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門原本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門板上嵌滿了調查員,不過張鼎能感知到門上還隱藏着一個很恐怖的東西。
那東西躲在調查員扭曲的身體下面,也在注視着他。
“有點棘手。”張鼎話音未落,八條粗大的鬼手已經抓住了血門邊緣,鬼神恭喜走出刑屋,站立在高命的背後,如同巨神。
來不及提醒,恭喜用最粗暴的方式抱住了血門。
在高命的驅使下,恭喜雙腿沒入血泥,四張鬼臉怒吼,想要強行將血門抱起。
“你是真虎啊!”張鼎見狀只好配合高命,用洪流撞擊血門和樓層相連接的地方,他把血泥沖刷掉後,露出了宛如植物根鬚一般的血管。
“血門就是通過那些黑色血管長在東區調查局大樓當中的。”
血管從門的另一邊延伸而出,爬滿現實當中的十樓,想要移動這扇殘破的血門,需要將所有血管斬斷。
張鼎和高命都沒有合適的工具,所以兩人採用了最暴力的做法,硬生生將所有血管扯斷。
大樓搖晃,彷彿隨時都會坍塌,東區調查局最核心的血門被高命“連根拔起”。
砸開庫房門,高命和張鼎被東區調查局的積累嚇到了,庫房深處藏着各類裝備,還囤積着大量食物和水,司徒安真的是在爲末日到來做準備。
“能讓你主動岔開話題的鬼,應該很有趣。”高命很瞭解夏陽,直接朝十一層走去,可他找遍了上面幾層也沒發現什麼大鬼。
禁忌遊戲的體驗頭盔,從其他國家走私進來的危險品,還一些讓高命看了就心驚肉跳的東西。
兩人進入安全通道,高命隱約覺得有人在注視自己,他扭頭看向通往十一層的通道,正要往上走,夏陽的聲音突然響起:“調查局的新人培訓課程很有意思,其中有些乾貨對你用處很大。”
夏老師對自己的要求極爲嚴格,他就像是一個極爲挑剔的廚師,做了一桌滿漢全席,還在抱怨今天沒有發揮好。
“你確定要把這些都放進我的超市裡?”張鼎嚥了一下口水。
“先離開這裡吧。”張鼎也做出了嘗試,他揹着血門別說回到黑白遺照裡,連陰影世界都不讓他進入:“門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可兩個世界好像都不希望門存在。”
司徒安就在旁邊注視着他,不知道在計劃些什麼。
“你總是不相信我。”夏陽在刑屋裡走動,他面帶微笑,眯着眼睛自言自語。
“後勤主管姜禪提前逃走了,司徒安的遺照在他手上,那傢伙好像看出了我的本體,沒給我出手的機會。”夏陽有些懊惱:“不過我把後勤部門的人全部囚禁在了畫裡,考慮你光有器材無法正常使用,我還在庫房裡關押了一批工作人員。”
無奈之下,張鼎用黑布遮住了血門,將其背在身後:“走吧,去找其他有用的東西。”
高命試着讓恭喜回到刑屋當中,可抱着血門的它無法靠近高命的心,更別說將門送到高命的心裡。
一路向下,高命搜刮到了各種儀器,他也不管有沒有用全部丟進了洪流,讓張鼎帶回自己的超市。
點了點頭,高命只回了一個字:“裝!”
洪流席捲,張鼎開心的合不攏嘴,大概裝到四分之三的時候,高命收到了魏大友的信息,總局的人馬上就要回來。
攔住張鼎,兩人快速離場。 東區調查局外面的騷亂還在繼續,這荒誕的一夜正式爲瀚海拉開災厄的大幕,對抗不斷升級,維持秩序的人卻越來越少,人們用憤怒宣泄內心的恐懼,只有極少數人察覺到不對。
道路被封鎖,因爲暴雨被封停的外出通道,不僅沒有因爲雨勢減弱而解鎖,反而審查的更加嚴格。
黑夜的時間在變長,城市的燈光在變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瀚海這座城市捂住。
城外的人不知道城內的情況,城內的人也不知道災難是不是蔓延到了所有地方。
因爲司徒安的遺言視頻,現在網絡也被限制,瀚海市民只能通過私下的一個個羣聊和某些特殊渠道來獲取信息。
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都還沒有意識到,異常和恐怖真的到來了。
凌晨兩點,高命帶領所有人回到了荔山,在進入陰影世界之前,他首先要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把門放在哪裡?
殘破的血門會導致整棟建築受到影響,很容易吸引調查員過來,但如果把它放到偏遠的地方,又影響平時的使用,高命需要通過陰影地圖來觀察瀚海,獲取陰影世界的獎勵。
“十三班所有學生都在調查局的名單上,你逃不掉的,不如就把這扇門當做一個誘餌,不斷誘騙調查局的安保人員過來,不斷消耗他們的力量。”夏陽唯恐天下不亂。
“要不放在我家?我和兒子以前住在荔山和大寨交界處。”揹着血門的張鼎向高命建議:“十年前那地方就是瀚海最髒最亂的區域,住着十幾萬人,魚龍混雜,連警員都不敢單獨進去,我們隨便找個隱蔽的地方一放,周圍再安插上我們的人,就算是調查局想要查到估計也不容易。”
“他們查到又能怎樣呢?”夏老師很是期待的在高命耳邊低語:“你所厭惡和痛恨的人,我都可以幫伱解決,你只需要暫時讓我離開你的心,我會幫你把他們全部帶回來。”
夏陽在東區調查局裡實力又得到了提升,高命都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他的能力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高命,我們要儘快回去了。”魏大友走出調查局的車輛:“那些被陰影侵入的人不能長時間離開陰影世界。”
“恩,那就聽張老闆了。”
將調查局的車輛遺棄,所有人進入錯綜複雜的巷子,兩邊是密密麻麻的違章建築,公寓層層疊疊拼合,房間擁擠在一起。
他們步行半個小時後,來到了張鼎的家,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十年過去了,張鼎的家門口依舊堆放着鮮花,還有點燃的蠟燭。
周圍的房間和過道有髒又亂,只有張鼎家好像一直被打掃,也沒有人來侵佔他的房間。
“是因爲我在洪災裡救了不少人嗎?”張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也很久沒回來了。”
打開房門,張鼎將廚房的門拆下,把血門靠牆擺放。
在血門落地的瞬間,一根根血管從門內爬出,鑽進了現實的地面,很快它就會蠶食這棟建築,散播新的異常。
“我們要不要把樓內居民轉移走?”高命徵求張鼎的意見,對方卻搖了搖頭。
“以後城市會變得越來越危險,這裡在你的庇護之下,相對應該算是安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