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五章 洞房花燭

就在這個當口,那邊常平之掙脫了包圍,向她這邊衝了過來,然而常安之卻早有準備,右手一揮,不知什麼東西從手中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在常平之面前炸開。常平之避之不及,頓時被那暗器裡爆開的煙霧籠罩,很快也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謝玲瓏心中暗道了一聲糟糕,眼睜睜瞧着常安之的手下走過去將常平之擡了起來。

“帶回去,讓我的好哥哥也看場好戲。”常安之哈哈一笑,一衆人迅速撤離了這裡。

謝玲瓏被帶上了一輛馬車,然後被常安之點了睡穴,接着便睡了過去,醒來之後,她發覺自己躺在牀上,牀上流蘇錦被,屋內精緻華貴——這是什麼地方?

她覺得,她對常氏這對兄弟的瞭解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單知道自己和常平之有婚約,卻沒想到自己屢次三番救了他,卻又因爲他而落入賊手。他明明投靠了美人王爺,卻還秘密留了一座私宅,而且還想把她藏進去,這是什麼居心?

常安之就更可怕了,不光猜不到他心裡想的什麼,更料不到他居然有這麼大能力——這裡究竟是哪裡,常安之,究竟想幹什麼?

謝玲瓏還來不及細想,很快又被另一個發現驚呆了。

她的身上,竟然整整齊齊地穿着一身喜服?

這是什麼鬼?常安之心血來潮,又要玩什麼新奇的幺蛾子?

她試着動了動手腳,還是被點着穴道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她這邊心剛提起來,那邊屋子的房門就開了。

同樣一身大紅喜服的常安之走了進來,手裡竟然還端着兩杯酒。

謝玲瓏頓時皺眉,狠狠啐了一聲:“怎麼着,你這是要跟我拜天地?”

常安之挑起嘴角:“聰明。你這聰明勁兒,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他說着,走到桌邊把酒杯放了下來,然後來到牀邊坐下。謝玲瓏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裡還是十分戒備的,這種戒備,常安之這樣的人,自然瞧一眼就能體會到了。

他斜眼笑了起來:“怎麼,怕了?怕了還那麼嘴硬?不過真是對不住,怕,也不管用了。”

謝玲瓏冷笑:“當真拜堂?我若沒記錯,你可是尚了汝陽郡主的,再娶一個,你就不怕魏王找你的麻煩?”

常安之輕哼一聲:“誰說我要娶你做正妻的?我早就說過,你雖然是我的嫂嫂,但我卻定要你做我的侍妾的……誰,也別想攔得住。”

說罷一挑眉,挑釁又似得逞一般,露出了笑容。

謝玲瓏看着那笑容,只覺得無比噁心。

她究竟是怎麼就惹了這麼個惡魔呢?

不,不對,惹了他的是常平之,可不是她。常安之之所以這麼對她,也全都是出自於要報復常平之的心理罷了,至於她,不過是他們兄弟相鬥之間的一個炮灰罷了。

想到此處,謝玲瓏不由更加恨恨——常平之這個傢伙,惹了麻煩又落入賊手,這會兒恐怕他已經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來救她?

而眼前的常安之也似乎早已看出了謝玲瓏的心思,輕笑道:“別琢磨了,這裡隱蔽的很,沒人會來救你的。”

一面說着,他一面伸過手來,將謝玲瓏扶起,然後勾起她的脖子,湊近了酒杯道:“來,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洞房花燭夜……”

謝玲瓏只覺得他扶着自己的那隻手上彷彿沾滿了毒藥一般,讓人無比噁心,可惜她全身被制,完全掙脫不了,甚至連咬上一口都不能。

她只能哼聲冷笑道:“少來這一套,你身上的毛病,你自己不清楚麼?洞房花燭——我就是給你都脫光了,你也洞房花燭不了!”

誰料常安之卻似渾不在意,繼續拿酒杯湊近了她的嘴:“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不過,這件事你知我知,可別人卻不知,你說,倘若被那人看到我和你如此這般,他會有如何反應啊?到時候他那臉色,必定好看的很……”

說着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謝玲瓏聽着這笑聲,只覺得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猜到常安之肯定還有後招,卻沒有想到是這麼惡毒的點子——他所說的那個人,雖然沒有點出名字,但她卻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誰。

美人王爺。

雖然常安之不能人道,但倘若脫了衣服,再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這要是被美人王爺給看見,她謝玲瓏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來吧,喝了這杯酒,咱們就當是洞房花燭了。”常安之舉杯,繼續往謝玲瓏嘴邊送。

謝玲瓏驚怒交織,但還保存着一絲絲理智,誰知道他這酒裡到底放了什麼,不管今夜究竟如何,這杯酒是決計不能喝的。

然而,就在她咬緊牙關不發一語的時候,那敞開的窗子旁邊卻忽然有人影一閃,接着,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出現在了窗前。

真的是他來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她做夢都能描繪得清清楚楚,此時此刻就在幾步之外的窗子旁,就那麼靜靜地瞧着她,然而,就是這雙平日裡深含溫柔的眼睛,此刻看向她的卻全都是冷酷和不屑。

謝玲瓏的心跌落谷底!

