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嗖”
一個個的執法修士,鼓動法力,衝殺而去。
他們身上的煞氣,極爲濃郁,劍器森冷,隔着數丈,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冷。
這是一羣血雨中走出的仙道精銳。
他們殺人如麻,心神意志用血骨磨礪,等閒修士,一個照面,就要被壓得心神顫慄,無法戰鬥。
“以多欺少,你們勝之不武啊。”
熊開山怪叫一聲,聲如夜梟般淒厲,這麼個境地,殺他一人,真的是手到擒來。
頃刻之間,他已做了決定,打算孤注一擲,爭個一線生機。
轟。
丹田之中,洶洶的法力如潰堤之洪水,淹沒了各大經脈,熊開山身上的氣意,一下拔高,似與天澤山相連,雄渾無比。
燃血秘術。
爆。
再爆。
這門拼命的秘術,他接連運轉了三次,近乎將身上的血氣榨得乾淨,神態風度,從威風凜凜,變得如厲鬼索命般。
殘酷的代價是氣意的高漲,他身上的威勢,凝如實質,像是變成了一尊巨人,氣息吐出,就有改變一方虛空靈氣的威能。
“鏘”
熊開山抵達了此生修道的高峰,甚至連一絲築基境的氣韻,都被他捕捉到了。
他一劍橫挑,重劍無鋒,但卻是厚重無邊,由滔天的法力催動下,更是重若山嶽,威如雷霆。
一個照面,那當面爲首的執法修士,就讓他一劍給拍飛,身上的甲冑都裂開了。
他咧嘴一笑,自以爲仙道精銳,也不過如此。
卻見得……
“鏘鏘鏘”
爲首的執法修士,是吃了暗虧,但這等人,即便是死,也不會退走的。
羣戰,自有講究。
他這麼一退,是爲後來者,空出位置。
才見空闊,就有數十口兇器,撕裂了空氣塵埃,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執法修士,對着他下了殺手。
熊開山心下駭然,轉瞬局勢就變得兇險起來,他不敢硬撼,一劍落地,如盾如門戶,法力傾灌,勉力撐開一道光暈,護住己身。
這麼做,真的讓他免於一死,但身上卻留下了多處劍痕,血流如柱,不治傷光是拖着,就能讓他血流而亡。
“可有點仙宗的氣度,誰敢與我單獨一戰。”
熊開山渾身是血,手上一把重劍,說是他在握着,不如說是他靠着重劍撐着站立。
這支執法隊伍太可怕了。
他在其中,感受到一股狂風驟雨當面打來,壓得他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
這不是一個人能夠橫掃的。
“……”
對於熊開山的言語,沒有人會在乎,執法殿是一個冷酷的地方,身爲執劍人,他們對生命是極爲無情的。
瞬息間,劍似蛟龍舞,法力搖晃動玄天,齊齊朝着熊開山打去。
熊開山自不會束手就擒,竭力抵擋,但卻如狂風中的柳葉,無有招架之力。
就連那些邊地散修,都捂着臉,熊開山太過的憋屈了,手段強橫,但仙宗如馳騁的戰車,碾壓而來,不管不顧,個人威勢,再是兇橫,也得在大勢下轟然破碎。
兩三個回合,熊開山就被打得跌落在地,渾身大小傷幾十處,毫無一寸完呼的血肉,癱倒如待宰的豬狗,吭哧的,直喘氣,不見動靜。
“噗!”
執法兵尉上前來,面色淡漠的,一劍落下,熊開山的頭顱滾落在地,
就此沒了性命。
“走人了……”
當人頭滾落,屍身漸冷後,在場的散修忽然轉醒,面帶敬畏的,緩緩退走。
這羣兇人,不是他們能夠看戲的。
“長老,可還有什麼吩咐,沒有的話,我等就歸去了。”
執法兵尉斬木爲旗,將熊開山的頭顱懸掛上去,再是任由屍身暴曬不管,不打折扣的遵照着陳生的吩咐行事。
做完這一切後,他態度恭敬,再向陳生請示了一番。
“無事了。”
陳生揮了揮手,不再麻煩執法殿的人了,讓其離去。
龍行殿。
綠珠依在門戶前,等待着陳生的歸家,若知陳生單獨去尋了熊開山,那時她即便做事去了,也定會追隨在身邊的。
平白,添了一分的擔憂。
好在沒讓她等多久,那道思念的身影,已是從外頭歸來,出現在了身前。
“斬了那蟊賊了。”
儘管心中情緒萬千,但見了陳生,她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眸光極盡的柔和。
“反手可滅。”
陳生笑笑,執法殿的修士烏壓壓的,熊開山連築基都沒有,完全翻不起什麼浪花。
也就是他惱怒蟊賊傷了管事奴僕的性命,行了霹靂手段,不然這事不會鬧得這般的大。
如此做,實是給熊開山大面兒了。
“出去一趟,惹來一身的凶煞氣,你是煉丹師, 得少些打鬥。”
綠湖湊進前來,抱了抱陳生,發覺那股清雅的藥香,淡了許多,不由得抱緊了幾分。
她是很緊着這位的,生怕他外出,讓人衝撞了,有了一絲的折損。
“我有分寸的,絕不逞強。”
陳生也知她擔憂,笑着應道。
他雖說少些打鬥,但幾十年來,也出手過幾次,不是那種毫無經驗的。
再有,長生不死的特性,不限於壽數,傷病什麼的,也包含在內的,不會出事。
“築基都沒動靜呢。”
如此,綠珠心中情緒,才從幽暗轉爲明亮,但嘴上還是不肯饒過,言語修爲上的低弱,不能逞強。
而這,也是她很在意的一點。
陳生遲遲不突破煉氣境,長相廝守的日子,總是覺得短了點。
“會突破的。”
陳生輕聲細語的,連連說道,是安慰,但卻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他的修爲,不是勇猛精進,而是涓涓細流成大海,爭的是萬世無憂。
綠珠笑眯眯的,不再言語,她不是想讓陳生上進,而是想讓他就這般哄着她。
之後的一段日子,陳生過得很舒心,有一個賢妻在側,他生活上的細節,直接被照顧得全乎。
藥廬轄區的管控,因爲熊開山的血祭,不管是靈草上的供給,還是人員上的搭配,都順利得很,沒有一個敢跳出的。
陳生無事,就伴伴良人,指點一下週列的煉丹之術,去往兩殿,照看席福和丁丹師。
似乎,時間就這般靜謐而過,無有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