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好!
雖然和記只是一個黑幫,還屬於良莠不齊的組織,但數千人的陣勢擺在那裡,簡單一句迴應,頓時讓在場衆人震耳欲聾,宛如天地震盪,風雲變色,給人營造出一種千軍萬馬的雄壯氣勢,像是驚濤拍岸般強烈衝擊陳三元他們的心靈。
陳三元的嘴巴張得跟河馬一樣,怎麼都沒有想到葉子軒跟和記有勾結,鬼頭王還如此給面子調數千人助陣,原本的囂張氣焰頃刻熄火,身週三百零八條好漢,在和記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他們挪移腳步向陳三元的房車靠攏,本能抱團取暖。
沒有人覺得自己是趙子龍,能在數千人中殺過七進七出。
有幾個人因爲驚慌沒握住武器,砍刀和鐵棍噹噹落地,很是刺耳,十餘名豬朋狗友更是兩股戰戰,幾近要擠入車裡躲避,幾個女伴眼淚都要出來,剛纔驕傲全都不復存在,還以爲今天能順利踩回葉子軒,誰知依然被葉子軒狠狠打臉。
李元峰和黃道眼裡也劃過一抹驚詫,他們已經知道葉子軒跟鬼頭王有交情,可是依然沒有想到,鬼頭王會如此在乎葉子軒,隨便打一個電話,就派幾千人衝鋒陷陣,李元峰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葉子軒,這小子給人太多意外和驚喜了。
陳三元臉色難看,摸出電話報警,隨後又給一人打電話,此刻召集援兵根本來不及,而且陳家再多人也比不上和記。
“踏踏踏!”
在和記幫衆氣勢洶洶堵住兩邊街道時,葉子軒右手一舉,全場瞬間安靜,隨後吼出一聲:
“陳少說,他要以多欺少欺負我,和記的兄弟們,你們說,怎麼辦?”
數千人齊齊一呼:“幹他!幹他!”
和記幫衆再次發出怒吼,聲音匯成長龍迴盪天空,陳三元他們臉色鉅變,如非門口被黃道他們堵住,怕是要主動往警局衝來,李元峰臉上劃過一抹笑意,望着陳三元喊出一聲:“陳少,你我相識一場,要不要我替你跟葉少求個情?”
陳三元嘴角止不住牽動,再度環視四周一眼,全是壓縮戰圈的和記幫衆,他們沒有嗷嗷直叫跳躍衝過來,而是像一部部推土機緩緩前行,不快卻氣勢驚人,刀光像齒輪般交替着滾動,也正因爲這樣,讓陳三元他們沒有缺口可以突圍。
腳步撩起的塵土漸漸濃郁,像是惡魔一樣吞噬陳氏陣營。
陳氏精銳神情驚恐一退再退,原本分散抵抗的戰線最後變成扎堆求生。
人越聚越多,三百人全部成堆,但他們的勇氣,正在迅速流逝,對方人手實在太多太多,即使自己再能砍殺,也會被人海無情淹沒,看着近在咫尺的砍刀,他們都從心靈深處感到了寒意,隨後蔓延全身,今晚這一戰完全沒半點勝算。
葉子軒擡頭望着陳三元,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陳少,我今天就學一學你,以多欺少,看看是什麼滋味。”
陳三元臉色難看,隨即又擠出一抹笑意,雙手大力拍打:“小子,你牛,今天有眼不識泰山,認栽,認栽。”
此時,不少存着複雜心理看戲的警察發現不對勁,探頭一番從各個出入口現身,陳三元吐掉嘴裡的雪茄,雙手一攤保持一份狠戾:“不過你今天怕收拾不了我,這裡是警局,你背後還有數百名警察,難不成你敢在這裡對我下狠手?”
葉子軒臉色一沉:“幹他!”
話音落下,和記幫衆頓時吼叫上前,像是餓狼一樣撲向陳氏陣營,陳三元嗖的一聲鑽入房車,同時吼叫一聲:
“擋住他們!”
呼喊聲四起,香港市民習以爲常的火拼再次上演。
“叮!”
