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 抓個現行

謝玲瓏登時就懵了!

但隨即看到那人的臉,她懸着的一顆心猛地放了下來——開門的不是別人,而正是千山。

千山看到車裡有人,第一反應是有刺客,正要出招,卻看到的謝玲瓏的臉,頓時也懵了。

“你……”

“噓——”謝玲瓏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千山立刻會意,連忙閉上了嘴。

然後,謝玲瓏就看到了,千山身後的那雙眼睛。

那雙狹長而好看的,冰冷而深邃的,時時能夠看透人心,有時偶爾又無比溫柔的眼睛。

是她的美人王爺。

謝玲瓏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剎那間,連雙手往哪裡放都忘記了。

“王爺……”謝玲瓏用極細的聲音,弱弱道,“奴婢參見王爺。”

蕭今來卻並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沒有看到她這個人一樣,只靜靜地坐在那裡,等着千山把他搬上車。

千山看看車裡的謝玲瓏,再看看自家王爺,再聽着那邊的蜀王的哀嚎,彷彿明白了什麼,於是他也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按照自己平常該做的那樣,把蕭今來搬上車,然後自己去前面駕車。

車門關住了,美人王爺來到了眼前,謝玲瓏的心跳簡直要停拍了。不是因爲他今日彷彿看起來格外精神,而是……她剛剛乾了壞事。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這麼被他撞見了,好像現場抓包一樣。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誰都沒說話,馬車外面蜀王鬧得更厲害了。

隨即便聽到侍衛們集結的聲音。

“好好搜,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是!”

無數侍衛分散開去,衝進樹林中,開始搜尋。謝玲瓏坐在馬車裡,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金熊這個小崽子,這回肯定跑不了了。

對面的蕭今來捕捉到了她的這一絲笑容,目中閃過一絲光亮,他忽然低低開口:“又是你惹的禍?”

“啊?”謝玲瓏嘿嘿一笑,擺手道,“可不是我,我可沒那個膽子去劃蜀王的馬車!”

但這笑容明擺着告訴他這事跟她脫不了關係,他盯着她瞧了半晌,終於沒有再問,而是也屏息凝神,開始聽外面的聲音。

蜀王咋咋呼呼的聲音驚動了還沒走遠的魏王,魏王的馬車轉了回來,下了車,這才發現,自己的馬車也未遭倖免。

這下魏王也生氣了,下令必須抓住這個劃馬車的人。衆位王爺世子都紛紛去檢查自己的馬車,又有幾個人發覺馬車被劃了,頓時怨聲載道。

同時,衆人也都發覺了,這些被劃的馬車都是裝飾奢華的,那些樸素的馬車都倖免於難了,比如唐王蕭今來的。

魏王環視了一週,擡腳便往蕭今來的馬車走了過來。千山見狀,連忙跳下車行禮,同時低聲跟車裡的蕭今來報告。

“爺,魏王往這邊來了!”

馬車裡的蕭今來看了對面的謝玲瓏一眼,謝玲瓏會意,也連忙打開了車門,要跳下車去迎駕。

“今來,你可有事……”魏王走到近前

,開口問道。話還沒說完,誰料那車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跳了下來,把他嚇了一跳。

“奴婢參見王爺!”謝玲瓏忙低身下拜。

魏王一皺眉頭,轉頭看向車裡:“今來?”

蕭今來笑笑:“皇叔。我這雙腿不便,想下去還真是……”

魏王連忙擺擺手:“你不必下來,皇叔就是瞧瞧你可有事。方纔你應該也聽見了,有賊人潛進來,劃花了衆位王爺的馬車。”

蕭今來故作驚訝:“可抓到那人了?”

魏王道:“還沒有,見你沒下車,就先來看你了。”

“我沒事,多謝皇叔掛念。”

魏王頷首而笑,目光又轉到謝玲瓏身上:“你還隨身帶着丫鬟,怎麼方纔上香的時候,沒見你帶着她?”

謝玲瓏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正思索着要如何回答,便聽得美人王爺輕聲笑道:“佛門聖地,豈是誰都能進去的,侄兒怕人多不方便,因此讓她一直等在車裡。”

“嗯。”魏王點點頭,又向謝玲瓏道,“擡起頭來,我且問你,方纔可有聽到什麼異常聲響?”

謝玲瓏連忙擺好了表情,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擡起頭來。

“沒,沒有……奴婢什麼也沒聽見……”

“真沒聽見?”

謝玲瓏更加一臉惶恐:“真,真的沒……”

衆人一看她這個樣子,頓時都在心中道,唐王蕭今來是個殘廢,連手下的丫鬟也都是拿不出檯面的,才問了幾句話,就嚇成了這個樣子,說出去還不夠讓人笑話的,也幸虧他沒敢帶出去見人。

魏王心中許也是如此想,微微搖頭,不再爲難謝玲瓏了。

衆人正轉身欲走,卻忽然見有侍衛上前來報:“回稟王爺,那賊人抓到了!”

