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青談了好一會兒價錢,老闆不肯鬆口。
白路完全不插嘴,他相信柳文青,哪怕是高價租用,他也相信。當然,這些是藉口,本質是懶。
柳文青跟老闆說回去考慮考慮,告辭離開。上車後跟白路發牢騷:“太過分了,拿咱倆當凱子。”
白路正色說道:“是拿你當凱子,我就一司機。”
剛說完話,電話響起,是李強,接通後問他:“路子,沒事吧?”
“什麼沒事?”
“昨天晚上的事,謝謝你幫忙,昨天太晚了,不方便聯繫人,今天又是星期天,費好大勁兒才找到人,我有個朋友是警察,託他問了問,萬豪不是市裡人,在通縣那邊混,據說是打手出身,挺狠的,我朋友說他沒吃過虧,你得小心點兒,如果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我還認識幾個人。”
白路聽的一笑:“就這個?沒事。”
李強說:“謝謝你,我知道的,你是爲我出頭,放心路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看哥們表現。”
“表個屁現,愛幹嘛幹嘛去。”白路笑着掛掉電話。
柳文青問:“又惹事了?”
“老大,什麼是又惹事?”看見前面有一家銀行,拐過去停車。
柳文青問:“幹嘛?”
“給你弄點兒錢。”下車後問道:“飯店辦手續沒?”
“辦了,去黑河前跑了兩次,沒跑下來,要蓋好多章。”
“不是說有個什麼一站辦公的?所有單位湊一起,進門一次就搞定了?”
“電視上有,我是沒碰到。”柳文青抱怨一句。接着又說:“你說,我要不要學個車票?”
“別學了,就北城這車況,還不夠你堵的,老實坐地鐵,以後呢,稍晚一點兒就打車,這個錢不能省。”
柳文青笑着說:“你是怕我再被人搶走?”
白路沒接話。
柳文青又說:“你那麼能打,教我點功夫吧。”
“有什麼可教的?想打贏難。想傷人太容易了,以後包裡準備點常用武器,辣椒水、胡椒粉什麼的。”
說話的時間,倆人走進銀行大廳,聽到白路這番言語。門口穿深色西服的職員瞬間變得警惕起來,這是要打劫銀行?
白路問她:“VIP窗口是哪個?”
職員猶豫一下,指了指前面,眼睛在白路身上打轉,好象沒有武器。不過還不能放心,稍退開一步,眼睛不離左右。
白路要來柳文青的銀行卡。自去轉帳,順便取二十萬現金,十萬還給小黑,十萬自己花。
從銀行出來。看看時間還早,柳文青問:“繼續看廠房?”白路搖頭:“不去了,以後只看東邊的房子。”倆人開車回家。
柳文青本想給新房買窗簾、被褥等用品,奈何白路太懶。這傢伙說:“我出錢,你讓商店送貨。”遭到李文青鄙視:“你不懂買東西的快樂所在。”
“我永遠都不要懂。”
車剛上路。高遠打來電話:“老子給你報名了,記住了,你欠老子一頓揍。”說的是廚神大賽的事情。
“什麼時候比?”白路順口問道。
“懶得跟你廢話,身邊有沒有活人,讓他接電話。”
白路把電話給柳文青,柳文青聽了一會兒,收線後跟白路說比賽事情。
元月十日初選,選手提前製作好菜餚,帶去比賽現場給評委看,一共有十名評委,每個人都要看完全部的菜。選綜合分數最高的三十名進入複賽。
電視臺有做菜的節目,複賽會擠掉那個節目,延長時間,進行轉播,利用三天時間選出前六強。
決賽是大年初五開始,從這一天,北城電視臺將全程直播,電視臺卯着勁要把這檔節目做成冬季裡、全國最火的節目,要把做菜節目做的像選秀節目一樣隆重熱鬧,讓北城有線臺收視率長紅。
全國有八大賽區,從東北到南方,各大菜系重鎮分別設立分賽場,每賽區選出五名選手。
北城電視臺已經有廣告播出,同時在網上造勢,並通過政府聯繫,把比賽事宜通知到各城廚師協會、及各大飯店的廚房裡。
做一擋電視節目,前期的策劃費時間,前期的準備更費時間,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好在這次是政府牽頭,北城臺揀了個大便宜。並且不用聯繫明星,只是一幫廚子而已,比較容易打交道。
聽柳文青說完這一切,白路說:“不就是一月十號比賽麼?幫我記下來,到時候提醒我。”
柳文青說好,在手機上做備忘。
做完備忘,翻開筆記問道:“你真打算請那個大爺上班?他已經六十五了。”
“請,爲什麼不請?就衝大爺等在門口的執着勁兒,咱也得請。”
柳文青說:“要飯的更執着,你不給錢,人家都不撒手。”
白路撇了下嘴:“不是擡槓麼?那大爺什麼情況?”
