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劉志邦：“你在哪？”
劉志邦掐着時間出來，在校門口只看到一幫女生，完全沒有光頭白路，所以打電話詢問。
“二師兄，我和師傅被妖精抓了，快找大師兄來救我。”
“王八蛋，你果然沒來。”劉志邦很氣憤。
“你們北城人怎麼回事？幹嘛老罵人王八蛋？能不能換個稱呼？”白路聽着很不爽。
“你去死。”劉志邦掛上電話。
白路趕忙撥回去，可那傢伙不接電話了，直接摁死。作爲很牛皮的散打界高端人士，劉志邦同志決定學初中生那樣，去學校門口堵人。
“二師兄，二師兄，我在這。”白路在人羣裡跳高，看到不遠處的劉志邦，大聲招呼道。
劉志邦帶着四個人出來，有兩個曾經見過。聽到有人叫他，循聲望向一羣女生，在那堆漂亮女孩的中間，有個大光頭一上一下閃閃發亮。
劉志邦帶人走過來：“你們在幹嘛？”
一堆女學生後面站着個稍大幾歲的漂亮老師，看面相打扮，分明就是同學一樣，笑着跟劉志邦說話：“剛演出回來，看見個明星，說會兒話。”
體育大學特牛，下面有許多個學院，老師那是一堆一堆的，學生也是極其牛皮，保不齊哪個就是國家隊的成員或教練。
劉志邦是武術學院的老師，女老師是舞蹈學院的，一字之差，倆人卻不相識。
聽女老師說光頭是明星，劉志邦好奇道：“他是歌星？”電影電視裡沒見過這號光頭。
女老師說：“算是小號演奏家，很厲害。”
這個王八蛋禿子會吹小號？劉志邦有點兒不相信，跟女老師說：“我和他有點事。你能帶學生離開麼？”
“成。”女老師痛快應道，拍了幾下巴掌，招呼學生們：“好了好了，別鬧了，回去休息，今天上晚課。”
“啊？還上課啊？”看得出來，學生和老師的關係很好，非上課時間，好象姐妹說話那樣隨意。
在女老師帶領下。學生們磨蹭一會兒，慢慢走進校園。
劉志邦走到白路身前停住：“不錯，居然敢來。”說着話脫去運動外套。
這傢伙有四十歲，硬是有一身結實肌肉，很健壯。有點像李小龍那個感覺。上身是黑色背心，下身是黑色練武褲，腳上是黑色運動鞋。
略微活動下手腳，衝白路招手：“來吧。”
白路一看，劉志邦比自己還誇張，學校門口有監控，他一個學校老師竟然不怕影響。敢在校門口打架？
在劉志邦說話之時，他身後一個學生拿着攝像機退到門口，要全程拍攝下來。
白路有點無奈，深深懷疑自己來錯了時空。爲什麼總是遇到些正常人羣？從大老王開始，到二叔小老王，到高遠、何山青那幫傢伙，再到美女們、明星們……唉。佛說的真好，人活一世。便是來受苦的。
白路摸摸腦袋，拍了兩下巴掌：“先說好，打倒你，以後別再煩我。”
劉志邦冷哼一聲沒說話。他纔不信自己會輸。衝白路又招下手，雙拳虛握，穩穩站住。
白路沒有動手，反是吧唧下嘴巴：“準備好沒有？”
“好了。”劉志邦受不了這個磨蹭傢伙，開口說話，於是上當了。
剛一開口，白路呼地竄到身前，在劉志邦發出“了”音之後，白路一個肩撞，劉志邦竟然被頂飛了。
騰空近一米高，飛出兩米多遠，屁股先着地，啪的一下摔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
劉志邦沒反應過來，這就被打倒了？剛想起身，那個缺德帶冒煙的光頭已經衝到面前，掄起右腳，好象踢足球那樣掃向他的胸膛。
劉志邦坐在地上，下意識的抱雙臂抵擋，只聽啪的一聲響，白路小腿抽到他胳膊上，力量很大，劉志邦被抽到後，屁股往後蹭了一米多遠。
白路還想衝上去補腳，劉志邦身後突然竄出個大漢，速度奇快，以鞭腿踢向他。
白路退後閃開，大叫道：“耍賴耍賴，二打一，不跟你們玩了。”
劉志邦眼睛都能噴火了，這傢伙無恥到極點，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耍賴？
那大漢一踢不中，沒有繼續追踢，退回到劉志邦身邊，扶他起來。
劉志邦起身後，換手揉了揉兩隻手臂，略微活動一下，衝白路說道：“你好。”
白路笑嘻嘻說道：“太客氣了，你也好。”光頭十分混蛋，明知道劉志邦不是問好語氣，偏假裝聽不懂。
大漢說道：“教練，我上。”
劉志邦不同意：“我要打得他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甩了下胳膊，身體突然前衝，擡腳就是鞭腿，又快又狠。
