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張繡繼續告訴于禁上曲陽的戰況。其實也沒有什麼,把張樑這個擎天柱給擊垮後,黃巾軍沒了主心骨,輕而易舉地被擊潰了,很多黃巾軍士兵潰逃,也有很多黃巾軍被俘虜。
董卓此刻還不是殘暴兇厲之人,沒有屠殺黃巾軍俘虜,反而盡力去招降黃巾軍,導致不少黃巾軍投降於他。
當然,投降的都是軍心不定,信仰非虔誠的普通士兵。那些虔誠的道徒,基本都護送張樑撤退或者是逃命進中山郡國了。
上曲陽城,是常山和中山的要塞之城。名義上,它是歸屬於中山郡的。
上曲陽城一陷落,中山郡基本就沒有險地讓董卓他們忌憚了。此刻正式圍剿張寶的好時機。
于禁通過張繡之口,瞭解了戰役的基本情況。之後,張繡還把封賞的情況也說了出來。
公孫瓚劉備等人雖然是後來者,可大方的董卓還是把不少俘虜分給了他們,甚至還封賞了不少物資財物,直接讓風餐露宿,兜裡沒多少粒米的公孫瓚和劉備一下子富了起來。
于禁聽到這裡,嘴角抽了抽。主公不是說過劉備和董卓是天生不對付的嗎?怎麼現在他們混在一起了?!態度還好像親兄弟一樣!
原來是因爲這個!!這算不算是雪中送炭啊?!
大荒領地落井下石,而董卓卻雪中送炭……這怎麼感覺大荒領地是反派啊?!
林牧若是知道這些信息,不知道是什麼反應?
“于禁將軍,本來之前會議裡商議過,是東進圍剿張寶還是南下鉅鹿攻打張角。對於這個,你是怎麼看的?”張繡把情況說完後,低聲問道。
“若是我爲主將,必然是東擊張寶,斷張角一根手臂!”于禁沒有過多去思考,直接凝聲道。
張繡聞言,點點頭。
那會議的最後決議,也是東進攻打張寶。
其實,于禁的回答是中規中矩的,卻不是于禁真正的心思。因爲于禁根據情報渠道已經知道,鉅鹿此刻正空虛着呢!
張角根本就不在鉅鹿!
若董卓傾巢南下攻打鉅鹿,說不定能讓半個鉅鹿陷落呢!
可惜,這些他都沒有暴露出來。
“冀州南部,戰火連天,黃巾軍壓力是越來越大了。而荊豫那邊,也是如此,黃巾軍,開始被限制在特定區域了。”于禁心中暗道。
不動聲色的于禁繼續喝酒吃肉,同時,他也觀察着宴會。
宴會中,衆人暢談軍務,不斷貶低着張樑張寶,甚至還把張角拿來說,將人家說成土雞瓦狗,仿若不堪一擊。
貶低敵人,提振士氣,這無所謂,反正現在是紙上談兵。哪怕真把張角說成一條狗,也改變不了什麼。
……
……
在董卓等人狂歡時,中山郡盧奴城的城主府內,此刻氣氛正有些凝重。
“隨着局勢的發展,
我們黃巾軍的損失,是越來越大了。”黃巾大渠帥龔都低聲道。
“是啊,三弟只是重傷,那些部隊卻一擊而潰,猶如一盤散沙。”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窗邊,沉聲道。
此人赫然就是地公將軍張寶!
在起義初期,最前線作戰的,都是精銳,可隨着戰況越來越慘烈,那些精銳死的死傷的傷。現在最前線作戰的部隊的素質,是沒有之前那批強悍的。這也是上曲陽城被一擊而破的原因。
上曲陽城陷落的消息一傳來,衆人都是驚怒無比的。張寶差點率部直接衝向上曲陽城爲弟弟報仇呢!
