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禁忌古城,城中心!
那道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內,浮現一尊模糊的身影,讓人無法得窺真容。
一道道印訣,從祂手中打出。
每時每刻都有數以萬道的絢麗血光,從血色光柱內爆射而出,沒入虛空中那方浩無比的陣法光幕中。
很快。
那堪稱遮天蔽日般的陣法光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繼而一道冷漠無比冰冷聲音響起:
“御法同源,赦!”
頃刻間。
伴隨着這道赦令道出,浩蕩的律動也隨之爆發開來。
覆蓋在垂天光幕上的血色光華,閃動起璀璨無比的光芒。
然而。
通天血住內的模糊身影這一舉動,似乎觸動了陣法根本一般。
耀眼的血光中,不斷浮現出一絲絲五彩霞光,霞光也越發燦爛。
再次看去。
遮天蔽日的陣法光幕中,燦爛的五彩霞光與璀璨的血色光芒不斷地糾纏着,又好似不斷的拼殺着。
一時間。
兩色光芒也是難解難分,平分秋色。
儘管陣法已被重創,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五彩霞光依舊逐漸佔據了上風。
不過!
陣法光幕似乎變得更加脆弱,更多的陣紋浮現了出來。
對此。
佇立在血色光柱的模糊身影,倒是也沒有在乎。
或者說,祂對此也早有預料。
畢竟。
無論是五彩霞光?
亦或者是血光,都是在消耗陣法根本。
祂也僅僅是作爲推手,出力的還是陣法本身。
即使如此。
祂對此門陣法的偉力,依舊感到無比震撼。
“不愧是靈界道君佈置的陣法,哪怕過去了數百萬年,當年隨手佈置的陣法依舊擁有不可思議的可怖威能。”
要知道,此陣已被削減過一次威能。
陣法外顯的無盡符文,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祂也沒指望過立即能摧毀此陣。
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兩次不行,就三次!
反正。
祂已做好了足夠充分的準備。
這次祂一定摧毀此陣。
“那削減陣法威能的第三次,就從你們獻祭開始吧!”
念及此處。
直入天穹的血色光柱內,那尊模糊的身影,手上的動作一頓,也不顧逐漸佔據上風的五彩霞光。
祂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那是一雙洞徹心靈的眸子。
又彷彿是無盡深淵,極爲恐怖。
掃視八方!
頃刻間。
浩大無比的古城內,各處街道蜂擁而遁的流光,映入了祂的眼簾之中。
此時。
諸多街道上,各處竄射而出的流光,絲毫不在意兩側大門打開的店鋪其內的諸多寶物。
畢竟。
寶物再珍貴,也比不得自身的小命重要。
因此。
這些強者反而一個勁向禁忌古城之外衝去。
最可憐的,則是那些在禁忌古城中討生活的金丹修士,小妖之境的妖族,祂們也想跑路。
可是小妖與金丹真人又如何跑的過元嬰真君,大妖之境的強者呢?
最悲催的,則是那些正好擋住元嬰修士,大妖強者去路的小妖與金丹真人。
前者還好···
就如:那位神色焦急的元嬰真君,看着前方几位衝射而出的金丹修士與小妖,冷聲道:
“快滾開!”
然而。
幾位金丹修士與小妖,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可怕威壓,自然也想避開。
可惜元嬰真君的遁速是祂們的百倍之上,未等祂們有所準備,身後的元嬰真君已飛射而來。
見此。
極爲焦急的元嬰真君,當即大怒。
“找死!”
瞬間,幾道煦麗的光華,貫穿而出。
砰!
砰砰!!
