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職業殺手！”季振平點點頭，道：“這種人一般底子都很乾淨，而且僱傭殺手的方法很多，想要通過他追查他的上家和僱主，幾乎不可能！”
“能確定他真的是職業殺手嗎？”季楓問道。
“怎麼，不相信小叔的審訊能力？”季振平笑問道。
“這倒不是！”
季楓搖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國安的人都直接派他們的人來對我下手了，又何必再派一個職業殺手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耿少華是國安的人，不管是誰派他來的，至少對方是不怕暴露身份的。
可這麼一來，又何必再利用職業殺手？
這樣做是爲了雙保險？
季楓覺得有些想不通，國安裡面好手多的是，相信擅長狙擊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隨便派一個過來也就是了，何必要多此一舉？
“這就是問題所在！”季振平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你所說的耿少華等人，其實根本就不是國安的人！”
“什麼意思？！”季楓頓時一愣。
耿少華他們不是國安的人？
這怎麼可能？
季楓不禁說道：“小叔，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可是親眼看到了他們的工作證，這幾個人都是國安的工作人員，這是毫無疑問的。我也確認過，他們的工作證都是真的，不存在僞造的可能……”
“你說的都沒錯，你們從現場帶回來的工作證我也看了，的確，他們的工作證的確是真的！”季振平說道，“可問題是，他們的工作證，在兩年前就已經失效了……”
“啊？！”
“這麼說吧，耿少華等人，曾經的確是國安的人，這是真的。但是，在兩年前這幾個人就因爲一些事情，違反了國安的紀律，已經被開除了！”季振平說道：“這都是有據可查的，我也特意覈實過，這也是真的。”
季楓不由愣住了。
搞了半天，原來這耿少華等人根本已經被國安給開除了，難怪小叔說他們不是國安的人！
“那這麼說起來的話，現在也查不出究竟是誰派耿少華他們過來的？”季楓皺眉道，“線索到這裡就全斷了？一點都查不出來？”
“也不能說線索全斷，至少，還有一個耿少華還活着！”季振平說道，“只不過，現在此人還處於危險期，能不能夠醒過來還要兩說。”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耿少華死了，那線索就全斷了？”季楓眉頭緊皺。
“可以這麼說。”
季振平緩緩點頭，說道：“我也已經調查了耿少華幾人這兩年的活動蹤跡，他們自從被開除之後，就失去了蹤跡，根據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是偷渡離開了國內，而且他們也是最近才偷渡回來的！”
“現在我已經派人全力調查耿少華等人在國外的活動軌跡，希望可以藉此找出跟耿少華有聯繫的人。”
“那……”
季楓問道：“武器呢？那些人的武器來源上，能不能查出一些端倪？”
季振平搖搖頭，道：“也是很難。你也知道，雖然我們國家禁槍，可實際上在黑市上還是無法完全禁絕，而且槍支走私也是屢禁不止，想要弄到槍其實並不是很難，所以從槍支上想要查到什麼結果，不太可能。”
季楓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很顯然，從小叔的這些調查結果來看，對方這一次顯然是有着十足的準備，行動的人員，是國安開除過的，名義上是國安的人，可實際上跟國安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狙擊手，卻是職業殺手，最多也就是隻能調查出此人的出身來歷，可究竟是誰派他來的，卻是無從查起，就連那狙擊手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是誰僱的他！
……毫無頭緒！
不管是從哪裡查起，都沒有什麼線索，最後只能陷入僵局！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耿少華了！”季楓沉聲道：“小叔，我想見一見耿少華。”
“恐怕不行。”
季振平搖搖頭，說道：“這個案件雖然是我在查，但是卻也有中辦和國安的人從旁協助，你作爲當事人，是不可能接近耿少華的。”
季楓說道：“我只是想救活他，然後問出究竟是誰派他來的……如果中辦和國安的人不放心的話，可以讓他們的人在旁邊跟着，看看我會不會做什麼手腳，這樣總行了吧？”
“小子，很多時候，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季振平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別說他們不相信你能把一個處於極度危險期的人救活，就算是他們相信，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季楓皺眉問道：“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想再惹麻煩！”季振平哼道：“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明擺着已經跟國安沒有什麼關係了，如果你真的把耿少華救活了，到時候他胡亂攀咬，再牽扯到了什麼國安或者其他什麼部門，那對於有些人來說，可就麻煩了！”