幾乎同一個時刻,警局對面的公寓天台,過江龍迎風而立,看着連警察都無法制止的人海混戰,眼裡不帶半點人類感情,似乎那些流的血倒下的人都無法刺激他,短信響起,他摸出來掃視一眼,隨即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傢伙。”
“終究還是找我來做救星。”
毫無疑問,短信來自鑽入房車的陳三元。
過江龍的身軀龐大,披着一件黑色風衣,站在天台邊緣像是一塊堅硬礁石,再大風浪也無法挪動他半分,在他的背後兩米外,還站着八名相似魁梧的男子,一個個神情狠戾,雙眼有神,渾身散發寒氣,雙手有着玩弄刀槍多年的老繭。
聽到過江龍的話,一個獨眼男子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大哥,陳三元這麼沒眼力,連葉子軒底細都查不到,導致今天要吃一個大虧,這樣的傢伙,你還要去救他嗎?還不如讓他被葉子軒肆虐一番,這樣以後做人做事纔會謹慎點。”
“他是一個廢物,也正是因爲廢物,我纔要去救他。”
過江龍聲音有着說不出的低沉:“這年頭,廢物纔是最好的合作者,其餘人都不能信任,更不能交心。”
在獨眼男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時,過江龍又補充上一句:“何況陳三元對我還有巨大作用,星期三的擂臺一戰,沒有他,怎麼把計劃進行下去?殺不了李元峰,咱們又怎麼拿到宋伯仁的錢?又怎麼迎接回下山豹?所以這人要援救。”
“但不是現在出手,等他感覺到生死降臨,再出手保護他離開,他纔會發自內心的感激。”
獨眼男子呼出一口長氣,神情猶豫一會出聲:“大哥,咱們一定要跟宋家合作嗎?他可是殺掉二哥廢掉三哥的人,咱們這樣盡心盡力替他做事,會不會對不起死去的二哥和受苦的三哥?跟仇人合作還爲他賣命,我心裡始終不得勁。”
“我們不是替宋家做事,我們是替錢賣命。”
過江龍淡淡出聲:“替宋伯仁完成這些任務,咱們就有二十個億進賬,你我要倒賣多少年古董,才能賺到這一筆錢啊?倒賣古董要冒風險,殺人放火也要冒風險,還不如痛快一把搏個大的,至於宋家欠我們的仇,我從來都沒忘記。”
他的眼裡有着熾熱:“正是因爲我記得,所以我纔要跟宋家合作,從他們身上撈取我們後半輩子的財富,再從他們行事作風查找軟肋,等我們拿到二十億,接回下山豹,就着軟肋殺一個回馬槍,我相信,那對宋家絕對是血淋淋的。”
獨眼男子眼睛亮起:“老大,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過江龍的語氣一如既往淡漠:“有些兄弟誤解無所謂,只要他們最終明白我的苦心就行,好好想一想,即使我們拿到錢財接回下山豹,不給宋家殺個飆血回馬槍,我們跑到國外,把宋家的香港陰謀對外宣告,也足夠宋家喝上一壺。”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跟宋家和解,兄弟的死哪裡是錢財能夠買脫?”
“而且宋家只怕也沒想過我們會化解恩怨,在他們的算盤,肯定也有藉機除掉我們的部署。”
“我們算計着宋家,宋家肯定也謀劃着我們,只是看誰的刀更快罷了。”
過江龍很是清醒:“現在雙方聯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獨眼男子微微低頭:“穿山甲明白了,以前對老大有所誤解,還請老大多多包涵,只是我們最終要對葉子軒下手,這小子看起來很不好招惹,比起董雲飛李元峰,他更加狡猾和無情,我們想要幹掉他,只怕要耗費不少工夫和兄弟。”
這些日子,他帶着二十多名兄弟,分成六批盯着葉子軒,可讓他們鬱悶的是,二十多人,依然很難鎖定他蹤跡。
“不急,慢慢來,是人就有軟肋,我們一定會找到機會殺掉葉子軒。”
過江龍一拂衣衫,獵獵作響:“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李元峰死在擂臺。”
“他死了,才輪到葉子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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