幾乎在剎那間,那些金丹真人與小妖,當場殞落。
血灑一地。
也死的也極爲冤枉。
同時,一道流光橫衝而過。
這位極爲焦急的元嬰真君路過之時,他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目露急色地望向遠方。
甚至···
這尊元嬰真君連擡手撿取儲物袋的功夫都沒有。
只要他在此時,擡擡手便能獲得這些金丹修士與小妖全部身家,可惜他卻是沒有。
正因,此時他感受到一道洞徹心靈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
最爲關鍵的是···
也在這瞬間,這尊元嬰修士便知道血色光柱中的模糊身影,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是他無法反抗的強者。
因此,這位元嬰真君也顯得更加急躁。
同樣。
那些穿射而過的強者,此時也沒有時間去撿隕落修士與妖族的儲物袋,儲物貝。
與那位元嬰真君一樣,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然而。
這還算是結果比較好的。
畢竟。
元嬰真君隨手一擊,將這些小妖與金丹真人送入幽冥,可沒有讓其感受到絲毫痛苦。
但後者····
大妖強者,瞧見了前方擋路的小妖或者是金丹真人?
當即,大妖眸中寒光一閃。
“敢擋本座的路,找死。”
念動間。
那大妖,大口一張!
頃刻間。
前方飛遁的金丹真人與小妖,身影一頓,而後倒飛而出。
到了大妖嘴邊之時,幾尊金丹真人與三階小妖,變得只有巴掌大小。
最終。
沒入了那張血盆大口中。
只見大妖咀嚼了幾下,五六位三階小妖與金丹真人,化作肉糜被大妖吞入腹中。
同時,妖力也得到了幾分補充。
嘴角帶着殘血的大妖,動作可沒停。
不管是吞噬小妖與金丹修士,還是咀嚼?
這尊大妖一刻都沒有停下步伐。
若是換作往常···
即使這些小妖與金丹真人,在禁忌古城中無意間衝撞了大妖強者,或者元嬰真君?但礙於禁忌古城的禁令,也不會與這些小輩多做計較。
但現在與不久前的禁忌古城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而瞧見如此混亂這一幕的諸多金丹真人與三階小妖,也嚇得不敢在冒頭,反而穿梭於各處店鋪,收颳着其內的寶物。
這些金丹真人與小妖,偶爾也瞧見了倒在血泊中殘破的軀體所攜帶的儲物袋,也會迅速摘下,而後向外逃去。
不過,速度卻是慢了許多。
祂們也生怕一不小心擋住了元嬰老怪,或大妖的去路。
總之。
很小心。
這也導致了,金丹修士與三階小妖的速度最慢。
也不敢一個勁的向城外衝去。這樣的場面,在偌大的禁忌古城各處街道,無時無刻都在上演。
每條街道上都有大量的屍首栽倒在血泊中,一處處斑駁的血跡,也證明着曾經這裡有生命隕落。
血染長街,宛如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
城門口!
那裡更爲激烈。
也更直接!
轟!
瞬間,一尊後發先至的半步妖尊,直接撞飛了一尊大妖初期的妖族。
頃刻間。
大妖的肉身崩裂,血肉飛濺,落在了下方。
便是那尊大妖的妖嬰,也在這一撞下···
寸寸崩滅。
可見。
在半步至尊面前,區區一尊大妖也屬於隻手可鎮的螻蟻。
而衆多強者見此一幕,自然也不敢阻擋這位半步至尊強者的去路。
很快!
一道道竄射而出的流光,不斷激射而出。
同時,那些遁速稍微慢一點,肉身不強的修士,當場化作肉糜,飄然隕落。
運氣好,還能用元嬰或妖嬰遁出古城。
運氣不好···
直接隕落。
因此。
看似不長的城門口處,在極短的時間內,也鋪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
比城門口更爲激烈的地方,那自然是傳送陣廣場。
位於傳送廣場附近的強者,在遇到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便向附近的傳送廣場飛射而去。
然而。
此時,不久前守衛在傳送廣場上的巔峰族羣強者,與人族三大巨頭所派遣的元嬰真君,已全部乘坐傳送陣逃離。
接下來。
爲了獲得乘坐傳送陣的資格,離開這座即將發生大變的禁忌古城,兩族強者直接大打出手。
一時間。
耀眼的靈光,在傳送廣場上亮起。
同時,恐怖力量交織在此片虛空。
浩蕩的餘波,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出。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元嬰真君,大妖強者,直接躺在了血泊中,再無一絲生機可言。
甚至,有些大妖與元嬰真君肉身,被打的破破爛爛,甚至都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形狀。
尤其是一道強橫無比的神念力量掃過之時,爭鬥也越發激烈。
因爲,祂們知道時間不多了!
