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毒龍、韋護如風般逃離了青樓,跑到了城主府衙,滿臉驚恐的竄入了府衙後院,邊跑邊大叫‘救命!’
一位威武不凡,滿臉嚴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後院的小閣樓中優哉遊哉的喝茶,好不愜意,韓毒龍、韋護二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蹙眉看向踉蹡跑來的兩人,心中費解,口中卻道:
“慌什麼?都到城主府衙了,誰還敢傷你們?!”
“老城主。”
韓毒龍、韋護瞧見男人,不由驚喜交加,跑到男子面前後,喘着粗氣,急聲說道:
“有人要殺我們!!”
“哦?”
老城主眉頭微揚,有些不敢相信:
“不久後就是我大壽開宴的時間了,這時候還有人敢鬧事,甚至殺人?!”
“是真的老城主!”
韓毒龍似因害怕,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後看了眼,沒有瞧見敵人追來後,這才似鬆了口氣,但緊張焦慮的心情仍然沒有得到緩解,語速一如既往的快速:
“我大哥土行孫死了!!”
“嗯?!”
老城主就是鄧九公,這次壽宴的主人公,之前山觀城的城主,因是新任城主鄧嬋玉的父親,所以被人喊做老城主,他在山觀城的威望極高,比之鄧嬋玉可謂不遑多讓,沒有人敢於在山觀城這座城中忤逆他!
更別說這種壽宴即將開啓的重要時刻了。
敢在這時候鬧事殺人,殺的還是鄧嬋玉的夫君,他鄧九公的女婿,這讓鄧九公初始聽聞這話,第一感覺就是不信,但見韓毒龍、韋護信誓旦旦,不似說謊話的樣子,不由驚愕、變臉:
“你,你們剛剛說,土行孫死了?!”
“是的老城主。”
韓毒龍、韋護齊聲說道:
“我大哥他死了。”
兩人面有悲色,分不清是爲土行孫而傷悲,還是爲他們自我前途而悲。
“土、行、孫。”
鄧九公一字一句,重重的說完這三個字後,雙眉如刀般豎起,側目看向韋護、韓毒龍,冷冷道:
“殺人者是誰?”
“不知道。”
韓毒龍、韋護本能搖頭,但很快,他們似記起來了什麼,雙目微亮,連聲說道:
“但我聽到一些人說,其中有一人好似叫蘇全忠!”
“一共幾人?”
“三人。”
“三人之中有一人叫蘇全忠?”
“是的老城主。”
“蘇全忠,冀州侯蘇護之子,蘇妲己兄長,他這人我認識,爲人性烈如火,剛猛果決,非尋常猛將可比。他這樣的人,一般不可能主動冒犯他人,是不是土行孫率先惹事的?”
鄧九公沉吟半晌,突然說了這麼一番話,引得韓毒龍、韋護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實話!”
鄧九公冷冷道。
“不錯。”
一道嬌脆、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韓毒龍、韋護二人瞧去,只見一位容貌極爲秀美的女子款款走了過來。
這女子長得亭亭玉立、如明珠生暈、美玉熒光,讓人一見難忘,尤其是她身上還披了一層簡易的皮甲,扎着高馬尾,腰間懸着把寶劍,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撲面而來的英氣,看着當真讓人印象深刻!
她不是別人,正是山觀城的城主鄧嬋玉。
她也是聽到了此地異常動靜,所以前來看看的,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聽到蘇全忠這個名字時,到底是忍不住,走了出來:
“據我所知,蘇全忠曾經被申元道長親自教導過足足有三個月。能被申元道長認可的人,會是品行不端的人嗎?我不信!這是其次,最爲主要的還是因爲我曾經跟蘇全忠比試過,跟他近距離接觸過,我不信他是無端惹是生非的人。”
她雙目含着冷光,手按在劍柄上,目光如炬的看着韓毒龍、韋護二人,冷然道:
“你們二人最好如實把事情道來,否則等我調查清楚了事情原委,一旦發現有假,必然要你們兩人好看!!”