不過後來知曉張樑等核心人物沒事,就又鬆了一口。
“三弟應該南迴鉅鹿了,暫時無恙。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公孫瓚和董卓聯軍的衝擊!”張寶沉聲道。
“地公將軍,一位拿着人公將軍印信的人要求見。”這個時候,一個傳信兵走進來彙報道。
“快!讓他進來,不……我去迎接!”張寶仿若知曉來者是何人,竟然直接丟下衆人去迎接了。
很快,張寶就在城主府的一處側廳見到了來者。
此人身穿儒雅的青袍,頭上戴着一個竹笠,隱藏着面貌。
不過,若細細觀察,會發現其氣息並不簡單。
“先生,有汝相助,猶如得水也。”張寶看到來者,欣喜若狂。跟着張寶後面的龔都等人,聽出來,這個神秘的先生早就與地公將軍有聯繫。
“謬讚了!我之才能,只是輔佐而已,真正決定生死的是你的力量。”來者用嘶啞的聲音道。
很明顯,此人不單止隱藏樣貌,連聲音都隱藏。
“可惜,上曲陽之戰,我們敗了。”來者嘶啞低沉道。
“這不怪先生,一切都是因爲敵人太狡猾了。竟然用部分士兵拖住我們,暗度陳倉,一起合力對付三弟。”張寶凝聲道。
對於上曲陽城的情況,張寶也是知曉的,若不是公孫瓚劉備等人過去,董卓必定大敗。
冀州北面,也就這幾個傢伙難纏,若搞定他們,定然清平北境!
無後顧之憂的黃巾軍,將全力對付龍廷中軍。那樣的話,將有極大機率殺入神都洛陽!
可惜,一切都變了。
“我們還有機會!”張寶臉上煞氣一揚道。
來者點點頭,繼而沉聲道:“還是老規矩,我只負責出謀劃策,信不信由你們。”
張寶仿若早就知道這個規矩,點點頭。
旁邊的龔都等人聞言,臉色猛地一變。還有這樣的奇葩規矩?這不是把全軍的安危置於險地?!
出謀劃策者,無不是軍中之魂,受衆將士敬仰,認可。現在只是外人隨便一句話就決定,荒唐也!
龔都等人剛想勸阻,卻被張寶揚起手打斷,繼而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衆人無奈地憤憤颳了眼這個藏頭鼠輩。
張寶這般做,也是因爲他兄長的囑咐。
此人,他們三兄弟其實早就認識的了。而且,此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他們的謀算,其實也算是謀逆,只不過他們顧忌更多,行事也頗爲保守。哪裡像他們三兄弟,直接拉起大旗推翻漢龍廷。
甚至於,他們太平道能如此輕易掌控冀州,也是因爲有這些人在幕後協助。
不然,單憑太平道,怎麼會策反龍廷的兩位核心宦官?!
“你們先下去吧。”張寶下令道。
衆人還想說什麼,可是又被張寶阻止了。
無奈的龔都等人,只能灰溜溜離開了。
他們一離開,來者把斗笠拿下來,露出一張和藹的中年儒雅面孔。
“許先生,好久不見了。”張寶望着熟悉既陌生的面孔,輕聲道。
“地公將軍,別來無恙。”許先生點點頭沉聲道。
“今天我來拜訪你,其實不是出謀劃策的,而是邀請你去參加會議的。”許先生又道。
“你們幾個一起出力?”張寶聞言,不驚,反而大喜。
“對!我們感覺出董卓此人有些不同,對劉宏來說,是重要助力,必須要剷除!”許先生凝聲道。
“好!走!”張寶拍了拍手,馬上應道。繼而兩人通過密道,離開了城主府。
……
“大渠帥,地公將軍怎麼遵循這種規矩啊?!若是此人有異心,我們全軍的將士,不就是人家的棋子?!”一個黃巾軍長老對龔都抱怨道。
“可能此人是天公將軍地公將軍的心腹軍師吧,既然他們認可,我們這些下屬,執行即可。”龔都從沉思中恢復過來道。
太平道的水深的很,很多人只是看到皮毛而已。他這個新晉大渠帥,也是如此。
“看來得找個機會把這個信息傳出去。 ”龔都心中暗道。
……
……
“什麼,讓我們當先鋒,進入衝向盧奴城?”兵營中,一個軍尉臉色鐵青地望着于禁怒氣騰騰道。
“無妨,我部雖然衝在最前頭,我感覺反而最安全。”于禁聞言,拍了拍軍尉肩膀,意有所指道。
“張樑大敗,可能回鉅鹿也可能繞路去了中山郡。張寶他們爲了剿滅董卓,肯定會在路途上佈置各種埋伏,我們這不是爲他們排危嘛?!”軍尉十分不忿。
“中山的局勢,可不是常山那般普通。它將會變得更詭譎!”于禁胸有成竹道。
“軍團長,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信息傳來了啊?”軍尉聞言,臉色一變。之前于禁見了一些夜影部的人,商談了一個多時辰,說不定有好事。
“以後再和你說。現在先去集合部隊。目前軍中就你們幾個是老人了,快去。”于禁踢了一腳軍尉,笑道。
“諾!”軍尉此刻心情大好,笑着去集合部隊了。
很快,于禁就率領部隊浩浩蕩蕩地衝向盧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