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崔公子搭話,道:“胡三兒,任憑你說出花來,也不會有人買的,這麼大一個人,得吃多少東西,這裡是長安城,哪來的匪盜,看家護院隨便買個奴隸都成,你這個……看到他的眼睛沒,都是紅的,那是人的眼睛麼?倒像是野獸!這要是買到家裡,哪天狂性大發,誰能制住他?若是傷了家人性命,就算是官府把他抓了,命誰來賠?我看吶,你這個賣不出去了。”
“別啊!”胡三兒急得跺腳,道:“崔公子,您不捧場,也別拆塔啊,您相不中,也許有別家相中的,您這是幹什麼……列位財主大爺,有沒有看中這個奴隸的,兩貫,只要兩貫,不多啊!”
“我出兩貫。”李牧學着剛剛參加拍賣的人的樣子,舉起了手裡的木牌。胡三兒如獲至寶,趕緊道:“這位三十二號大爺出價兩貫,還有更高的麼?”
鴉雀無聲。
胡三兒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道:“恭喜這位大爺拍得了,您過來換契約吧。”
李牧給了王虎兩貫錢,王虎走過去把契約換了,拿了手腳鐐銬的要是,把奴隸領了回來。這奴隸倒也老實,跟過來之後就站在李牧身後,一言不發,猶如一座鐵塔一般。
胡三兒的買賣做賠了,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把希望都寄託在了最後的拍賣上。
“各位,剛纔的買賣,賠了!但是沒關係,接下來這最後一件貨,我有信心能拍個高價兒。”胡三兒拍了拍手,這回不是牽上來的,而是扛上來的。只見兩個健婦扛着一卷布來到了臺上,就在衆人莫名其妙之際,兩個婦人把布立起來,用手擎着。胡三兒走到近前,伸手把布扯開一個裂口,用力一拽,一個女子、或者叫女孩更合適一點,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女孩看上去約有十四五歲,一雙眼睛滿是淚水,模樣雖然稚嫩,但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胡三兒觀察衆人反應,心中更加有底,道:“列位大爺容我介紹,大家看到了,這是一個美人胚子,但要是止於此,也算不得壓軸。我可以給大家透露一下,這個丫頭很不一般。但到底哪兒不一般,容我賣個關子,先不說。咱們這最後一場的拍賣,也換個路數。我心中有個價格,我把它寫下來。我先不說這個丫頭的好處,咱們先拍,到了我心中的價格,買賣成交,不到我心中價格,我說她一個好處,每說一個,競價就要翻倍。舉個例子,開始的時候,每次加價半貫,我說了一個好處之後,每次加價就要一貫,我說了兩個好處之後,每次加價就要兩貫錢,以此類推。諸位,我說得可清楚?”
見大部分人都點頭了,胡三兒在紙上寫了幾筆,然後摺疊起來,伸出了一隻手,道:“起價五貫!”
“十貫!”那邊話音剛落,崔公子就出價十貫。眼珠子都冒了綠光,剛剛他還在三胞胎身上上下其手,這會兒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眼睛只盯着高臺上的女孩,一眨都不眨,旁邊的三胞胎,更是一眼也不看了。
“崔公子出了十貫,行家就是行家,看出了門道。但十貫錢可少了,崔公子,您也知道,不止這個價。”
崔公子瞪着眼珠子道:“廢話少說,價高者得,要是沒人競價,她就是我的!”
胡三兒搖了搖頭:“話已說在前面,到不了我寫下的價格,買賣不作數,崔公子可要遵從規矩。”
“那你要是寫個一千貫,誰能出得起?”
胡三兒笑道:“沒那麼多,再怎麼說也就是個奴婢,哪能敢要那麼多錢。您放心,等買賣成交了,您就知道小人沒多要。既然這輪出價沒成交,那我便說一個好處,列位大爺聽好了,春水玉壺露花雨,含苞春芽蚌含珠!”
翁地一聲,猶如滾油倒入了開水一般,瞬間點燃了在場的男人們。
“十二貫!”
“十六貫!”
“二十貫!”
“二十五貫!”
“我出三十!”
一番競價之後,還是崔公子最後一個喊出來,只見他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彷彿從身上切下一片肉一樣,氣喘吁吁道:“胡三兒,我出三十貫,三十貫,不少了,給我個面子,我領你人情。”
胡三兒自然聽出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但他既然能在口牙行做買賣,背後也有靠山,並不十分懼怕這位崔公子,聞言笑道:“公子,非是小人不給面子,實在是口牙行的規矩大家都懂,站在這高臺之上,一切都要用錢來說話,這個面子我給不了,也給不起,抱歉了,三十貫還不夠。我再說一個好處,列位再加價,請上眼細看!”
只見胡三兒用力一扯,把女孩身上的布又扯下一條,露出了右臂及小腹。力道拿捏得極好,上下一絲不差,更加重要的地方一丁點也沒露出來。只見此女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暴露在空氣中,涼風一吹,微微泛紅,卻不是鮮紅,而是桃花粉色,殊爲可愛。
“此女乃是高句麗人,懂行的都知道,高句麗人家有一種秘法,女子幼年若以秘法沐浴,及笄之後,容顏嬌媚,冰肌玉骨,清淨無汗,承歡之時,敏感多情,聲音婉轉,妙不可言,實乃男人之瑰寶也。此女仍是處子,年齡也在及笄前後,若是買回府中,稍加調教,便可享用了。兩個好處相加,三十貫未免仍少了些,請各位再加價吧。”
價格已經到了三十貫,已經是口牙行幾年不曾有過的高價了。剛剛一時熱血上涌出價的人,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未必敢喊。而能出三十貫買一個奴婢的人也不多見,畢竟就只是一個奴婢,買到家裡,也只能當做一個玩物,大唐律有嚴令,良賤不得通婚,無法拿來傳宗接代。女子年華易逝,再好的玩物,過了幾年也會膩煩,而三十貫錢,若是拿來置地買房,可是能享用一生的。
遲遲無人喊價,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喊了一個價:“我出三十五貫。”
“四十五貫!”
叫價的還是崔公子,崔公子瞪着一雙充血的眼睛,咬牙切齒道:“本公子拿出所有存項,就要這個女子,四十五貫,我馬上讓人送錢過來,胡三兒,你賣是不賣!”
胡三兒的寫下的價位是四十貫,四十五貫已經到達了他的心裡價位,還超了不少。而且見崔公子這副樣子,好像要吃人似的,再不賣,怕是真的要得罪死了他。胡三兒琢磨了一下也差不多了,便把桌上的紙拿起來,就要跟崔公子成交。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五十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