
……
今晚要到東莪院子裡去,晚飯肯定是不能在家裡吃了,徐長青休息一會兒,派人去通知楊氏和李幼薇她們。
正準備動身去新官廳,王喜卻是無比興奮的跑過來:“大帥,好消息,陳家的木料到港了!”
“嗯?”
徐長青精神也是大振,直接把東莪的事情拋到了腦後,“走,去看看!”
“是!”
不多時,徐長青便帶着百多號親兵直接策馬趕往第一軍用碼頭。
此時,第一軍用碼頭巨大的港灣裡,已經停了十幾艘大貨船,每艘大貨船上,都是鼓鼓囊囊,被蓋着厚實的數層油布。
張龍、二狗、王安山、以及船廠方面的人早就到了,看到徐長青過來,張龍止不住興奮的道:“大帥,卑職等剛剛開啓了一艘船料,皆是上好的柚木啊!”
徐長青也有點止不住的激動,“上船看看。”
很快,衆人便來到了一艘大船上,陳家的奴僕和船工趕忙小心打開了油紙布。
頓時,一根根比人還要粗壯的上好柚木,便是直接暴露在衆人眼前。
徐長青親自上手,隨之大家一起上陣,一根根仔細檢查,很快便傳來止不住的興奮驚呼之聲。
徐長青的拳頭也緊緊握起來,簡直沒法形容的振奮。
僅憑這些木料,陳家便有資格在徐長青身邊佔有一席之地了!
須知。
並不是你砍了木料馬上就能造船,需要相當長的晾曬與加工的時間,甚至可以長達十年二十年。
這些柚木,明顯被保存的很好,也都已經晾曬好被加工過,是馬上就可以充作龍骨直接使用的。
按照大明現在的狀態,還真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
若是春妮懂事,徐長青恐怕都得給她個平妻才行。
用了一個多時辰,這邊纔是清點造冊完畢,一共是二百多根上好的柚木,還有小二百根其他種類的上好木料,皆是那位留下寶船圖紙的大能所提到的木料。
這其中,超過二十五米、能充作主龍骨的,便是有一十九根!
這也意味着,徐長青可能都用不了半年時間,便是能得到十九艘上好的中型寶船!
再加上海城造船廠這些年收集的配料,造個五十六艘稍小些的寶船都沒有問題。
當然,寶船圖紙雖好,卻究竟已經幾十年過去,有些方面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必須要加以改進,特別是火炮方面,這應該要花費一些時間。
等一通都忙活完,徐長青一看懷錶,居然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不由用力的一拍腦門子,忙急急趕往新官廳。
……
新官廳東院玉園。
房間內外都已經被佈置成喜慶的大紅色,上百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諸多各種氣勢的喜字,也預示着,這裡究竟是什麼場合。
東莪已經換上了一身華美的滿洲盛裝,蓋上了紅蓋頭。
孔四貞也是一個模樣,只是比東莪的級別稍低。
兩女坐在牀沿上,早已經餓的飢腸轆轆,卻根本無法表達,只能低低的說着悄悄話。
在新房主臥的外面,則是還有二十四名同樣盛裝打扮的侍女,正乖巧的跪在精緻的地毯上。
她們一個個環肥燕瘦,各個都是清麗絕倫,有真滿洲也有漢人,還有蒙古人和幾個準白人。
這幾如比錦繡閣的排場還要更大,而且,更爲乖巧。
哪怕徐長青沒來,她們也是清一色的跪着,絕不敢有絲毫的偷懶、託大。
這,簡直就是盤絲洞,全是要人老命的妖精……
主臥內,孔四貞肚子已經咕咕叫,實在是忍不了了,偷偷掀開了一絲紅蓋頭,低低問東莪道:“東莪,徐長青,徐長青今晚不會不來了吧?他若不來,明天,咱們要不要告知大沽口?”
說着,孔四貞有些止不住的狠咬銀牙。
縱然怕徐長青,不敢招惹徐長青,但徐長青今晚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們一直餓肚子到此時,簡直不可饒恕。
“這……”
東莪有些猶豫。
徐長青不來,她的顏面也是無光,但她內心深處又不願意將這種事情挑出去……
畢竟,此時她已經非常明白,她和徐長青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如果她貿然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侯爺到——”
正糾結間,外面忽然傳來了陪嫁太監尖着嗓子的高呼。
東莪究竟是公主,別看她此時只有幾十號人住在這園子裡,但是她的隨從卻是高達千人規模。
這些奴才,都是她的私產,此時自也馬上就要變成徐長青的奴才。
東莪登時拉了拉孔四貞的手,安慰道:“貞貞,別抱怨了。人已經來了。咱們今晚還是要盡心伺候……”
“哎,這個混蛋……”
孔四貞狠狠嘆息一聲,卻也只能又乖巧的坐好。
她也不想因爲她的錯誤,讓徐長青不快,從而直接導致父親在大清國陷入到被動。
徐長青路上還是頗爲歉疚的,畢竟自己已經有正妻,東莪此時絕對算是下嫁了,卻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可一來到房間裡,看到這二十四個環肥燕瘦、絕對是大清國宮內精挑細選出來的上乘美女,一時也有點懵圈了。
怪不得。
怪不得多爾袞這龜兒子給他送這麼多壯陽藥啊,這他孃的,這簡直是歹毒至極,其心可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