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衆人聞言，都是一怔。包括荀彧荀攸兩人，臉上也浮現一抹驚詫。
荀爽環顧一圈，旋即頗爲認真道：“嗯……我爲採兒安排了一樁婚事。”
荀採聞言臉色複雜無比。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哪個人沒有幻想，沒有憧憬，特別是……她過來神都洛陽，就是爲了見見某人的……
今天過來尋找父親，本是開心快樂之事，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變了，仿若之前的那一份快樂天真，好像永遠失去了。
其他幾人聞言，臉色也是有些異常。婚事這樣東西，有時候複雜，有時候又很簡單。
荀爽把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臉上卻沒有絲毫變色。
“本來我想讓採兒當正房的，不過採兒雖聰慧，才思敏捷而有才藝，可她在某些先天方面卻實比不了，就讓她當侍妾。”荀爽輕聲道。
什麼？！當侍妾？！！我荀氏才女，給人當侍妾，把荀氏放置於何處？！！
荀採聞言，渾身一顫，本就嬌-嫩的身子陡然一軟，向旁邊倒去。
幸好旁邊的荀表眼疾手快，扶了自己妹妹一把。望着欲哭欲泣的三妹，心臟一顫。
“父親，三妹怎麼要給人當侍妾？是誰？！！”荀棐聲音輕顫，語氣滿是不可置信之意。
他們早先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來一趟洛陽，自己的三妹就要沒了！
荀彧荀攸兩人，也是眉頭緊皺。他們兩個之前也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而且，荀氏本是望族，碩儒荀爽，現在更是如日中天，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放到如此之位？
“能當我女兒夫婿的，除了我的關門弟子，還能有誰！”荀爽微微仰着頭，鏗鏘有力道。
衆人聞言，又是一驚。關門弟子，那不就是……
“怎麼，採兒，之前你的來信，不是對林牧頗爲關注嗎，他不符合你的要求？”荀爽臉上浮現一抹揶揄之色，輕輕道。
他返回神都洛陽後，就已經給族中傳信，也給三個兒女報信。之後，雙方也互通信件。
荀爽在信中，也故意大肆稱讚了林牧一番。
不知道爲何，聽到所嫁之人是林牧，荀採恍惚的神色陡然一定，身子也不軟了。而聽到父親的調侃之語，她更是臉色一紅，低着頭緊張地搓着粉色漢服邊。
“林牧？伏波將軍林牧？”荀棐荀表兩人，都驚叫起來。
“他不單止要取蔡大家的女兒，還要取採兒？”
對於這個上了他們荀氏族錄之人，他們可是聽了很多的信息的，算是對林牧頗爲了解。
德行品行上，絕對是過關的。而其成就功勳，那更是族中年輕子弟難以企及的。特別是暗中傳聞，林牧走的不是遊俠之道……
老實說，蔡琰爲正妻，確實比荀採合適，不管他們幫親或幫理，這都是客觀事實。不過，林牧爲父親之弟子，若要爭取一下，林牧絕對會娶荀採爲正妻的。
和荀棐荀表兩人不同，荀攸荀攸聞言，臉上的眉毛皺得更深了。
這位叔公（叔叔），竟然這般看重林牧，這簡直不是投資，而是投命了，身家性命都往林牧身上投了！
林牧此人，難道當真不凡？！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秘密呢！！
可惜，不管是荀爽還是好友戲志才郭嘉，都沒有和他們透露什麼，反而每次通信，都千方百計叫兩人過來謀大事。
“我知道你們的考量……其實在剛開始之時，我也是想讓林牧娶採兒爲正妻，親上加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荀爽雖然表面嚴肅嚴格，但還是爲衆人解釋了一下。
“不過在我知道一些秘密後，
又加上我遇到了蔡老頭的女兒，看出了點東西，就改變了主意。”荀爽凝聲道。
隨着他與大荒領地的羈絆越來越深，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對林牧的期望就越來越高。
若他能主管荀氏，說不定早就舉家投奔了……可惜，他大哥和幾個兄弟掌管着家族，甚至於，他連旁邊的兩個傢伙都管不了……
