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道竟然來了?!
季楓多少有些意外。
方偉卻是頓時心中大爲着急,陳友道此來,恐怕十有八`九是要跟季楓談交易的,他頓急道:“季先生……”
季楓微微一笑,說道:“方廳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請你放心,這些證據我一定會交出去的,但不是現在。另外,我是絕對不會跟我的敵人做交易的!”
他怎麼可能會跟陳家去做交易!
更何況,哪怕陳家想要反撲,或者說以一種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種心態,非要把他弄的也坐牢,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現在時機未到罷了!
“真的?”方偉頗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覺,他沒想到季楓這麼爽快的就表態了。
“真的!”
季楓微笑着點點頭,說道。
方偉這才放心下來,道:“有季先生這句話,我就可以放心了。季先生,既然有客人來訪,那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需要直接跟門口的警察說,他們會幫你辦妥的!”
季楓微笑點頭,方偉便起身告辭。
在方偉要出門的時候,卻是頂頭碰到了正走進來的陳友道,他下意識的往一旁側了一下身子,卻發現陳友道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這讓方偉不禁有些惱火。
季楓看到這一幕,不由暗歎,陳家在東北的影響力還真是根深蒂固啊,現在陳家明顯已經是落魄的跡象了,但身爲省廳副廳長的方偉卻還是懼怕陳友道,而且懼怕的還是如此明顯。
可見,東北的土皇帝是邱三,這話是何等的可笑,東北真正的土皇帝,是陳家纔對!
“方廳長也在啊,沒想到這麼巧!”陳友道說道,話裡的意思可謂是意味深長。
“陳省長。”
方偉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更多的還是惱火,道:“陳省長是來探望朋友,還是……”
陳友道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來,說道:“方廳長看來很有上進心嘛!”
方偉就是一怔。
但是旋即他就反應了過來,陳友道這是在諷刺他呢。
陳友道的意思是,我堂堂省長要做什麼,還用得着你來過問?你方偉這是想做我的領導,還是想做省委書記?
所謂上進心,其實是在諷刺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方偉臉色羞怒,咬咬牙,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轉身對季楓說道,“季先生,那我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看你。”
季楓微微點頭,道:“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ωwш.тTk án.C O 方偉被陳友道羞辱了一頓,卻又不敢還嘴,此刻更是尷尬,哪裡還好讓季楓起身相送?
“哼!”
待得方偉走後,陳友道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聲,顯得很是不屑。
季楓看的就忍不住暗暗搖頭,陳友道這可謂是霸氣十足啊。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能如此的高高在上,陳家的威風可見一斑。
這個時候,季楓也就明白韓陽那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覺到底是哪來的了,這陳友道可是比韓陽還要囂張!
只不過,韓陽的囂張是流於表面,而陳友道的囂張卻是發自骨子裡的。
看來這多少年以來,陳家在東北橫行,以及多年手握權勢高高在上,讓陳友道變成了這種性格。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季楓暗暗冷哼一聲,而後便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問道:“陳省長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陳友道對於季楓的態度並不意外,如果季楓對他和顏悅色的,那他纔會奇怪呢。
“季先生,我是來向你賠罪來了!”陳友道開門見山的說道,“其實原本前兩天我就想登門賠罪的,只是沒想到我家那個逆子卻是又做出了那種事情,以至於讓我也耽擱了。”
“賠罪?”
季楓笑笑,說道:“陳省長言重了!陳省長不需要向我賠罪,我也當不起!”
陳友道搖搖頭:“當得起,季先生,你完全當得起!今天我來這裡,不是以一個省長的身份,也不是代表任何人,我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爲兒子所犯下的錯誤,來向你賠罪來了。”
季楓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笑。
如果真想賠罪的話,早在韓陽剛一對騰飛集團動手的時候,就該阻止他,那纔是真心實意的賠罪,而不是現在眼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才巴巴的來賠罪。
陳友道自然也知道這種嘴皮子上的花樣根本不會被季楓放在心裡,所以他也就沒有多說,只是道:“其實今天除了來賠罪之外,也是有一件事情想求季先生。”
季楓微笑道:“陳省長,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有事情要求我?”