“帶上來!”

“是!”

衆侍衛聽令,立時把那被捉住的賊人拉了過來,謝玲瓏斜着眼睛一瞥,瞥見了那人金色的袍角,頓時心中暗呼糟糕——

金熊還真的被他們抓住了啊?帶到哪裡不好怎麼偏偏帶到她面前?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待會兒金熊要是認出她來,供述說是她指使的,那今天她就別想全須全尾地回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

眼看侍衛們拉着不停叫嚷掙扎着的金熊越走越近,謝玲瓏急得冷汗都下來了!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車裡的美人王爺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謝玲瓏的心頓時一緊,連忙轉頭向車裡看去,卻見美人王爺正捂着胸口咳得厲害,那緊皺的眉頭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生憐惜,但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卻何曾有半分病容?

謝玲瓏一瞬間就瞭然了。

自家王爺身體一向很好,哪裡就到了需要魏王噓寒問暖的境地?定是他常常在人前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才讓人都這麼誤會的。而正是因此,他此刻才故意做出咳嗽難過的樣子,爲的就是幫她解圍。

電光火石之間,蕭今來向謝玲瓏使了個眼色,謝玲瓏連忙爬起來,跳上了車,

一面裝模作樣地道:

“王爺,王爺你忍一忍,奴婢這就給您倒藥!”

接着她便從車廂那小桌子裡面掏出她平日閒來無事給他研磨的藥茶,拿熱水沏了,端到他面前。

“王爺,趁熱喝。”

蕭今來聞了聞眼前這碗略帶苦味的藥茶,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其實這包藥茶謝玲瓏早就做好塞給他了,說是有舒筋活血的功效,對他的腿有好處。然而他卻完全不想喝這個藥茶,他也不需要舒筋活血,因此就命千山丟在桌子抽屜裡,沒想到這會兒卻被她拿了出來。

沒辦法,演戲要演全套,這茶,他不想喝也得喝。

蕭今來面無表情把那藥茶喝了下去,猛烈的咳嗽立刻就止住了。而藉着照顧王爺的名頭,謝玲瓏也順理成章地留在了車裡。

車外的人雖然把這一過程全都聽在耳裡,卻並沒有人懷疑它的真實性。一來蕭今來一向是個病殃殃的樣子,二來,他們更加在意眼前這個無法無天劃花他們馬車的人。

“你們趕緊放開我!知道我是誰麼?知道我爹是誰麼?你們居然敢綁我,你們是不是活膩了!”落在侍衛的手裡,動彈不得的金熊還在肆無忌憚地叫囂着。“我爹是吏部尚書金楷!你們這些刁民,欺負我,你們不得好死!”

衆人本來見“兇手”是個八九歲的小毛孩子,那怒氣已經消去了一半,只待熊孩子賠禮道歉,說不定這事就怎麼過去算了,畢竟他們好歹都是自持身份的人,不想也不能給人落下一個欺負小孩的話柄。

可誰知金熊竟如此囂張,不僅根本不承認錯誤,反而把自己爹的身份都喊了出來。

這下可好了,已有幾個有心人在心裡悄悄笑出了聲。這些人裡,誰手下的人馬都有,各派各人各懷心思,互相掣肘,這會兒突然有一個吏部尚書家的熊孩子撞上門來,若他們不拿這件事好好做做文章,那也太枉費他們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

魏王第一個陰下了臉:“去把金楷叫來。”

衆人皆知,魏王雖然是攝政王,但爲人素來和善,遇事總會給人留有一絲餘地,這會兒忽然要去叫這孩子的老爹,很有可能就是打算把金楷批評教育一頓,然後把孩子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衆人雖都猜得出魏王的心思,但那些心裡有小九九的人,卻沒有一個敢跳出來阻攔的,畢竟魏王的攝政王的威懾還在那裡擺着。

唯獨馬車被劃得最厲害的蜀王不甘心,轉了轉眼珠,趕上前來:“七哥,你叫那金楷來,莫不是打算讓他來教育教育這孩子?”

魏王微微點頭:“正有此意,不然如何?這孩子還小,你要送他去官府打一頓麼?”

蜀王最年輕氣盛,脾氣也暴躁,頓時不高興了:“哼,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孩子,依我看,那金楷若死肯管教孩子,也不至於讓他今日如此無法無天,把他叫來也是白叫!”

“那你說如何?”

“要我說,就在這裡,好好把這小崽子打一頓,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省得以後再闖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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