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到跑道中途的丁鬆,這會兒已經徹底放下心了。
他甚至還有閒心,試着拉緊繮繩,好控制住大聖的速度。
誰都有虛榮心,丁鬆也不例外。
大聖從未被人征服,現在卻被他控制住了,這是多麼讓人羨慕的事情?想必周圍的人,只要看見他,都會佩服吧?
看到不遠處跑道里,蘇辰瑾和蘇辰煜在跑馬,丁鬆甚至勒停了胯下的馬兒,朝着蘇辰瑾揮手,大聲打招呼:“啊,蘇總,好久不見了,您今天怎麼有空來馬場玩兒呢?”
風很大,跑道相隔好幾十米。
丁鬆的聲音蘇辰瑾和蘇辰煜並沒有聽見,兄弟兩專心在比賽。
可丁鬆卻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蘇辰瑾肯定聽見他說話了,說不定作爲馬場的主人,心生嫉妒也說不定呢?
但丁鬆不知道的卻是,馱着他的大聖.白雲都快鬱悶死了。
它又不是臣服於丁鬆才馱着丁鬆,它只是爲了吃到好吃的蘋果。結果丁鬆卻這麼討厭,還接二連三地想要控制他!
還有那馬鞭,打得馬屁股發麻發癢,真的好煩哦!
要不是那個叫做綿綿的小人說了,希望他能儘量聽話,不要傷害丁鬆,它現在肯定讓丁鬆知道什麼叫汗血寶馬的彈跳力!
大聖.白雲這麼想時,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異樣的香味。
其實並不是工作人員不知道給馬兒打麻醉針,而是打了也沒有用。馬兒在快速奔跑時,最快時速是60公里一小時。汗血寶馬大聖的時速比這還要快,75公里一小時,比世界上目前最快的馬還要快。
腿斷了不要緊,人還活着就行!
這時候的丁鬆,已經是一隻手拉着繮繩,一條腿軟綿綿地甩的狀態了。
丁鬆絕望了!
跑道上汗血寶馬剛開始變得不對勁兒時,在休息區觀看的人就已經注意到。
他看着碧藍的天,等着生命最後一刻的到來。
“小姑奶奶,小姑奶奶,大聖還是發狂了,您幫幫忙,幫幫忙好嗎,我只有這一個哥哥!”
哪怕是跳傘受傷,跳傘公司也還是要救援。
40歲的大男人,受了重傷,哭都不敢哭,咬牙忍着死命吊在瘋狂的馬兒身邊,就是怕這一鬆手,命直接沒了。
在丁鬆又一次甩動馬鞭,擊打大聖.白雲的屁股時,一聲長長的嘶鳴聲響起!
“聿聿!”
除了臉痛,還有驚恐。
身體不住地顫抖,在大聖.白雲全速奔跑時,丁鬆的臉被風颳得生疼。
感覺肩膀已經接觸到了地面,丁鬆決定放輕鬆接受劇痛。
自己沒辦法救,丁瑤只好拼命求助綿綿。
本來得意洋洋的丁鬆,在感覺到自己身體正在搖擺時,一下子清醒過來。
明明是這麼緊張的時刻了,當丁鬆看見蘇辰瑾騎着馬,帶着一個小孩來到他這邊後,竟然張開嘴巴喊了句:“蘇辰瑾,你瘋了,這時候帶小孩子過來?”
右手剛擺出御劍式姿勢,耳邊傳來蘇辰瑾的身影:“小姑奶奶,我帶您過去!
是大侄孫!
那味道順着它的鼻腔,入侵大腦,讓它的眼睛瞬間發紅。
紅色的汗血寶馬一會兒擡高臀部試圖把他顛到地上,一會兒擡起前腳長時間站立,一會兒又扭動身體。
丁鬆的手臂已經堅持不住了,他感覺他馬上就要因爲體力不支而鬆開馬繩。
丁松下意識地壓低身體,匍匐在馬背上,身體肌肉全部繃緊,剛纔拋之腦後的恐懼再次席捲了他。
那是蘇辰瑾的坐騎!