“所以，他們明明知道這耿少華是唯一的知情人，也絕對不會同意讓我接近他！”季楓咬牙道。
“你能明白就好。”季振平說道，“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除了儘可能地調查之外，就只有等耿少華醒來了。”
“那如果他永遠醒不來呢？或者是直接死了，這個案子就成了無頭案了？”季楓問道。
季振平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意思已經是明白無誤了。
季楓忍不住咬咬牙，心裡多少有些惱火。
現在事情明擺着，就只有耿少華是唯一知情人，案子調查想要有所突破，就只能是在耿少華身上打開突破口，可有些人卻是怕擔責任，就是不同意自己接近耿少華……
當然，季楓也可以央求小叔利用他的權力，讓季楓見到耿少華，可那麼一來，到時候即便是調查出什麼結果，恐怕對方也有藉口。
因爲有外人接觸了犯罪嫌疑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串供或者是其他什麼暗示之類的行爲，誰也說不好……即便是有人在旁邊跟着，也沒用。
因爲想要傳達信息的話，方式實在是太多了，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或者是幾個動作，都可以傳達出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到那時候，就算是查到了誰的身上，人家也會說，這會不會是你季家想要置人家於死地，故意指使耿少華誣陷人家？
這會不會是你們季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呢？
“難怪要殺人滅口了！”季楓咬牙。
“什麼？”季振平問道。
“沒什麼。”季楓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懷疑，那個自殺了的狙擊手，跟耿少華恐怕是被同一個人派來的，他的任務恐怕就是掃尾，然後殺人滅口！”
季楓想明白了，其實不管是耿少華他們有沒有殺了自己，最後那幾個人都要死，第二個狙擊手接到的就是這個任務。
如果自己被殺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那麼一來，季家肯定會瘋狂報復，爲了不讓季家調查出什麼線索，耿少華等人就必須要死。
如果他們殺不了自己，爲了避免被順藤摸瓜，耿少華等人還是要死！
只要耿少華等人死了，那就一切真相都被掩蓋了，想要查出幕後真兇，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至於那狙擊手……
想來那人根本就是個死士，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打算活着回去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劉澤軍堵住他的時候，就乾淨利落的開槍自殺。
這是要做到死無對證，不惜一切代價掐斷線索啊！
而那第一個狙擊手，其實就是一個雙保險，是爲了幫助耿少華等人來狙殺自己的！
所以一上來那狙擊手就是朝着自己開槍的，而第二個狙擊手，狙殺目標卻是耿少華他們幾個。
想明白這些，季楓甚至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對方這該有多狠辣，心裡又多縝密，纔會策劃出如此周全的行動！
真是歹毒！
季楓暗暗咬牙，眼中寒光閃爍。
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對方不是要殺人滅口嗎？
可是對方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會出手把耿少華給救了下來，所以使得耿少華還活着！
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所以眼下最爲關鍵的就是要尋找機會接近耿少華，讓他醒過來，這樣就可以從他的嘴裡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最重要的是，在接近耿少華的時候，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不過……”
季楓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眉道：“小叔，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季振平問道：“什麼問題？”
季楓沉聲說道：“既然對方安排的這麼周密，甚至不惜殺人滅口都要掐斷線索，那顯然是不希望我們查到什麼，既然如此，那對方又爲什麼要用耿少華他們幾個？”
要知道，耿少華他們雖然是從國外偷渡回來的，可他們以前畢竟是國安的人，如果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就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對方既然能夠佈置這麼周密的行動，甚至還有那第二個狙擊手那樣的死士，總不會連幾個行動人員都沒有吧？
那又何必要用耿少華他們幾個明顯帶有身份特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