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冉在哭,蘇辰炎也很焦躁。
先前看小姑奶奶哭,因爲小姑奶奶是長輩,那種心疼是對家人的心疼。
但廖冉並不是家人,所以廖冉哭的時候,蘇辰炎總感覺心臟很奇怪。
他緊握着拳頭,倒是忽然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件小事。那時候家裡還沒有現在這麼大,不是衆人熟知的莊園,只是那個區域的別墅當中的一棟。
隔壁家的小女孩總是來找他玩,他總把人家當成自家兄弟,玩的時候力氣沒輕沒重,總讓人家小女孩哭得傷心。
現在想想,好像那時候把人惹哭了,手足無措又因爲不是家人而不知道怎麼安慰的心情,好像就是心疼?
紅線雙方當事人的表情都不算太好,春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聲嘀咕:“原來我的紅線會造成這樣的麻煩,早知道就不給了。而且,我還教會了那個人做紅線……”
綿綿聽到了春春的嘀咕,從焚天那邊要求春春教別人做紅線,想到了之前聽到的說焚天想要建立新天庭之類的情報。
所以說,會不會讓春春教人做紅線,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想要讓春春教出另外一個月老?
可是媽媽說過,神仙之所以成神了,是因爲在老天爺爺那裡留下了名字,有一種叫做神格的東西存在於神仙們身上。
只有神格轉移,纔算是成爲了新神仙。
那個叫做破天的人,還會轉移神格嗎?
也不知道春春身上的神格被轉移了多少,現在還能不能補救。
綿綿習慣性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心想:要是天眼的能力,不會因爲對方與她有關聯,就沒法使用就好了。這樣的話,肯定是可以看出來春春身上有什麼問題啦。
大家都在思考的時候,廖冉突然從揹包裡拿出紙巾,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盡力扯出一個笑容來,看了看蘇辰炎後認真地說,“清虛道長,既然紅線是假的,並不是說我和蘇辰炎先生之間有緣分,那這紅線當然是不要更好。”
有了廖冉的這句話,清虛道長才看向春春,示意春春開始行動。
姻緣線這種東西,清虛道長也能窺知一二,但他沒法觸碰也沒法控制。這就叫術業有專攻,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做。
春春接收到清虛道長的信號,站起來走到蘇辰炎和廖冉身邊,將化作無形看不見的紅線直接解開,拿着那截紅線回到位置上。
“這東西要毀掉……”春春呢喃着,“可我不知道怎麼毀掉啊?”
綿綿伸出手:“給我試試。”
春春把紅線遞給綿綿。
綿綿直接用三昧真火,把紅線燒了個一乾二淨。
燒完了,再一擡頭,就看見廖冉和蘇辰炎表情都不自然。
“抱歉,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廖冉糾結再三還是開了口,看向蘇辰炎的眼神帶着歉意,“尤其是您,蘇先生,那個藥丸我很抱歉。”
沒了紅線,雖然她會覺得蘇辰炎還是長得很帥,但這種帥只是一種欣賞,再沒有那種腎上腺素都起來的激動感了。
蘇辰炎露出個憨厚笑容:“沒關係,本來也是別人算計我們,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
蘇辰飛聽了這話,有點無奈。
他家五哥就是這麼直,明明是安慰的話非要在後面扎一刀。這樣不是讓人家廖老師心裡更加不舒服了嗎?說明他還是責怪人家。
蘇辰飛正嘀咕,卻聽到廖冉又開口了:“不知道爲什麼,聽見蘇辰炎先生這樣說,我反倒心裡舒服了。我確實有錯,對結婚太執念了,還起了歪心思。”
“以後我會注意的!”廖冉說着,站起身來對綿綿深深鞠了一躬,“小姑奶奶,謝謝您之前的關照。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回去了。”
綿綿點頭:“好的哦廖老師。”
綿綿一直開着天眼。
讓她覺得奇怪的事情是,本來看不見的廖老師的未來,在沒有紅線後竟然又能看見了。
看廖冉轉身要走,綿綿忽然又說了句;“廖老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哦。”
廖冉不知道綿綿這話的意思,回頭看綿綿笑了下,走出了咖啡廳的包廂。
她離開後,清虛又開口道:“小師妹,紅線我們會繼續回收,不會再讓那個女明星繼續賣了。只是,春春這孩子說教擋着臉的人做過紅線,貧道感覺其中肯定有問題,唉,也不知道到底會如何。”
敵人肯定是想到說,萬一春春沒再跟他們一夥兒,就會認出來那個人,所以纔會讓那人蒙着臉。
如果不把那個人找到,可能還是會出現一些本來沒有姻緣的人,強行被紅線綁在一起。
這事情可大可小,蘇辰瑾就曾經中招過。
“這時候就要請出烏龜爺爺啦。”綿綿拿出老烏龜,“咱們讓烏龜爺爺幫忙,算一算那個會紅線的人在哪兒就好啦。”
烏龜爺爺算卦找人可是一流的!這和看命運不一樣。
綿綿照常跟老烏龜討價還價,終於又得到一次算卦機會。
她把老烏龜往地上一扔,這下烏龜整個翻了過來,四肢伸出來左右亂晃。
看完烏龜落地的方位和姿勢,綿綿陷入沉思。
“唔,這意思是,那個學會紅線的人不是咱們國家的人嗎?”綿綿摸着下巴,“嗯,啊,嘶,我懂啦!”
小奶糰子把烏龜收起來,對綠綠說了聲謝謝,一臉若有所思。
大家都看着小奶糰子發呆。
臉蛋肉乎乎的可愛小光頭,思考的時候特別認真,小嘴巴抿得緊緊的,圓溜溜的瞳孔還會隨着思考而左右晃動,別提多萌了。
忽然,小奶糰子眼睛一亮:“春春,現在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記憶了嗎?我想看看你在破天那裡簽了什麼。”
春春之前說過,破天給了份東西讓他籤。
春春只知道上面有字,不知道上面是什麼內容,那個內容很關鍵。
“嗯,可以給你看。”春春怪不好意思的,“你沒有騙我,當然可以給你看。”
春春同意了,綿綿也就把小手貼在春春額頭,進入春春的記憶。
一開始是春春父母過世的記憶,然後是春春到了孤兒院,然後是病死。看到破天在虛空中用筆寫字,寫完了握着春春的手在上面簽字時,綿綿心裡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地府有判官筆,在生死簿上才能使用,斷人生死壽命。
天庭其實也有一支筆,司命筆,可以用來改寫他人命運,是司命星君聽從天道命運後才能使用的法寶。
破天的筆,難道是司命筆嗎?
如果他能用這支筆,那他難道是司命星君?那爲什麼又要把天弄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