“……”
韓毒龍、韋護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怯,他們艱澀的吞了口唾沫,猶豫半晌,斟酌着說道:
“我們只知道是薛惡虎被蘇全忠殺死的!也正因蘇全忠殺死了薛惡虎,我們憤怒之下,纔會對蘇全忠動殺手,不料蘇全忠被人所庇護,一個太極球輕鬆反彈,我們兩兄弟就雙雙被重創,若不是大哥及時拿出寶丹救助我們,我們說不定就栽了。”
說到這裡,他們面露僥倖之色,但想到土行孫之死,又哀嘆了幾聲:
“大哥就是爲了替我們出頭,才落在了蘇全忠三人手裡,本來他是不用死的,這都怪我們。還請老城主、大嫂替大哥報仇雪恨!”
“別叫我大嫂!”
鄧嬋玉面容清冷的說了句,之後緩緩道:
“土行孫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他看向兩人:
“你們之前出事的地點在哪裡?”
“顏花樓。”
“顏花樓?呵呵,在顏花樓,你們待了幾天?”
“有好幾天了。”
韓毒龍、韋護不敢說謊,悻悻道。
“你們來這裡也不過幾天的功夫,卻去了顏花樓好幾天,你們還有臉叫我大嫂?以後我若是再聽到大嫂這個稱呼,別怪我翻臉。”
鄧嬋玉嬌斥道。
“是是是。以後絕對不敢了。”
韓毒龍、韋護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連聲說道。
鄧嬋玉很多年前就熔鍊了三道高階的詛咒源,這三道高階詛咒源之中,還有一道8階的詛咒源,極爲恐怖,而這些年裡,她到底有沒有熔鍊新的詛咒源?
不得而知!
但土行孫跟鄧嬋玉前不久爲了挽回鄧嬋玉的芳心,更是爲了重新成爲鄧嬋玉的丈夫,特意跟鄧嬋玉比鬥過,卻被鄧嬋玉瞬間擊敗,兩人之間似隔着一道天塹,堂堂土行孫都如此,韓毒龍、韋護兩人根本沒有勇氣懟鄧嬋玉。
這土行孫、鄧嬋玉近來比鬥一事,也只有寥寥幾人得知,韓毒龍、韋護二人恰好是其中的幾人之二,對於鄧嬋玉,他們極爲忌憚、敬畏。
並且鄧嬋玉似擁有鑑別謊言的能力,土行孫很多次像調查表達愛意,說只愛鄧嬋玉一人,都被鄧嬋玉輕鬆戳破謊言,讓土行孫有些灰頭土臉,每次都是興沖沖、信心滿滿的前去尋找鄧嬋玉,但結果無一例外,都是悻悻離開了。
很明顯。
鄧嬋玉在這方世界裡,雖然跟土行孫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兩人形同陌路,但土行孫不願意放棄這樣的美嬌妻,多年來都在努力試圖挽回鄧嬋玉。
這次也是如此,準備了不少好東西,更是準備在老丈人壽宴時,對鄧嬋玉公開示愛,試圖以此感動鄧嬋玉。卻不料身隕顏花樓。
鄧嬋玉對此是樂觀其成的。
對她來說,土行孫就是個噩夢!!
封神之戰時期,她是被迫跟土行孫結爲了夫妻。期間所受屈辱、折磨,不用多言。
死後,來到了這方世界,成爲了一本書的宿主,一座城的城主,沒有了生前的‘蠱惑詛咒源’蠱惑自我,她對土行孫可以說不僅沒有感覺,還覺得十分噁心、厭惡,看到土行孫就本能的產生了排斥反應。
她也因此明瞭,她生前會在婚後莫名其妙喜歡上土行孫,不是因爲土行孫魅力大,而是因爲她被人下了高等階的蠱惑詛咒源,這詛咒源少說也是7階段位的,要不然她何以至於對土行孫這樣的爛人死心塌地?!
死後重生成爲書中世界的城主,這蠱惑詛咒源自然也隨之而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黑霧序列的相關詛咒源!
而她同樣得到過申元道長的教導,雖然教導時間沒有蘇全忠那般‘漫長’,但因天資聰穎、悟性奇高,短時間內所取得的造化、成就卻是遠超蘇全忠!
然而土行孫死後竟然也重生成爲了這世界書中的城主,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了鄧嬋玉的位置地點,從那以後,便對鄧嬋玉開始了死纏爛打!
初始鄧嬋玉還很難擺脫土行孫,但隨着她的能力不斷變強,她越來越輕鬆的就能碾壓土行孫了。
不久前,甚至於可以瞬間擊敗土行孫,讓土行孫對她再難產生‘據爲己有’的心思!