不同於約翰的怡然自得,丁瑤快瘋了!
有工作人員騎馬靠近,試圖救丁鬆,結果卻被髮狂的大聖驅逐。
他丁鬆,就要在這裡結束了嗎?
明明是高速墜落,一切卻像是按了慢速播放鍵一樣,在丁鬆這裡變得無比緩慢。
綿綿從小包包裡拿出專門用在動物身上的藥,下意識就想把飛劍召喚出來了,坐飛劍過去。
然而,預計好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他竟然像是被什麼託舉着,慢慢地落在了地上。一股讓人心情愉快沁人心脾的香味,從左前方傳來。
她都和白雲說好啦,一開始白雲也好好的,直接摸着白雲的腦袋和白雲溝通,白雲不會騙她的呀!
大侄孫騎着馬兒過來啦!
綿綿着急地伸着手,剛好旁邊蘇辰煜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遞到馬背上反着坐。
他轉動手裡的筆,喝了一口果汁,一邊給陸酉拍汗血寶馬發狂的視頻,一邊勾脣,笑得得意。
他瞳孔放大,在這一刻看到了小時候的妹妹,和早就死去的父母。
結束了嗎?
與此同時,他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綿綿也沒想到白雲會發狂。
本來純血馬是追不上白雲的。
蘇辰瑾溫聲道:“抓緊了嗎?小姑奶奶?”
“能不能打麻醉針,給大聖打一針麻醉針啊,救救我哥哥,你們幫幫忙好嗎,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喊到後面,丁瑤聲音已經嘶啞。
休息區裡,約翰特別興奮。
在這樣快的速度下,別說瞄準艱難,就算麻醉針打進去,馬的肌肉僵硬起來,會把它自己摔死,騎在馬上面的人也更不會有好下場!
馬兒發狂有帶動性,萬一自己身下的馬也被激怒,就會更加危險,工作人員只能在旁邊乾着急。
這一下撞上去,大聖受不受傷丁鬆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左邊的腿可能會在撞上去的一瞬間骨頭粉碎。
可跑了一會兒蘇辰瑾就發現,他的馬好像並不是自己在跑,像是在乘着風似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丁鬆附近。
可能覺得這還不夠,大聖竟然側身,朝着欄杆撞過去。
綿綿抓緊蘇辰瑾的衣服,回道:“抓緊了抓緊了,綿綿不會摔下來的,大侄孫快點去追白雲。”
什麼征服了大聖!是他太容易得意忘形!從來不服任何人的馬,怎麼可能突然變乖!
丁鬆恍惚了下,一下子從草地上坐了起來,呆呆地看向停在他旁邊的那匹黑馬。
說是簽了免責協議,可馬場還是有救人的義務。
蘇辰瑾的馬是馬場裡跑得第二快的品種,發源地在英國,叫做純血馬。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白白穩定下來。
他很快反應過來白雲可能是大聖,繮繩一拉讓騎着的馬朝着白雲那邊趕。
蘇辰瑾心裡疑惑:白雲?
喊完這句,丁鬆手上的力氣瞬間鬆懈。
她眼淚狂飆,着急得甚至想跳下去,到跑道里面去救自己的哥哥。要不是旁邊的女性侍者把她抱住,可能她比她哥哥還要先摔斷腿。
等等,蘇辰瑾懷裡戴着帽子的小女孩呢?
“咴~”
聽到興奮的馬兒聲音,丁鬆轉頭看過去,瞬間睜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
蘇辰瑾懷裡的小孩,怎麼會坐在大聖背上?這匹馬,剛纔還在發瘋,現在怎麼夠着頭,也要和小孩貼臉,還在吃小蘋果?
剛纔發生的一切,難道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