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擡頭仰望,內外天這場大變來的那麼快,死主等了太久太久了吧,不管結果如何,死亡主一道需要拿得出手的高手。
千機詭演是一個。
晨,也是一個。
陌生的聲音傳出“看清變化,認清變化,才能跟上變化,千機詭演,你們早就過時了。”話音落下,真我界震動,所有生命力傾瀉而出化爲光束朝着雲庭打去。
遠方,一個個界打出光芒,來自四大主一道。
足足十個界發出界戰,目標直指刀合。
然而十個界發出的界戰之威並未降臨雲庭就被一點擋住,那一點黑暗宛如亙古永存,足以吞噬一切,黑暗之內,千機詭演擡頭,咧嘴一笑“變化再多,也有基礎,你們破的開這份基礎嗎?”
左庭,時不戰駭然回頭望向千機詭演,不可能,它居然一下子擋住十個界的轟擊?
內外天傳說,誰若能獨掌九個界,就能跟主宰碰一碰,若掌控超過十個界,主宰都得找你商量事。
這個傳說一直被認可。
然而如今,千機詭演一下子擋住十個界的轟擊,這個結果讓看到的生靈都驚呆了,難以置信。
儘管這個傳說誇張了,但縱觀整個宇宙,有幾個生靈能擋住十個界的轟擊?至少當前留在內外天的主宰一族生靈中,沒有,一個都沒有,包括它時不戰。
時不戰,勸你別戰,如此狂妄,也不敢說能撐得住十個界的轟擊。
千機詭演讓它茫然。
陸隱看不到那麼遠之外,但真我界內的生命力剎那消失還是感覺得到的。
界戰也開啓了嗎?
死亡主一道缺高手,缺界,如何爭奪?
七十二界之上,黑暗遍佈,死主聲音發出“一個個少藏頭露尾,告訴你們,不還給我,誰都別想好過。當初創造七十二界中有我一個,不行我就把界捏碎,看你們到哪再去創造一個完整的界。”
這時,主歲月長河出現,橫跨內外天,宛如穿透了這巨大的母樹,降臨。
主歲月長河之上,遙遠的古老身處,龐然大物不斷接近,每接近一步,都讓時間震動,令整個內外天都出現了影響。
那是古城。
被左擎與右擎撐住,一步步順流而下,朝着死主接近。
左擎,一張蒼老的大臉好奇張望,彷彿很久沒看到主歲月長河之外的風景了,有着強烈的傾訴慾望。
右擎每踏出一步都在震動,似乎覺得速度太慢,想強行將古城拖走,卻愣是被左擎拽住,以至於古城以很不協調的步伐接近內外天。就像巨人瘸了腿,很
是古怪。
黑暗停頓。
界戰也停下。
千機詭演擡頭仰望,看到了那座古城。
死海寂園,竹林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又宛如骨壎在吹奏。
內外天忽然安靜了下來。
誰都沒發出聲音。
哪怕看不到這一幕,也有感覺,好似這一刻,任何聲音都不應該出現於天地。
陸隱揹着雙手靜靜看着,他,也看到了歲月古城。
果然與太古城很相似。
那左擎與右擎也很龐大,比大臉樹與迎客衫大多了,那兩棵樹還在成長吧,畢竟它們的存活歲月是從始祖那裡開始的,遠遠比不上九壘時期,更不用說承載歲月古城的主宰一族。
在這兩棵樹面前,它們只是孩子。
歲月古城,有生靈行走,帶來古樸滄桑的氣息。
不久後,一道身影走上城頭,面朝死海“可否一見?死亡主宰。”
“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沒想到你還活着。”
外界聽不到它們對話,陸隱同樣聽不到。
所有生靈只能等。
等那黑暗消退,等一切恢復正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連這內外天都變了。
“永恆,真的就是永恆,不出意外,我們誰都死不了。儘管我很想死。”
“我可以成全你。”
“殺我,不值得,死亡主宰,你要面對的是其它幾位主宰,我儘管活的比你們都久,可與你們不是一個層次。”
“那你還來廢什麼話?”
“罷手吧,無論是主宰還是剛起步的修煉者,都不過是掙扎於修煉界的螻蟻罷了,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掌控這宇宙。”
“當初說好由我解決九壘,可結果該給我的沒有,反而背叛我,扶起個什麼起絨文明將我重創。好,此事我已經罷休了,但該我的就得還給我,一樣都不能少,否則這內外天也就不必存在了,主一道架構的基礎也就沒意義了。”
“你已經遺忘了當初爲何架構這基礎了嗎?”
“你是說?”