若不是因爲土行孫是她生前的夫君,殺了她,於她、於她父親鄧九公名聲有損,她早就動手開殺了!
是以,土行孫的死,不僅沒有讓她感到傷心,反而讓她鬆了口氣。
在這一刻,她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心裡前所未有的輕鬆、愜意。
被土行孫噁心了不知道多少年!生前被他侮辱、折磨,死後被他死皮賴臉的各種求愛!
鄧嬋玉早就受不了了。
如今有人助力她解脫。
她對蘇全忠幕後之人還是頗爲感激的。
“蘇全忠的手段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擁有瞬間擊敗你們的能力。我懷疑重創你們的人,可能是三人中的另外兩個。”
鄧嬋玉美眸移轉,輕聲道:
“韓毒龍、韋護,你們形容一下另外兩人的模樣。”
“是。”
韓毒龍、韋護當即說了起來。
六耳獼猴是一隻猴子,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他們的重點放在描述丁凌身上。
不僅着重點明瞭丁凌此人貌相之俊美前所未有、古今罕見,更是點出了丁凌的氣質極爲複雜,如聖如仙如魔,有一種說不出的霸道、貴氣聖君的感覺!
“他叫什麼名字?”
鄧嬋玉對丁凌好奇了,韓毒龍、韋護兩人心比天高,行事無忌,能讓他們如此高評價的人物極爲罕見,更別說丁凌還是他們的敵人,對一個敵人都如此讚美,可見丁凌的貌相、氣質,的確是不凡脫俗,亙古罕見!
“不知道。”
韓毒龍、韋護兩人赧然至極:
“我們雙方之間碰撞的時間太短了,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重創打飛,根本沒有問話的時間,我們也沒那個膽子去問。”
“行了。”
鄧嬋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們帶路,待會指給我看看。”
“去顏花樓?!”
韓毒龍、韋護兩人形容怪異。
“不錯。”
“能不能不去?”
韓毒龍韋護二人想到丁凌的太極球,土行孫的死,很是畏懼:
“我們怕去了被那人給打死。要不,城主大人,你一個人去?反正去顏花樓的路你也認識。”
“不去也行。”
鄧嬋玉擡腳就往外走,聲音淡漠:
“以後若是被蘇全忠三人給逮住殺了,不要怪我不替你們說好話。”
“……城主大人等等!”
韓毒龍、韋護眼皮狂跳,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拔腿就追了上去:
“我們替城主大人指路。”
不敢叫大嫂。
也不敢隨意稱呼姓名。便直接稱呼城主大人了。這樣也可以看出他們對鄧嬋玉的尊敬,他們也希望藉此得到鄧嬋玉的庇護,沒有鄧嬋玉庇護他們,他們必死無疑!!
詛咒源神乎其神、詭異莫測。
能殺死土行孫的詛咒源,必定更爲奇詭、酷烈,想要找到他們兩人?會很難嗎?
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可以輕鬆鎖定他人位置的詛咒源!
想來蘇全忠三人那般強悍,必然也有類似的詛咒源,他們不敢賭。
“我也去看看。”
鄧九公也是頗爲好奇。
能在他大壽即將到來的重要日期,在顏花樓這樣的公共場所,衆目睽睽之下,蘇全忠三人敢於掀起一場殺戮,要麼腦子有坑,要麼被迫無奈,要麼就是有恃無恐!!
很明顯,肯定是有恃無恐,若是被迫的,只會重創他人,不至於到殺人這步,至於腦子有坑?他沒有想過,能修煉到輕鬆殺死土行孫這等人物的高人,哪個不是悟性奇高之輩?
……
丁凌殺死土行孫這事,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座山觀城。
不少豪客,貴賓,都對此深感驚訝、好奇,紛紛走出房門,前往顏花樓,想要一探究竟。
路上看到了鄧嬋玉、鄧九公他們,更是大感好戲即將開場,紛紛跟在後頭,一時之間,肉眼可見,烏泱泱的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朝着顏花樓而去,倒是引得不少人側目、議論。
而顏花樓中,殺了人的丁凌、蘇全忠、六耳獼猴仨人並沒有跑,他們繼續坐在九層包廂之中,靜候鄧嬋玉她們的到來。
丁凌神級冥想法展開,整座山觀城都在他的注視之下,是以,當前是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他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