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房車’的所有部件,都是上過了漆的,又晾曬了好幾天,一絲味道也無。因此組裝完畢之後,這輛車就可以使用了。李牧本打算用牛拉車,但現在他又有些猶豫了,若用牛來拉車,平穩倒是平穩了,速度卻太過於慢了些,還是用馬拉,些許顛簸,對他這個年紀來說,也不算什麼。
獨孤九拉馬過來,套上試了試。雖然這輛馬車要比普通的馬車大不少,但由於選材都是上好的樺木,又輕又結實,倒也沒重多少。一匹年齒適當的馬,拉起來並不費力。
正好李牧今晚要在天上人間宴請內務府的諸位合作伙伴,便抱上胖達,讓獨孤九駕車準備出門。這時李知恩從前院跑過來,詢問李牧要去哪兒,得知是要去天上人間談事情,露出了一副猶猶豫豫的神色,李牧瞧出她是好奇這輛四輪馬車,便答應帶她一起。
李知恩頓時高興得蹦了起來,跑回房間換了身衣裳,又跟白巧巧打了招呼,爬上了馬車。也是巧了,這會兒王鷗也要出門,今日是內務府宴請合作伙伴,王鷗也在邀請之列。看到李牧的新馬車,王鷗也有些好奇。李牧正要她也一起坐,卻被李知恩給捂住了嘴巴,小丫頭示威似的揚了揚下巴,王鷗也不跟她一樣的,只是笑了笑,便上了自己的馬車,先行了一步。
看着王鷗的馬車走了,李知恩才鬆開手。李牧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責怪道:“瞧瞧你像什麼樣子,只有小孩子纔像你。看看人家,多麼地大氣,多麼地有涵養,人家都不跟你一般見識——小氣了啊,以後得改改。”
“改不了了。”李知恩把胖達從李牧的懷裡抱走,放到了一邊,擠進李牧的懷裡。由於這是一輛‘房車’,內置小牀,雖說沒有家裡的牀大,卻也比原來的馬車寬敞多了。
李知恩抱住李牧的腰,仰頭看着他,道:“主人一日不要了我,我就一日不踏實。想不讓我吃醋也行,今晚主人就要了我吧。”
“喲喲喲……”李牧捏捏李知恩的小臉蛋兒,道:“你也不知羞啊,小九還在呢,說的什麼話這是?”
“我這不是小聲說呢麼——”李知恩膩聲道:“好不好嘛,主人……好不好嘛、”
“行了啊,撒嬌也沒用,說好了的事情,是不能變卦的。”李牧親了李知恩一口,指了指旁邊正往這邊爬的胖達道:“瞧瞧,胖達都要笑話你了。”
李知恩哼道:“它都要胖死了,我現在都抱不動它了。”
“是啊。”李牧笑道:“這小子也長得太快了些,半個月前,我還能拿它當個帽子,現在可不敢了,放在肩膀上都壓得慌。得有十五斤了吧?”
“前天剛稱過,十七斤了。”
“大胖小子!”李牧把好不容易爬過來的胖達抱起來,放到身體的另一側。胖達聞到了李牧的氣息,打了個哈欠,縮成一團又睡覺了。
吃了睡,睡了吃,這就是胖達的人生。
李牧瞧着它睡覺,眼睛裡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李知恩瞧見了,問道:“主人,你就這麼喜歡胖達呀?”
“你不覺得它很可愛麼?”
李知恩虎着臉道:“不覺得,要是沒它在,主人就能抱着我了,哼。”
“你跟一隻熊貓都要爭寵啊……”李牧苦笑一聲,把李知恩摟得更緊了些,道:“這樣呢?有沒有開心一點?”
“嗯……”李知恩應了聲,忽然感覺到李牧的壞手在作怪,趕忙按住他,嗔道:“快到地方了,不要把衣服弄亂了,多羞人啊。”
“呵呵……”李牧笑了笑,壞手老實了下來。李知恩依偎在李牧的懷中,癡癡地看着他的側臉,道:“主人,剛剛我都聽見了,那個李掌櫃誇你的手藝好呢,說你幹起活來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沓,一點也不比他見過的老匠人差——主人,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這個問題麼……”李牧心中暗道,我使用的是技能,有系統加持,只要體力值不空,就算做一萬次,都是標準動作,想不行雲流水都很難。
李牧笑了一下,道:“你應該有這種覺悟,你男人是個天才。”
“嗯!”李知恩重重點頭,隨後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李牧低頭欲吻,忽然馬車停了,減震忽悠一下,李牧的嘴巴貼着李知恩的臉頰蹭了過去,惹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李牧氣急敗壞地撩開簾子,皺眉道:“哪個不知死的敢攔住本侯的去路?報上名來!”