柳文青看眼筆記本,開始做介紹。
大爺叫巴雨時,北城人,六十五歲,高中學歷,在國營飯店幹了十六年,後來下崗。住東三環這一片,老兩口。孩子單住,離婚後獨自撫養六歲男孩,離婚時分家產,現金什麼的給女方,男方就剩下個房子和十幾年的房貸,孩子上一年級。
大娘身體不好,小孩要交學費,還有房貸要還,巴大爺一家過的挺緊巴,所以出來工作。
柳文青介紹的很詳細,白路好奇道:“你做間諜的啊?怎麼什麼都問?”
柳文青說:“不是我問的,是大爺自己說的,他就是想幹活,因爲歲數問題,連更夫都做不成。”
“你怎麼安排的?”
“暫時回家等消息,老人家有老人家的好處。不用交保險。”
白路佩服道:“你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說話的時間,汽車停在家樓下。
剛回到家,發現房東坐在沙發上。
房東是三十多歲的職場女性,衣着打扮顯得精明能幹,往時也對容貌頗多自信。可是一見柳文青,分分鐘被比了下去,所以沒心情說廢話,直接說目的。起身道:“給你送押金,另外商量件事兒。”
白路坐到另一邊:“什麼事?”
“你能不能提前搬?押金一分不扣。提前搬,一天我退給你兩百塊錢。”
“兩百?”
“兩百不少了,比你交的房租貴。”
白路說等會兒,問沙沙:“明天搬家有問題沒?”
沙沙說要上學。
“你上學,我們搬。放學去接你。”
沙沙說:“那就沒問題。”
白路跟房東說:“拿錢吧,明天中午過來。”
沒想到白路能這麼痛快應下來,房東利落點錢,從今天開始算到三十一號,放下錢後說:“說好了,可不能變卦。”
“沒問題。”送走這個房東,白路給三樓的房東打電話:“明天搬家。還押金,退房錢。”
三樓房東正好要帶人來看房子,但是隻同意退押金,不退房錢。
白路無所謂:“明天來了再說。”掛掉電話。
明天搬家。今天很忙碌,忙着打包東西,五星大飯店繼續歇業。
忙到晚上,白路回房睡覺。一點半鐘。揚鈴打來電話,發現這個混蛋居然關機。自是氣憤不已。
第二天清早,白路纔開機,揚鈴再打來電話:“土豆買好了,給我地址。”
白路嘿嘿笑着:“半夜給我打電話了是吧?想陰我是吧?我豈能那麼笨。”心說小秘書就是靠譜。
“給我地址!”揚鈴大怒。
白路報出龍府別苑的地址,然後吃早飯,送沙沙上學,帶着柳文青等人搬家,忙到中午回去退房子。
當他再次站在樓下的時候,不免有點感慨,這就搬了,其實,如果不是房間太小,住不了太多人,這裡挺不錯的。
看了好一會兒,柳文青在車上喊:“走不走了。”
“走。”把自行車塞進汽車,龍府別苑,我們來了。
新房間就是好,又大又爽,有暖氣有空調,便也很暖和。
因爲白路的懶惰,大家用的是舊被子。所有人都把房間選在一樓,靠近門口的是白路的房間,邊上是沙沙的,對面是小丫和柳文青的住處。
房子太大,只在這四間臥室中間就有個客廳,堆滿沙發,可以看電視玩遊戲什麼的。
喬遷之喜得慶祝,白路給高遠、何山青一幫傢伙打電話,讓他們帶食物過來吃飯。順便給丁丁打個電話,丁丁很興奮,說肯定到。
果然,掛電話後一個半小時,門鈴響起,丁丁出現在門口,一進門就喊:“我的房間在哪?”
白路說:“你不是有房子?”丁丁有自己的房子,那時爲治病方便,才搬到小王村路。
丁丁做兇狠狀:“就說有沒有我的房子。”不等白路回話:“算了,我自己選。”瘋瘋癲癲挨個屋跑。
她身邊是周衣丹,兩個婆娘一起發瘋。最後,丁丁看中白路的房屋,白路只好離開大門口的房間,搬到大客廳後,一間帶着陽臺的房間。
晚上很熱鬧,鴨子帶來於欣欣,然後抓着丁丁說電視劇的事。林子帶來陶方冉,準備了很酷的禮物,一隻金豬。
白路把豬擺在玄關上,在金豬下面是一塊金磚,是他從棺材裡拿出的第二塊,一直沒賣出去。
金豬本來很大,可是和這塊金磚一比,顯得小了許多。
周衣丹和白路並不太熟,往時開開玩笑還可以,可是在大房子裡找個住處,她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沒有房間。
倒是何山青,直接問白路要鑰匙:“咱都住一起了,給我把鑰匙,萬一你哪天掛了,我可以來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