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燈火亮起,澳門排檔一條街,更是人聲鼎沸。
葉子軒、郭翹楚跟何長青找了一家勝利大排檔坐下,何長青連菜牌都不看就點了六菜一湯,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常日耗損又超出常人,所以何長青相信三人能消滅點的飯菜,用茶水清洗過茶杯後,他就跟葉子軒和郭翹楚倒上一杯:
“葉少,今天的投名狀還可以吧?”
大黃蜂帶着前去聚餐的人,總共有三十二個,包括老婆、情人和兒子,如今全部被郭翹楚他們幹掉,監控也洗得一乾二淨,至少警方一時找不到線索,聽到何長青意味深長的話,葉子軒沒有廢話,直接端起茶杯迴應:“來,幹了。”
郭翹楚跟何長青也痛快的碰杯,隨後一口喝了個乾淨,葉子軒給兩人倒上一杯,臉上笑容多了幾分燦爛,這兩人是一條漢子,在雙方利益沒有劇烈衝突之前,葉子軒願意把他們當成朋友:“今天謝謝兩位,接下來的事就讓我來吧。”
“哈哈哈,葉少見外了。”
郭翹楚發出爽朗的笑聲,一改殺人時的漠然和殘酷:“說好的投名狀,自然要一起幹到底,哪可能拋棄你?所以接下來對付竹葉青,一樣有我們的份,再說了,竹葉青的背後就是何長峰,咱們目的殊途同歸,沒必要分開力量單幹。”
何長青也出聲附和:“就是,咱們都是一起見過血的人,再跟以前一樣生份就膈應了,算不上好兄弟,但也是半個朋友了,而且竹葉青是一條美人蛇,會悄無聲息咬死人的美人蛇,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也就能早點打中對方七寸。”
葉子軒再度舉起杯:“好,幹到底。”
三人笑着碰杯,又把茶水喝了一個乾淨。
在何長青給三人加水的時候,郭翹楚擠出一句:“竹葉青,是澳門黑道一個傳奇的人物,三十歲,長相妖嬈,身手過人,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主,十五年前從大陸來澳門,在夜總會賣唱,因爲不甘被黑幫欺凌,投靠黑幫大佬光頭強。”
郭翹楚把竹葉青的資料連珠帶炮說出來:“幾場拼命的血戰以及獻計獻策後,她被光頭強欣賞重用,在黑幫中確立下二當家的地位,勢力越來越大,漸感威脅的光頭強設局令竹葉青被毒梟追殺,雖沒使其斃命,但也讓她鋃鐺入獄。”
在葉子軒認真聆聽的時候,郭翹楚又補充一句:“出獄後,竹葉青幫助現任警察局長成功上位,取得官方的庇護,隨後又威逼利誘策反光頭強三大金剛,夜襲砍掉光頭強全家,接下了他的所有地盤,幫號青葉,成爲澳門黑幫之首。”
“又因她出手大方,每年砸錢給警員買官,警署漸漸成爲她胡作非爲的保護傘。”
此時,從服務員手裡接過幾個熱菜的何長青,也輕聲拋出一句:“三年前,她跟何長峰在酒會認識,兩人一拍即合,成爲了生死知己,何長峰給竹葉青更多官方庇護,竹葉青竭盡全力爲他奪權,一白一黑,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崛起。”
“何長峰一生只聽三個人的話,一個是賭王,一個是他生母,還有一個就是竹葉青。”
何長青笑容玩味:“你可以想象兩人的關係,此次各方輿論扭轉,專案組被打,九成九是竹葉青出的主意,她咬人向來快狠準,她動不了龍秋徽,就對其餘警員下手,只要讓後者失去工作能力,套在何長峰頭上的案子就不了了之。”
他嘆息一聲:“我掃了剛纔的新聞一眼,開始有人質疑專案組的合法性,還有議員帶人跑去澳門政府大樓示威,要求澳人的事,澳人自己解決,不然就顯得澳門警方都是飯桶,如果澳門警方是廢物,那麼下一年的財政該減少一半。”
“內部消息也傳來,不少警員聯名,要求接回金庫劫案。”
葉子軒冷笑一聲:“找回二十億贓物才冒出來接案,會不會太無恥一點?”
“竹葉青的手段可見一斑。”
郭翹楚笑着揮動筷子,夾起一塊炒牛肉塞入嘴裡:“這個女人不好對付,除了身手不錯之外,身邊還常年有數十人跟着,每個人手裡都還有槍,要想幹掉大黃蜂一樣幹掉她,有點不現實,搞不好搭上自己,咱們要從其餘途徑入手。”
葉子軒忽然問出一句:“她有什麼愛好?”
何長青出聲接過話題:“騎馬、美酒、賭牌。”
葉子軒正要說什麼時,耳朵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向兩人偏頭:“咱們被盯上了。”
郭翹楚跟何長青都微微一怔,隨即恢復談笑風生,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食物,只是咬東西的時候,餘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兩側,發現兩邊的桌子不時射出幾道凌厲眼光,盯着吃飯的三人,其中一個三角眼的男子,還握着手機通風報信。
隨時間推移,類似眼神瞅向他們的人逐漸增多。
起初人少,幾人看一眼,便迅移開目光,避免被葉子軒他們發現,到後來,人多了,膽子壯了,散坐各家大排檔的漢子們,就直接點起一支香菸,肆無忌憚地盯着三人,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狠辣,何長青眉頭一皺:“青葉幫的人。”
“他們怎麼鎖定我們的?”
