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起來,丁鬆就只能用言語表達了。
“謝謝您,謝謝您,小姑奶奶,謝謝您當時來救我。”40歲的男人了,一邊說一邊哭,“沒有您救我,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那裡了。”
面對丁鬆的感謝,綿綿還是很直接:“不要緊,你可以回報綿綿的,綿綿剛好有事要請你做。”
丁鬆一愣:“有事要請我做?”
他倒不是不願意爲綿綿做事,其實也是和丁瑤一樣,沒見過說話這麼直白的小孩。
反應過來後,丁鬆忙不迭點頭:“您要我做什麼都行,命都是您救的。”
很快,丁鬆又想到他和陸酉的對賭協議,詢問妹妹:“合同呢?我不是跟你說要把合同一起帶着,你帶了沒?約翰他簽字了嗎?”
丁鬆不說合同還好,說出來丁瑤就恨得咬牙切齒。
“你還惦記合同呢,人家根本沒想籤!”
丁鬆還以爲這意思是約翰沒簽合同,慌了:“那怎麼辦?我和陸總簽了對賭協議,如果約翰不籤合同,我不但要辭去CFO的位置,還要倒欠他兩個億……這兩個億,我們怎麼還得上?”
綿綿看向丁瑤:“快啦快啦,要到十二點哦。”
不愧是妹妹,就是一針見血。
“十賭九輸,久賭必輸”這句老話,不是開玩笑,是古往今來所有賭徒的人生寫照!
他本來可以待在蘇氏,哪怕不是蘇辰瑾的助理,也可以從總監之類的職位慢慢往上爬。
蘇辰瑾指揮老五蘇辰炎,把旁邊的小沙發搬過來給綿綿坐,免得累到小姑奶奶。
陸酉纔是陸氏的掌權人,陸氏集團並不是股東模式。陸酉想把他這個CFO弄下去,很簡單。
外面正颳風下雨,嘩啦啦的。
如果小姑奶奶需要的只是魂魄,那根本沒必要費心思救他,只等他摔死以後直接讓變成鬼的他去地府,更方便。
丁鬆拿過手機,看完約翰在跑道上撒藥粉的視頻,眼神裡燃燒起滿滿的憤怒。
這次輪到丁瑤一頭霧水了,小姑奶奶說的還有一件事,和她有關?
丁瑤好奇地又問了一句,綿綿卻說:“待會兒你就知道啦,現在不能說。”
丁鬆好奇:“什麼事?”
丁瑤也是學管理的,當然知道商場上的對賭協議是什麼意思。這玩意兒就是爲了坑人才出來的,畢竟裡面沾了個賭字。
可是他一個大活人,下地府去不是又死了嗎?
想到這裡,丁鬆又趕忙打住。
“我,我就說當時聞到香味以後,大聖怎麼突然就發狂了,明明都跑了一半的路。”
同時他又想到了綿綿說要請他做事的事情,忍不住道:“小姑奶奶,我先前一時糊塗,簽了對賭協議,現在合同沒簽完還斷了腿,您要我做的事情,可能要我的腿好了才能做了。”
現在他明白了,他可能毀就毀在這份不甘心上。
蘇氏從來沒有人任人唯親這回事!業內公認的靠實力說話的企業!
談話被打斷的兄妹兩,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丁鬆理虧,別開臉道:“是哥哥的錯,哥哥……哥哥確實是太好面子,才簽了這份對賭協議。”
綿綿聽到話題終於又說了回來,奶聲奶氣道:“誰說你腿好了才能開始工作呀?你現在就可以跟綿綿一起下去工作。”
如果當初沒有覺得蘇辰瑾聘用金泰是因爲金泰比他年輕,沒生出嫉妒後輩的心情,可能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知道錯了就好。”丁瑤一點都不給哥哥面子,拿出手機把保存下來的視頻給丁鬆看,“你再看看這個,如果沒有小姑奶奶救你,你現在真的是被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丁鬆越發感激綿綿了,再次連連道謝。
龍國人說得下去,只有下地府這一個地方。
既然丁鬆願意,這件事就相當於解決啦。
丁鬆和丁瑤對視一眼,敏銳捕捉到關鍵詞:“下去工作?下、下哪兒去?”
難道小姑奶奶是要他下地府?
其實丁鬆也犯嘀咕,一開始他競選CFO時,那些挺他的人爲什麼都不冒頭?
假如還有人願意挺他,他也不至於那麼着急,跟陸酉簽訂對賭協議。
丁瑤繼續點自家哥哥:“大聖願意安靜馱着你,都是小姑奶奶幫忙,不然你哪能享受到騎大聖的快樂?”
蘇辰炎照做了,綿綿就和褚燁一起坐下。
金泰得到蘇辰瑾允許,走到病牀前跟丁鬆交流馴馬事件的後續問題。
可丁鬆不甘心啊。
綿綿點點頭:“現在不用下去,綿綿還有件事要做哦。”
瀕死一回再看見金泰,丁鬆的心情更加複雜。
蘇辰瑾看綿綿眼睛都快閉上了,溫聲道:“小姑奶奶在陪護牀上先睡會兒,11點45分時,大侄孫喊您起牀。”
她睡着了,房間裡大家說話的聲音自然而然地壓低。
說完這話,綿綿回到沙發上,感覺有一點點困,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綿綿點點頭,囑咐褚燁一定要挨着她,就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偏偏還沒有人幫他說話。
而不是接受陸酉的橄欖枝,自以爲光榮地跑到陸氏。掏心掏肺的靠自己爬上CFO的位置,人家說他工作能力有問題不能勝任,就要把他給拉下來。
“那行。”畢竟是差點死過一回的人了,丁鬆性格還是有點變化,特別爽快,“您現在就能帶我下去,做什麼都行,我都願意。”
“哥,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丁瑤恨鐵不成鋼,“我老早就說過,你不要好面子,你怎麼還是忍不住?”
兄妹兩在說話,綿綿站在旁邊,非常懂事地沒有插話。
護士進來關了窗戶,順便給丁鬆看了下身體狀況,確定沒事後纔出去。
“您既然被小姑奶奶看中,以後要爲小姑奶奶做事,那您也算我們蘇氏的自己人。關於那份對賭協議,公司有辦法爲你解決,但是還要看你個人意見,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迫你。”
不過現在再想那些也沒必要,抓住當下,改變先前那些固執的想法纔是正理。
“我願意接受幫忙。”丁鬆說着,即使聲音被他壓低,也能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本來就是陸酉耍計謀,他既然根本沒想過履行賭約,那我也不用給他留面子。資金方面,我這些年也攢了些積蓄,請律師打官司這份錢我來出,其他的就拜託蘇總了。”
金泰點頭:“可以。”
丁鬆沉默了一下,又說:“我還有一個關於陸酉的情報。”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那當然是想辦法把陸家徹底壓下去。如果是以前,丁鬆可能還秉承着不說上家不好的職場原則,現在嘛,在生命面前,這些原則都得靠邊站!
以後他只認救命恩人小姑奶奶和妹妹,別的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