白路假裝大驚小怪的模樣，一邊跑一邊喊：“我去，你來真的？鬧着玩下死手啊。”
劉志邦習武多年，知對鬥時應該平靜，可這個混蛋怎麼就這麼可氣？忍着氣追打白路。可白路跟泥鰍一樣滑溜，邊躲邊說廢話：“打完了麼？我餓了，我請你吃煎餅果子，要不你請我也成，還是你請我吧，你們有五個人。”
他們在這裡打架，被方纔那幫女生看到，很踊躍的回來看熱鬧，有人問要不要報警。
看到女生們跑回來，白路嘆息一聲：“給你點面子。”轉身往路上跑，跑出校門範圍，在人行道站住，衝追過來的劉志邦說：“不玩了，再說一遍，打倒你，咱倆兩清。”
劉志邦不說話，掄起拳頭兇狠砸來。白路嘿嘿一笑，握住拳頭迎上，只聽喀嚓一聲，兩隻拳頭打到一起。
劉志邦右拳被正面撞擊，面上肌膚一抽，忍痛朝右扭腰，抽起左腿狠狠踢過去。
白路有樣學樣，同樣扭腰踢左腿，咯的一聲，兩條左小腿撞擊到一處。
倆人對了一拳一腿，白路面帶笑容後退一步站住，打量下劉志邦，笑着搖搖頭：“再見。”轉身就走。
劉志邦卻是忍痛不動，也不說話，表情很難看。
他有四個學生跟在身邊，跑過來問：“怎麼了？”有人要去追白路。
劉志邦沉聲說：“站住，攔車，帶我去醫院。”
啊？四個學生愣了一下：“教練，你怎麼了？”
劉志邦咬牙道：“這個混蛋真狠。”說話的時候右手一直垂着，指關節處有血滲出。左腿倒是沒出血，可是不敢使力，也不敢觸地，很有可能骨裂。
先前的大漢跑街上攔車，抱起劉志邦上車，讓司機去醫院。在路上，劉志邦小聲道：“別想着替我報仇，等我腿傷好了再說。”
今天跟出來的四個學生是他最看好的弟子，尤其眼前這個大漢，身高一米八六，拳頭有力，十二歲習武，十六歲開始參加比賽，到現在二十四歲，拿過各種各樣的冠軍。大漢叫張風，熟悉他的稱呼張瘋子，外號張右拳，雖然沒有電影裡裡周星星的左拳那樣誇張，但是全力一拳下去，和大錘砸下去沒什麼兩樣，運氣不好，會一拳斃命。
劉志邦對張風很好，張風對劉志邦自然也不差，現在劉志邦捱打，張風一定會找白路出氣。
所以，在劉志邦說話之後，張風沒明確表態，只說了句：“先去醫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劉志邦肯定要休養一段日子。同樣的，他的閨女也在家休養。
如此一來，最倒黴的是劉志邦妻子，要在家伺候兩個殘疾。
不過還好，劉志邦練散打，以前經常受傷。妻子只是唸叨幾句牢騷話語，再沒有怨言。至於閨女的手傷，劉夫人完全不生白路的氣。
他們夫妻倆管不住孩子，打沒用罵沒用。這孩子也不問家要錢，就在外面瞎混。現在受傷，倒是能在家安靜呆着，不出去惹事，這便是福氣。
當然，這個太妹最近很安分，還有別的原因，她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唐龍老大被關起來了，另一幫小混混也被收拾的挺慘，對頭放出口風，她們八個太妹但凡敢在外面混，見一次斷一條腿。
這些是老劉家的事，白路不關心，在搞定劉志邦之後，打車去小黑那裡，開回那輛很酷很酷的大巴車。
回家後，在屋裡轉悠一圈，給何山青打電話：“你怎麼沒在家？”
“靠，在家讓你剃光頭？”何山青很聰明。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麼？”
“你就是那樣的人！想幹什麼，有屁快放。”
“我把車開回來了，你去弄手續。”白路分派任務。
“你去死吧。”何山青掛掉電話。
難得的家裡沒有人，偌大房間只有他自己。挨個屋子走一遍，去廚房下碗麪，端着大海碗坐到大餐桌前。
房間很靜，他一個人靜靜吃麪。突然電話響起，巴雨時告訴他，鄭燕子是調音師，大家家裡沒有鋼琴，想幫她都沒辦法。
調音師？白路說：“把她電話給我。”巴雨時說聲好，留下一串數字。
記好號碼，繼續吃麪，電話卻又再次響起，是何山青：“把丁丁借給我一中午。”
“神經？她又不是我的，你病了？”
何山青沒回這話，直接掛電話。他就是通知白路一聲。
白路搖搖頭，放下電話，繼續吃麪。
今天下午的白路很悠閒，飯後，一個人躺在客廳的大沙發裡發呆，什麼也不幹，也不睡覺，就是躺着，感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