金色會所一戰,可是做的滴水不漏,三人還都戴了口罩,接觸的人也都被殺死。
葉子軒夾過一塊排骨:“他們不用追查我們,只要認定你就行。”
認定何長青,盯着何長青,自然就鎖定三人。
郭翹楚又要了一個火鍋,熱騰騰的煮着蘿蔔牛腩,隨後晃悠悠的開口:“該來的,總是要來。”
在蘿蔔牛腩不斷冒出熱氣,鐵鍋滋滋作響的時候,來大排檔吃飯的人慢慢察覺到異樣,不少食客更是捕捉到幹坐不吃飯的男子手中報紙,包裹着武器,臉色難看的趕緊買單走人,還有一些剛剛過來吃飯的人,嗅到火藥味也轉身就走。
葉子軒三人很平靜的吃飯,事情來了就扛着,吃飽了纔有力氣殺出重圍。
“這牛腩真不錯。”
葉子軒往嘴裡塞入最後一塊牛腩,隨後扯過一張紙巾擦拭嘴角,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何長青跟郭翹楚也都是擦拭嘴脣,很是愜意的伸伸懶腰,隨後,三人摸出一個口罩戴在嘴上,既是遮掩自己的面目,也是防止鮮血濺入口鼻難受。
郭翹楚先站了起來,揚起一個燦爛笑容,望向一名三角眼漢子:“兄弟,問你一個問題,你就要死了、、、”
“你死前給你懷孕的老婆留下遺囑。”
“遺囑是這樣的:如果生的是兒子,那麼你兒子就繼承三分之二的財產,你老婆就繼承三分之一的財產。”
“如果生的是女兒,那麼你女兒就繼承三分之一的財產,你老婆就繼承三分之二的財產。”
“問題來了,你老婆生了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財產該怎麼分?”
三角眼漢子聽到問題頓時傻眼,完全反應不過來,隨後怒吼一聲:“遺囑你妹。”
“砰!”
郭翹楚直接把鐵鍋砸在他的頭上:“答錯了。”
“啊——”
三角眼發出一記殺豬般的慘叫。
氣氛陡變。
見到三角眼同伴被燙的跟殺豬一樣,附近七十多名壯漢馬上吼叫着起身,一扯手裡的報紙,亮出鋼管和尖刀,殺氣騰騰的向三人圍過來,葉子軒毫無徵兆地躍起,右手按住圓形桌子上,支撐身子橫空旋轉,連環踢腿,腳尖連連晃動。
七八個靠近的漢子被踢中面門,幾乎不分先後地向後倒去,全是鼻樑折斷。
下一秒,葉子軒扯過桌上圓形玻璃,反手向對手砸了出去。
“砰!”
又是一聲巨響,圓形玻璃在密集人羣中蕩起一道波瀾,不少人承受這波瀾衝擊,或失去重心倒退,或乾脆倒下。
玻璃落地砸碎,葉子軒順勢一掃,無數碎片飛出,十幾個人齊齊後仰摔倒,捂着臉龐慘叫不已。
見到三人如此棘手,一批站在隊伍後面的黑衣男子,拔開十多名同伴,閃出砍刀向葉子軒圍攻了過來。
葉子軒看得出他們衝着自己來,撿起一把削尖的鋼管:“來。”
十二名青葉好手相視一眼,齊齊冷哼了一聲,下一秒,他們左手一擡,十多把飛刀,立刻射向從容屹立的葉子軒,十二把鋒利的飛刀,瞬間划着燈光如蝗蟲般爆射,飛向葉子軒全身,不留下任何一個空門一個死角,滔天的死亡氣息。
相隔不過七八米,十二把飛刀拋出的速度很是恐怖,本身所附着的力量也是相當驚人,沒有人可以想像,有人可以輕易躲過如此密集且突然地襲擊,在十二名青葉高手看來,擺譜裝叉的葉子軒也絕躲不過去,只是葉子軒根本沒有躲。
在十二把飛刀射向他周身時,他擡起了冰冷的鋼管,眼睛清亮,從容不迫在半空中點擊。
“噹噹噹!”
飛刀落地如鐵釘入棺一般急促。
“殺!”
在飛刀落地時,葉子軒鋼管向前一捅。
一名衝在最前面的青葉好手,只見一道光亮閃過,想要躲避卻慢了半拍,咽喉立刻血花四濺,他像是被無形繩索勒住一樣,捧着脖子,眼睛瞪大的幾乎裂開,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手掌間流泄而出,就像是無論怎麼堵都堵不住的泉眼。
在他倒下的時候,最後一幕見到葉子軒如虎入羊羣,疾穿插於人羣的縫隙,雙手握着奪來的鋼管和砍刀,上下翻飛。
“噹噹噹!”
骨頭斷裂聲、慘叫聲驟然響起,十一名青葉好手,如兩條多米勒骨牌,一連串摔倒在地,半死不活。
葉子軒沒有太多表情,向殘存的對手勾勾手指:“來。”
就在這時,大排檔對面的五層老樓房,趴伏許久的一名瘦小老者,居高臨下,緩慢調整狙擊步槍射擊角度。
正是昨晚被葉子軒所傷的古老。
瞄準鏡的十字準心,從何長青的腦袋,漸漸轉移到葉子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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