其實，他也有意讓荀彧荀攸加入大荒領地的，不過他沒有主動開口，也沒有旁敲側擊勸說兩人。他們都是大才，有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加上戲志才和郭嘉兩人的原因，他就更沒有去說的理由了。同輩之人，走得更近，他們那般勸說都沒有成功，作爲長輩，就更不會勉強了。
荀攸荀彧兩人聞言，心中的某根線就更被挑撥得顫抖不已。恨不得立即飛到揚州會稽郡去看個究竟。
“好了……就這樣了……你們兩個，先離開洛陽吧。”荀爽吩咐道。
“叔父，不如這樣，讓兩位弟弟去會稽郡，目前奉孝在那邊當郡丞，他們過去應該可以去幫忙。”荀彧走上前，輕聲建議道。
“不用了……他們自有安排的。”荀爽立即擺擺手拒絕道。
荀彧荀攸兩人見狀，對視一眼，點點頭不語。他們都是聰明人，荀爽的這個反應，他們都知道深意。
荀爽若真要兩個二字舉茂才，絕對可以有好位置的，朝中很多人都支持荀氏的。
荀爽對三個子女，應該是早早就有安排了。也就是說，某些東西，早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一切的一切，比想象更深啊！
之後，荀表荀棐兩人無奈來了一場神都洛陽半日遊。而荀彧荀攸，也請辭。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荀攸的府邸中。
“文若……你身上……”兩人來到一處密室內，荀攸就意有所指道。
“沒事……我早就知道了……”荀彧輕輕一笑，旋即他右手一翻，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只見一個赤色的光團就被他抓在手中。
“想不到……【雲臺佐命符】還有流傳……”荀攸望着那赤色光團，眉頭一挑，感慨道。
“哼！雲臺二十八將，對應二十八星宿，【雲臺佐命符】就只鑄造了二十八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這個……應該是袁氏從墓宮中挖出來的！”荀彧臉上的淡然從容之色已經消失不見，滿是憤怒之意。
“哦……運氣這麼好？真被他們挖一枚出來了？這種東西主人死亡了……應該就消弭於世吧……”荀攸驚詫道。
“還有，奇怪……他們怎麼會把這種用在你身上……”荀攸望着荀彧，意有所指道。
荀彧聞言，輕輕搖搖頭，沒有回答。
荀攸知道，不管是他自己還是這個比他小的叔父荀彧，都有自己的秘密。
“最近，志才那邊有什麼來信嗎？”荀攸轉換話題問道。
“沒有……已經很久沒來信了……就奉孝經常來信。”荀彧搖搖頭道。
“呵呵……其實，我有一個猜測，戲志才那傢伙最會劍走偏鋒，說不定某個出世之人就是他呢！”荀攸嘴角一翹，意味深長道。
“哦……你懷疑太平道的軍師上使張火注就是他？”荀彧望着荀攸，意有所指道。
荀攸微微一笑。看來荀彧也是注意到此人了。
“火有旺盛之表意，也有輔佐之淺意，更有滅之深意！滅隱藏了一，不就是火嘛。”
“注，爲蛀，有太平道蛀食大漢皇朝之意。太平道肯定會卜卦出此表字的， 甚合其天道之軌跡。而且，對於林牧來說，不也是蛀食太平道嘛……”荀攸悠悠道。
此番話語，若是讓大荒領地的人知道，不知道會不會跳起來，因爲荀攸之話，竟然和郭嘉當初的解釋十分相似。
“可是爲什麼張火注沒有出現在神都洛陽，也沒有出現在廣宗城……感覺他們蛀食的東西，好像沒有什麼啊……”荀彧聞言，眉頭輕輕一皺。
在他的印象中，太平道重要的東西就那幾樣，好像都沒有出現林牧的身影！
“他們謀的是資源與人才人口吧……”荀攸解釋道。
“怎麼會……會稽郡根本就容納不了那麼多人口的！！”荀彧也是聰明人，也猜測出這些問題，不過在理性思索一番後，覺得此計有點難以實行。
“神州中原是不行，可若是海外呢！”荀攸沉聲道。
“海外？他們的海船發展這麼厲害？”荀彧驚詫道。
“我也是與叔公溝通過才略猜一二的……”荀攸點點頭。
“不知道爲何……我總感覺，這只是其冰山的一角。”荀彧沉吟半響後，沉聲道。
荀攸聞言，點點頭，他何不是這樣想。只不過，他因爲缺少關鍵信息，根本就想不透……
但荀爽和戲志才郭嘉等都傾力相助，林牧此人定然有大秘密！
之後，兩人沉默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