陳友道臉不紅心不跳,說道:“季先生,現在陳省長這三個字還是不要叫了,目前我已經是停職調查期間,不是陳省長了。”
季楓點點頭,道:“那恭喜你。”
“……”
陳友道輕咳了一聲,道:“季先生,我知道我家那個逆子實在是做了很多錯事,雖然不能說是十惡不赦,但卻絕對是不能原諒!所以我也不求季先生能夠諒解他,只是,還請季先生看在我這個身子都被黃土埋半截的人,看在我這個做父親的份上,也看在他爺爺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又氣又急被送進了燕京醫院的份上……”
陳友道看着季楓的神色變化:“請季先生能夠高擡貴手,留那個逆子一條小命!”
季楓沒有說話。
陳友道見狀,不禁一咬牙,道:“只要季先生能夠饒他一條命,剩下的事情全憑季先生做主,不管是判刑也好,或者受其他什麼刑罰也罷,我都絕對沒有二話,而且,我們全家上下都將感激不盡!”
季楓搖搖頭,道:“陳省長,我想你找錯人了!我不是法官,也不是警察,我決定不了令郎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至於說你們全家的感激……”
他笑了笑,沒有說下去,但是那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陳友道還想說什麼,季楓卻是擺擺手,道:“陳省長,如果你來只是想跟我說這些的話,那很抱歉,我不想再談下去了,我和你的時間一樣都很寶貴,還是不要浪費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爲好!”
不管陳友道怎麼說,哪怕是說的天花亂墜,季楓也是不可能會放過韓陽的,所以,他沒有必要繼續這個話題,那只是浪費口水。
陳友道面不改色,問道:“季先生,你現在也有一些麻煩對吧?如果我可以讓季先生擺脫這些麻煩,包括季先生的朋友,不知道季先生願不願意給我陳某人一個道歉的機會,給我家那個逆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沒這個必要!”季楓搖搖頭,說道:“我自己會處理。”
“但是,殺了那麼多警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陳友道說道,“弄不好,可能會是死刑也說不定!”
“唰!”
一道寒光自季楓的眼中閃過,他的心中涌起一道凜冽的殺機,讓對面的陳友道都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不由心中一凜。
陳友道饒是身居高位多年,在面對突然氣勢磅礴的季楓時,都忍不住心中一突,但是那多年形成的養氣功夫卻還是讓他面色不變,看起來很從容的坐在那裡。
“陳省長,你在威脅我?”季楓沉聲問道。
“季先生誤會了……”
“你就是在威脅我!”季楓沉聲道,“陳省長,你覺得我就一定會坐牢,甚至會被判死刑?”
“當然不是。”
陳友道搖了搖頭,說道:“季先生,我今天是帶着十二萬分的誠意來求你的。”
季楓道:“但是我沒有在你的身上看到半點求人的誠意!我只感覺到了威脅,還有壓抑着的憤怒!”
陳友道就是一窒。
季楓道:“陳省長,讓你這麼低三下四的跟我說話,想必也是相當爲難你了,這樣吧,我今天也不想多說什麼,咱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季先生,你不再考慮一下?!”眼看季楓斷然拒絕,無論怎麼說都沒用,陳友道的聲音也不由低沉了起來,“多個朋友,尤其是多一個無比感激你的朋友,可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
季楓冷笑一聲:“笑話!你以爲現在你還配做我的敵人?!或者,你是的那個逆子配做我的敵人?!”
陳友道臉色一變。
季楓站了起來,朗聲道:“陳省長,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韓陽的命,我要定了!如果你是想拿我的自由,或者是我的命來跟我談交易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這事兒沒得談!”
陳友道的臉色陰沉着:“季先生,年輕人太過沖動未必就好!你自以爲已經掌握了一切,卻還不知道社會的複雜與世道的艱難……”
“我可以把這話理解爲威脅嗎?!”季楓冷冷的問道。
“……季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陳友道也沒有再糾纏下去,而是說道:“既然我們之間談不通,那我也就只好去找令尊談了。”
“呵!”
季楓搖頭笑笑,道:“看來你是認定了我會坐牢,甚至會被判死刑啊……陳省長,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裡,不管你去找誰都沒用,或者你想通過任何關係來整我,也沒用!我季楓一定會堂堂正正的走出這裡,你覺得看不到我被判刑的那一天!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