這個當口,她正身着大紅喜服,側躺在常安之的懷裡,準備喝下他遞來的交杯酒——這個畫面,別說是美人王爺,任何人看了,都會誤會的吧!

然而她卻連跳起來解釋都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憤恨地瞪了一眼,接着拂袖而去,只留給她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王爺!”謝玲瓏不由得大喊出聲。

然而,就在她這一張口的瞬間,常安之手中的酒忽然傾倒下來,嘩啦啦不由分說,便全都倒進了她的喉嚨。

“咳咳……”謝玲瓏被嗆得夠嗆,急速地咳嗽起來,一旁的常安之卻甩開了她,徑直走了開去。

“怎麼樣,這酒滋味不錯吧?”常安之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惡毒的笑意從中隱隱透出。他轉頭去瞧了瞧窗子,又看向謝玲瓏,“方纔那一幕,已經被你家王爺看見了,如今你我的名分已經坐實,他今後也再無法插手……

你開心不開心吶?”

“呸!”謝玲瓏立刻狠狠啐了一口,“常安之,你這個惡毒的畜生!”

只可惜常安之站的太遠,謝玲瓏根本沒啐到他,但這句罵卻還是把他給激怒了,他立時衝過來,捏起她的下巴,惡狠狠道:“我是畜生?好,我是,我是還不行麼?!你們一個個的都罵我是畜生,我自是該幹些畜生乾的事,好配的上這個名頭!”

“我呸!你少說的自己多麼冤屈一般!你自己做了惡事,受一輩子唾罵都不爲過!”想到方纔美人王爺的那種失望鄙夷的目光,謝玲瓏覺得整個人都疼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常安之咬碎了纔好。

但常安之的手越收越緊,捏的謝玲瓏的臉頰火辣辣地疼起來:“是啊,我做的不對——我做的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做了常家的庶子!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所有我看中的東西,到最後全都歸了他!到頭來,卻人人嫌我心胸狹小,你說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

常安之越說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大吼出來,他貼的這麼近,謝玲瓏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裡燃燒着一團熊熊邪火,那是多少年來根深蒂固的怨恨,是什麼樣的報復都無法澆滅的。

“是啊,你好本事,給我下了藥,今天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卻也是可以羞辱你一番的——”常安之忽然一改聲調,邪邪笑起來,“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管費多大的勁,哪怕毀了,也是我的!”

謝玲瓏還來不及分辨,他說的那個他,究竟是美人王爺還是常平之。常安之便已忽然伸出手來,捉住謝玲瓏的衣襟,狠狠地向兩邊一扯——

刺啦!謝玲瓏的衣衫一下子就被扯破了,裡面白皙的胸膛頓時裸露出來。

“啊——”謝玲瓏本能地尖叫出聲,這天殺的常安之,竟然在裡面什麼都沒給她穿!

她顧不得想自己是怎樣換的衣服了,眼前的這個情景,已經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思索該如何逃脫。

幾乎用盡了力氣,謝玲瓏帶着嗚咽的哭腔,狠狠罵了一句:“常安之,你混蛋——放開我!”

眼看常安之那惡魔一樣的雙手就要再次用力,但聽到她這一聲哭罵,卻不知怎的,又驟然停了下來。

“我混蛋……”他的手鬆開了她的衣襟,低頭看着她,目光渙散了一般,喃喃了一句。

謝玲瓏不知道該說什麼。

常安之好像忽然被人點了穴一樣僵在那裡,就那麼傻傻地盯着謝玲瓏,盯了許久,直到謝玲瓏因爲緊張而出的冷汗再次涼透。

“你……你走開……”謝玲瓏不明白他此時此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常安之聽了,這才恢復了神智一般,直起身來:“你叫我走開,那我走開便是了。”

說着便往後退了兩步。

誰知道這個當口,謝玲瓏的身上忽然起了一種奇異的,燥熱的感覺,對醫藥的敏感讓她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喝的那杯酒真的有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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