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信使儀式

望着擺放有蠟燭、銀碗等物品的祭壇,安東尼有些擔心和不確定地問道:“我們真能擁有自己的信使?”

他目前具備的神秘學知識和經驗見聞都告訴他,“信使”非常罕見,只有特殊途徑的非凡者到了一定的序列或者具備神性的高位者,才擁有這種隨時可以聯繫到本人,且能被其他人召喚出來的特殊契約生物。

芙蘭卡笑吟吟說道:“別的非凡者不行,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擁有信使需要三個前提,一是瞭解靈界生物,知道哪些能夠當信使,有什麼樣的特徵,可以設計什麼樣的咒文較爲精準地將它們召喚出來,二是那個靈界生物願意響應召喚,且不排斥和你簽訂契約,成爲你的信使,三是有獨特的死靈契約和見證這份契約的神靈來約束雙方的行爲,明確各自的職責。

“你看,這三條是不是都沒限定途徑和序列,只是對此有隱性的約束,但有辦法繞過去。

“對普通非凡者來說,最難的是第一條,正常情況下,他們對靈界生物哪有那麼充分的瞭解,偶爾召喚一個,都戰戰兢兢,害怕咒文指向模糊,來一個能殺掉也想殺掉他們全家的怪物,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能依靠前人的筆記前人的經驗積攢一些相對可靠的召喚咒文,可這絕大部分都和信使無關。

“我們則不一樣,是‘塔羅會’的成員,有‘魔術師’女士這位靈界生物專家,你之前也看到了,夏爾那兒有一堆靈界生物資料,‘魔術師’女士這次還精選了三十種適合當信使,也有一定意願當中序列非凡者信使的靈界生物,直接就把最難的那個關卡給跳過了。

“要不然,最簡單的一個例子,靈界生物‘穿梭靈界’的速度是不同的,有的信使只用幾分鐘就可以從因蒂斯南部跑到特里爾,有的需要十幾分鍾到半個小時,有的也許得半天、一天,你如果什麼都不清楚,簽了一個這點距離需要半年乃至一年的信使,那還有什麼意義?”

“我現在不叫夏爾.杜布瓦了。”等到芙蘭卡給神秘學世界入門者安東尼和簡娜講完了一部分知識,盧米安特意提醒道。

芙蘭卡乾笑了一聲:“這不是習慣了嗎?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叫夏爾,喊了幾個月了。”

她繼續說道:“第二個前提,我們也有辦法繞過,正常來說,得與死靈、靈界其他生物親和的‘收屍人’等途徑非凡者才能讓它們願意被召喚,有可能簽訂信使契約,到了‘死靈導師’這個序列,甚至還能半強迫地讓看中的目標成爲自己的信使,沒有這樣的特殊,往往只能依靠位格來壓制和懾服。

“而我們追隨的是‘愚者’先生,你們都聽過教會的聖典了,應該知道‘愚者’先生是支配靈界的偉大主宰,不嚴格地來說,那些靈界生物都歸他管,我們作爲‘塔羅會’的成員,召喚靈界生物並和它們簽訂信使契約,肯定會容易不少,尤其夏爾,呃,盧米安,身上就有‘愚者’先生的力量,你看他之前召喚靈界生物,哪次失敗過?頂多指向模糊,來的東西不是想要的那個。

“第三個前提,‘魔術師’女士已經給了盧米安一份特殊的死靈契約,那是專門爲信使準備的,見證者原本應該是死神,但可以用冥界或者死靈領域的天使來代替,而‘愚者’先生的神座旁就有一位‘死亡天使’,他是冥界的執政官!

“其實吧,我覺得直接用‘愚者’先生的尊名也沒什麼問題,靈界生物還想不聽支配靈界的偉大主宰命令了?”

“魔術師”女士給的資料裡有對冥界的四段式描述,這可以作爲見證者寫下。

簡娜和安東尼聽得很認真和專注,這些神秘學知識都是相當珍貴的,部分內容放到普通的召喚儀式裡也是可以解釋許多問題的。

等到芙蘭卡當完了老師,盧米安拿出那疊精選過的靈界生物資料,對簡娜道:“你先來。”

“我?”簡娜一臉茫然和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在召喚儀式上,她屬於完全的新手。

盧米安笑道:“你有那枚幸運金幣,據‘魔術師’女士講,它和‘愚者’先生存在一定的關聯,相當於他的信物,這會讓你比芙蘭卡和安東尼都更有可能召喚出特定生物,完成信使契約。

“我和你的成功概率應該差不多,但我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我怕會因此產生異變,破壞掉今晚的其餘嘗試,所以最後一個來。”

簡娜仔細想了想,感覺盧米安說得很有道理。

她咕噥了一句,接過那份資料,翻到了自己之前就選好的那頁。

那記載的是她相對熟悉的一種靈界生物:“知識之兔”。

當然,這不是普通的“知識之兔”,普通的“知識之兔”沒法當信使,這是汲取了某種知識、發生了特殊異變的“知識之兔”。

簡娜對“知識之兔”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它比較友善,也願意爲人類提供幫助,所以一開始就挑中了它。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覺得“知識之兔”很可愛,呆愣愣的蠻有意思。

簡娜抽出那頁資料,進入祭壇,回憶着芙蘭卡的教導和“女巫”魔藥自帶的神秘學知識,快速聖化了儀式銀匕,製造出了“靈性之牆”。

完成了所有前置準備後,她退了兩步,望着燭火,用古赫密斯語發出了一個簡短有力的詞語:“我!”