“simimasan……”
“嗯?”李牧盯住馬車前的小和尚,眉頭擰了起來,道:“bagayalu?”
小和尚嚇了一跳,脆聲道:“這位貴人,我向您道歉,您爲何要罵我?”
“會說漢話呀。”李牧上下掃了眼這個小和尚,道:“小和尚,你是從哪兒來的?”
小和尚似乎並不計較李牧罵過他,聽到問題便答道:“我跟師傅從倭國來,住在慈恩寺。”
“倭國……”李牧笑了笑,又問:“你們是怎麼來的?”
“坐船。”
“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師父呢?”
“我叫做一休,我的師父叫做惠日。”
“一一一一什麼?”李牧嚇了一跳,舌頭都有點打結了。一休?這個名字他可是太熟悉了,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沒有小JJ的小和尚嘛,真的是他?
小和尚奇怪地看了看李牧,又回答了一遍,道:“我叫做一休,我的師父叫做惠日。”
“哦……你師父人呢?”
小和尚指了指斜對角天上人間的門口,道:“我的師父在那個店鋪門口等人,他讓我不要走遠。”
“他等誰呀?”
“他在等大唐的第一智者,逐鹿侯李牧。”
“哈哈哈哈!”李牧回頭看了李知恩一眼,挑了下眉毛,道:“聽見沒有,這個倭國的小和尚,都知道我是大唐第一智者,怎麼樣,你的夫君我也算是威名遠播了吧?”
李知恩哼了聲,小聲道;“夫君,我不喜歡倭國人。”
“我也不喜歡。”李牧瞬間變臉,突然伸手指了指小和尚,道:“呔!小禿驢!騙人竟敢騙到本侯的頭上?你有幾個腦袋夠砍?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把你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小和尚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沒有得罪貴人,貴人爲何要殺了我呢?”
“沒有爲什麼,我就想殺你,行不行?”
“若無因果,貴人就是在造孽,造孽是沒有福報的。”
“嗨呀?”李牧從馬車上跳下來,盯住小和尚,道:“你這小禿驢,還有臉說我沒有福報?不是你騙人在先麼?你那師父找逐鹿侯,我就是逐鹿侯,怎麼偏偏就讓你碰上我了?你分明就是故意接近我,想要與我搭話!說罷,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若是說不明白,我真把你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小和尚瞪大了雙眼:“您就是大唐第一智者逐鹿侯李牧嗎?”
“正是!”
小和尚盯住李牧瞅了半天,搖了搖頭,道:“不,您不是,您騙人。”
“哎呦?!”李牧氣不打一處來,道:“本侯就是李牧,陛下親封逐鹿侯,這還有假?我說你這個小和尚,是不是覺得本侯脾氣好啊?消遣我?”
“師父說逐鹿侯是大唐第一智者,師父還說過,年長之人的智慧要比年幼的人多。您看起來很年輕,怎麼可能是大唐第一智者呢?”小和尚的眼睛透亮,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得出了一個結論,道:“您一定是撒謊了,不過沒有關係,佛祖會原諒你的。”
“我真的是李牧!你那個狗屁師父也是個混賬,哪有這樣誤人子弟的?智慧,跟年紀沒關係,跟臉有關係。長得帥,就像是我這樣,智慧就多。長得醜,就像你這樣,還沒頭髮,智慧就少。懂了嗎?”
小和尚說不出話來,或許在他的意識中,對於美醜還沒有概念。忽然他向李牧鞠了個躬,側身道:“貴人對不起,擋了您的車駕,我現在就把路讓開,請您通過吧。”
李牧皺着眉頭,心說怎麼從這小和尚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不想與你糾纏’的感覺。難道他把我當做了市井無賴,欲敬而遠之?
李牧指了指小和尚,獨孤九探出手,拎着他的後脖頸,把他拽上了馬車。小和尚突然遭到襲擊,卻沒有大喊大叫,而是閉目唸佛,好像這樣就能逢凶化吉似的。
就是如此淡定的一個小和尚,進了車廂之後,看到了李知恩,卻嚇得瑟瑟發抖起來。李牧奇怪地瞅着他,問道:“你怕什麼呀?”
“師父說過,女人是魔鬼,絕對不能靠近。我離她這麼近,我要死了!”
李牧笑道:“你個小和尚,你不是不怕死麼?死了不是正好?去西方極樂世界見佛祖啊?”
小和尚一呆,突然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弟子不肖,對待佛祖竟然不夠誠心,嗚哇……我去不了極樂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