生存大戰,有時就是這麼殘酷。
同一時間。
楚道風一行人,也從一處酒樓內飛射而出。
他們瞧見混亂無比的禁忌古城,當即心聲一震。
尤其注意到,浮現出密密麻麻陣紋的遮天光幕,以及城中心那道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內的虛影···
他們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此。
楚道風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陣紋浮現!
也意味着這座上古奇陣的威能,已瀕臨到一個極其危險的程度。
而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內身影,所瀰漫的恐怖的威壓···
楚道風也清楚,那是不可抗衡的存在。
何況,對方如此做定有十足的底氣。
念及此處。
楚道風當即明白不能再耽擱下去,必須要儘快做出決定。
所以,他也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
“幾位師兄,吾等該往哪裡跑?”
聞言。
其中一尊【歸元仙宗】的元嬰修士,快速地道:
“想要離開,如今只有去傳送廣場,或從城門口走!”
“不可!”另一位楚道風的師兄開口道:
“這兩處地方,距離吾等所在比較遠!”
“而且看現在的情況,估計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
一時間,幾人意見各不相同。
見此。
楚道風眸中劃過一道猶豫之色,但很快被一抹堅定之色取代。
旋即,他也不在猶豫,語速極快的說道:
“最危險的地方,亦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
“一但那位動手,首先遭殃的必然是城門口,與傳送廣場。”
“而城中心雖然靠着那道血色光柱,但極有可能也是最不受重視的地方。”
“何況,我等若是躲進了【歸元殿】中,也可憑藉此殿的四階陣法,堅持久一些。”
“而一線生機,很有可能就在那裡。”
“最關鍵的是,我們這裡距離歸元殿沒多遠,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趕至。”
“諸多師兄,你們覺得如何?”
聞言。
諸多【歸元仙宗】的元嬰強者,心中衡量了一下後,發現這確實是如今最佳的辦法。
因此。
他們也極爲果斷,當即開口道:
“可!”
“就這麼辦!”
“····”
“好!”
“不過爲了不引人注意,就用本座的【地龍舟】吧!”
“若不是禁忌古城中有上古奇陣在,單憑此艘【地龍舟】也可悄無聲息地遁走。”
“早知如此,吾等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回禁忌古城。”
“哎···誰知道會發生這等變故呢?”
“····”
說話間。
一衆【歸元仙宗】的元嬰修士,登上了一艘褐色飛舟內。
光芒微閃。
褐色飛舟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一頭褐色的長蟲,活靈活現,完全沒有一點法寶的波動。
亦沒有一絲其他波動,宛如死物般!
下一刻。
褐色長蟲化作一道毫光沒入地面中,徹底消失不見。
另一邊。
正於洞府中修煉的一道倩影,忽然眉頭一動。
頓時,有種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不錯。
這位舉手投足盡是風情的女修,正是許久之前趕回禁忌古城的姚夫人。
當她察覺到外界的靈氣異常後,立即停止了修煉。
身影一閃,她便消失在洞府內,出現在外界。
姚夫人見到外界變化的一瞬間,當即便想逃離禁忌古城。
君子不立於危城之下!
小女子亦是如此。
正當姚夫人準備動身之時,她立馬聯想到什麼?
“不行!”
“時間很有可能不夠,而且無論是傳送陣,還是城門口,此時絕對是人潮涌動。”
“想要殺出去,僅憑她元嬰中期的修爲,絕對難以在變故發生之前,逃出去。”
念及此處。
她立刻止住了步伐。
緊而,姚夫人眼前一亮···
“許道友好像有一張上古遺留下來的【穿界符】,極有可能直接穿過陣法,逃離此城。”
“以本夫人的手段,那徐道友應該不會拒絕吧?”
“再加上本夫人不顧安危來通知他,怎麼也該帶本人離去纔是?”
想到這裡。
姚夫人也沒有猶豫!
當即她便化作一道粉色流光,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