緊接着,她改用了赫密斯語: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徘徊於虛妄之中的兔形靈體,可以溝通的友善生物,追逐知識的奔跑者。”

在這段咒文裡,原本的“弱小者”被改成了“奔跑者”,以指向那個特殊的“知識之兔”。

燭火驟然染上了陰綠,膨脹到了人類頭顱大小。

一隻形似兔子的透明生物從陰綠的燭火裡走了出來。

它的眼神不像別的“知識之兔”那樣死板呆愣,反而透着睿智的光芒,手裡則抱着橙紅色外皮的模糊書籍。

它的雙腿強而有力,一看就特別能跑。

簡娜第一次就召喚成功,心裡很是高興。

她帶着點忐忑地用古赫密斯語問道:“你願意成爲我的信使嗎?”

那隻變異的“知識之兔”掃了簡娜一眼,用因蒂斯語反問道:“你以前有沒有罵過我的同類是傻瓜和蠢貨?”

“沒有。”簡娜很是誠懇地說道,“我偶爾會罵髒話,但不針對誰,只是情緒的表達。”

偶爾?盧米安在心裡嘲笑起簡娜。

變異的“知識之兔”認真地觀察着簡娜,不知用什麼方式確認了她沒有撒謊。

當然,這可能只是走個流程,有那個沒罵過的回答就足夠了,是真的還是假的並不重要。

那兔子上下點頭道:“你需要支付我報酬,每次召喚我都需要給我一本書或者分量等同的知識,這可以由你給予,也可以讓給你寫信的人負擔。”

這就答應了?我以前罵過是不是就沒法召喚這隻兔子當信使了?也召喚不了,往信使方向發展的特殊“知識之兔”應該就這麼一隻……盧米安知道“知識之兔”好說話,但沒想到會這麼好說話。

簡娜瞄了眼擺放到祭壇邊緣的資料,上面有一行提示: “你給‘知識之兔’喂的知識決定了它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多給它看郵遞員的書籍是不是能提高它做信使的自覺和能力?簡娜邊在心裡嘀咕,邊開口回答道:“沒有問題,我們簽訂契約吧。”

她按照“魔術師”女士給的模版,用祭壇上的暗紅色吸水鋼筆,在黃褐色的羊皮紙上快速寫好了契約,包含剛纔商定的報酬內容。

這由古赫密斯語組成,每一個單詞都彷彿與自然,與靈界的力量產生着聯繫,簡娜是依靠平時的學習和“女巫”魔藥附帶的知識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掌握這門超凡語言。

緊接着,簡娜寫下了對應冥界的神秘學描述:“所有死亡的歸宿,深藏靈界的地獄,萬物終朽的見證,獨屬於死神的國度。”

她一邊寫,一邊就看見那些古赫密斯語單詞燃燒起陰綠色的火焰,原本的那些也不例外。

最後,簡娜回想起盧米安事前的提示,特意用一個條款將召喚咒文固定成了“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兔形靈體,追逐知識的奔跑者,獨屬於聖盃七的信使”。

她依舊用的不是真名,這是擔心以後遭遇背叛,被某個知曉她信使召喚咒文的人調查出她原本的身份,連累到哥哥朱利安。

掃了一遍契約,確認沒有問題後,簡娜落筆簽了自己的代號。

那羊皮紙浮了起來,飛向變異的“知識之兔”。

那“知識之兔”拿起另一根鋼筆,寫下了自己的名稱:“夏佐.薩維奧。”

“你還有自己的名字?”盧米安有點驚訝了。

他也在“靈性之牆”內。

“我看完一本書後自己取的,現在是我的姓名。”夏佐兔回答的同時,羊皮紙上的慘綠火焰連成一片,將契約燒成了灰燼,變成了無形的力量。

簡娜沒有掩飾地鬆了口氣,和夏佐兔又聊了幾句後道:“我!

“我以我的名義結束這次召喚。”

夏佐兔返回了靈界,芙蘭卡躍躍欲試地看着“靈性之牆”解除,走入了祭壇區域。

簡娜那麼輕鬆就成功讓她對自己也充滿信心。

然而,她可恥地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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