“宇宙,一切的事物,無論是起源還是結果,都順從一個因果,即便我們都改變不了。因你而起,果由心生,爭奪,殺戮,交給下面吧,否則你真以爲可
以奪回所有屬於你的一切?”
“就連你這古城也有我一份。”
“我們都將永恆,在過去執掌歲月,在未來執掌宇宙,除我們之外,生靈都將輪替,何必在意?你想要得到的就交給時間吧…”
…
黑暗籠罩的內外天很快又恢復,不過那黑色,終究融入了七十二界,就連真我界都出現了黑暗。
死主徹底將力量融入了內外天。
主歲月長河消失,那座歲月古城又朝着悠久之前走去,以不協調的步伐一步步逆流而上。
劊族終究被打了回去,死主想要得到的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完成,千機詭演已經幫劊族擋了一波,也暴露了它無比可怕的戰力,接下來想要帶出劊族,難度將沒有以前那麼大。
死海消失。
七十二界正常了。
至少表面看,正常了。
命左充滿了恐慌,它很清楚這一切的變故就來自自己,來自自己身後那個看不到的生靈。
它也沒想過會引出那麼大動靜。
太可怕了。
連傳說中的古城都出現,它在族內看到過古城的記載。
古城內的主宰一族生靈可都是極強的存在啊。
不會再找自己吧。
想着,急忙朝左盟而去,躲起來纔好,儘管不可能真的躲得掉。
陸隱收回目光,他不清楚此次事件鬧了多大,但起碼鬧起來了,而且其它四個主一道必然有損失。接下來要平靜一段時間了。
自從死主親自出手以力量浸染七十二界後,倒也沒什麼太大變化,只是死亡主一道生靈多了起來。尤其骨語讓無數生靈產生噩夢。
白骨生物越來越多,每個界都有,包括真我界。
如此,一些沒有骨骼的生靈變得吃香了,七十二界各大勢力都在聚集這種生靈,用來對抗死亡主一道的骨語,唯恐自己被骨語控制。
真我界很快將死寂力量徹底清除,這一整個界都是生命力,很容易。
別的界就不容易了。
如此,一百多年過去。
時間很短暫,不過七十二界形勢發生了一點點變化,死亡主一道帶來的威懾越來越大。
命左自從返回真我界後就沒離開過,它被禁足了,只能待在真我界。
起絨文明滅絕一事在外界引起了巨大震動,其餘三方主一道都找過生命主宰一族,想要
確定是否與命左有關,不過都是命凡壓下了,只要沒有證據,誰都不能證明此事與命左有關。
這也導致其餘主一道修煉者進入真我界想找命左,尤其另外三方主宰一族生靈,它們可不在乎命左的輩分。
然而真我界是命左的地盤,姑且不論左盟那幾乎覆蓋真我界近半高手的龐大勢力,哪怕是陸隱掌控的方也足以讓其餘主一道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任由命左在真我界逍遙。
而這一百多年,陸隱依舊不斷融入真我界生靈體內,運氣好,融入了好幾個勢力之主體內,倒也得到了三百九十方,說多不多,可也不少了。
更因爲命左的肆無忌憚,名聲在外,讓其它真我界勢力之主要麼交換其它界的方離開,要麼投靠左盟,上交方表示誠意,如此,也得到了九方。
如此,陸隱在真我界掌握了近一千方。
這個速度遠比暴快得多。
暴可是在悠久歲月內才掌控接近六千方。如果它有陸隱這速度,沒人阻止的話,七十二界都是它的了。
接下來想要得到其餘方就更難了,不過時間有的是。
只要被他融入方主體內就都跑不掉。
就在這份平靜中,真我界,一道身影遙望大雪山,擡頭,四周看了看,然後撿起一棵小草,看着風將草吹向一個方向,也就順着朝那個方向飄去。
這是一個形似稻草人的生靈,不過沒有手和腿,只有腦袋與如同披風一般的身體,隨着它飄動,身體上的稻草形成一圈黃色的浪花。
腦袋上只有眼睛與嘴巴,也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帶着草帽,隨風飄動,可無論多大的風都無法將這頂帽子吹下去。
綠色的小草在前方飛舞,風,沒有停下,朝着一個方向,後方,稻草人也跟着小草,小草改變方向,它也改變方向,不知道過去多久,這一日,稻草人停了下來,因爲小草也停了。
它擡頭,帽檐下,一道人影靜靜站在山崖邊遙望遠方。
哦?原來如此。
上方,山崖邊,陸隱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
已經一百多年了,太白命境那邊沒有任何消息,他知道對於修煉者來說,哪怕萬年沒有消息都很正常,可他等不了那麼久。
得想個辦法讓命左能繼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