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記者們離開,白路回去黑標飯店。付傳琪追過來說:“我覺得可以搞個邀請晚餐,給那些潛在客戶發邀請函,請她們來吃飯比做廣告的效果好多了。”
北城滿是精英,比如體育冠軍,著名主持人,知名演員,甚至女畫家、女作家等等等等,那真是一抓一大把。
白路搖頭:“你永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橫晃着走進黑標。
付傳琪鄙視道:“神經。”
白路當沒聽見,去廚房找巴雨時:“新來的幾個小子怎麼樣?”
巴雨時說還成,下班以後還在廚房練習。
白路說:“通知他們一下,這兩天去愛心之家做飯。”又給柳文青打電話:“告訴燕子,該走了。”柳文青說好,白路出去開車。
送鄭燕子回家的路上,白路把愛心之家的事情告訴她。燕子很高興:“什麼時候?我一定去。”
“謝謝你。”
“是謝謝你纔是。”
先送燕子回家,然後回自己家,一進屋看見何山青幾個坐在客廳說着什麼,希奇的是高遠也在。
白路丟過去車鑰匙:“幹嘛?又打算禍害哪家姑娘?”
“禍害個腦袋,馬戰打拳,去看不?”
“他打拳?吃多了撐的。”白路隨手拿過遙控器找電視看。
“對了,元龍想買酒,他自己不好意思和你說,依着我,賣他點兒?”鴨子說道。
白路邊按遙控器邊說:“你和他很熟?”
“廢話,他在老子片子裡演了八十分鐘的戲,沒要一分錢。你說我認不認識?”
“我是說你和他很熟?”白路挑字眼。
“熟不熟能怎麼的?就是不熟,人家白給我演戲,問你要瓶酒,行不?”鴨子很衝。
白路撓撓頭:“行,我給兩瓶行不?”
“湊一箱吧。弄六瓶意思意思。”林子說道。
“你們不是說馬戰打架的事麼?別轉移話題。”白路先轉移話題。
“就是個地下拳賽,不定期舉行,一幫無聊人搞的,黑子你認識吧,他以前打過。”何山青說。
“哦,知道了。”隨便敷衍一句。白路開始看廣告:“你說這廣告做的,露這麼長的腿,多讓人犯罪。”
“廢話,沐浴露廣告不露腿露什麼?”何山青鄙視一句,跟着說:“馬戰特能打,不去看看?”
“關我屁事。”白路繼續看電視。看了會兒,轉頭問高遠:“老高,北城有沒有黑社會?”以前賽車是黑子組織的,後來賽車是個大胖子組織的,還有羅家老三,再有現在的地下拳賽,都應該和黑社會有關。
“還有人比你黑麼?”高遠隨口說道。
白路說:“如果有黑社會。你說我去把他們統一了,當個地下老大,一定很威風。”
“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鴨子看看錶,問白路:“去不去?”
“幹嘛?”
“看打拳。”
“不去。”
“那我們走了。”哥五個一起出門,臨出門之前,鴨子衝白路喊道:“別忘了六瓶酒。”
等他們走後,白路給柳文青打電話,讓她準備六瓶果釀,明天送給元龍。再去看眼沙沙,回客廳繼續看電視。
沙沙放學的時候。白路接上鄭燕子往飯店趕,沙沙不願意去飯店,在那裡總是一個人無所事事,就打車回家。
這丫頭特努力,不光學習好。還抽空學鋼琴學聲樂學播音學舞蹈,打算做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偉大人物。
第二天上午,尚雲打來電話:“主編說那篇軟廣告需要兩萬塊。”白路問柳文青意見,柳文青說:“這個錢我們不花。”白路就回說不登了。
時尚雜誌而已,尚雲那個雜誌社敢問他要錢,就不信另一個雜誌社敢問付傳琪要錢。
掛電話之後,左右無事,決定去愛心之家看看。
跟兩位外國大美女告個假,開大巴車去飯店接上新來的九個廚子,先去菜市場,讓他們買菜,再去接上鄭燕子,一起去愛心之家。
今天是週末,等到地方纔發現,居然有十幾個志願者已經到了,正在掃院子收拾房間,並且買了食物和和學習用具。
看到白路過來,李瑩出來迎接:“這麼快就來了?”
看見又來一幫人,先到的十幾個志願者有些好奇,白路不想理會他們,引着鄭燕子進到教室,平時孩子們在這裡吃飯、上課、看電視,鋼琴也擺在這裡。
再去帶孩子們進來,由鄭燕子給他們唱歌聽。
廚師們自去廚房忙碌。
整個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和志願者一起獻愛心。飯後,白路讓李瑩做統計,問清楚孩子們的愛好,比如誰喜歡看書,誰喜歡畫畫,誰喜歡鋼琴等等等等。
下午兩點半返回,路上接到電話,高遠說:“馬戰想請你打拳。”
“不去。”白路掛上電話。
一路開到東三環,找個地方放下廚師,讓他們打車回飯店,自己去送鄭燕子,照例幫忙做些飯菜,然後回家。
家裡面,何山青在客廳玩遊戲,看見他回來,暫停遊戲說道:“馬戰腦震盪,昨天直接被打暈,上午醒的,現在找人替他打拳,贏了是你的,輸了是他的。”
白路鄙視道:“什麼就我的他的?我又沒答應。”
“你知道馬戰有錢是吧?”
“關我屁事。”
“昨天那個局是柴定安和馬戰的局,柴定安從澳門請來個泰國人,太牛了,先讓馬戰攻擊,十幾個回合過去,硬是沒打中要害部位,然後人家反過來一個肘擊,馬戰就歇菜了。”
白路繼續鄙視:“就這水平也敢去打地下拳賽?十幾下都沒打倒人。真丟人。”然後又鄙視一句:“柴定安是不是腦子有病,怎麼什麼破事都有他?”
“你不去?”
“去個腦袋。”
“一千萬一局也不去?”
“不去。”白路回房間。
過了會兒,鴨子來敲門:“路子,你去打拳吧,贏了錢給我拍電視。我一定捧紅你。”
“我捧你個腦袋。”白路拿上外套出門。
天氣慢慢轉熱,白天出門只穿襯衫就成,白路把衣服搭在肩上,雙手抄兜慢慢溜達,很有八十年代文藝片的風範,就是禿腦袋壞了畫面感。
溜溜達達來到地鐵口。背陰處有幾個做小買賣的,賣些手機小配件、或是襪子啥的,只要城管一到,捲起鋪蓋馬上就能跑。
白路往前走,地上壓着一張紙,上面寫着“現場素描。五元一張”。偏頭掃一眼紙後面的人,是個很眼熟的女生。仔細想想,記起來了。
奎尼還沒走的時候,他和奎尼從標準飯店出來,有個一個瘦高女生去飯店應聘。因爲是營業時間,柳文青出飯店面試,許是個頭太高被拒絕掉。小姑娘不死心。又回去找柳文青,同樣被拒絕。不想竟是個畫手。
此時,這個畫手和許多擺小攤的高手同行而列,表情嚴肅,昂頭看着人羣流動,希望有人停步,肯讓她畫畫。
白路停下來:“給我畫一張。”
“好的。”有客人上門,小姑娘很高興。
白路左右看看,指着路邊大廈說:“去那可以麼?”
“可以。”女生拿起畫夾,揀起地上的紙走過去。
她身上還有個書包。走到大廈側面人少的地方,放下包,招呼白路坐下,問他:“是要寫實的,還是卡通的?”
“寫實。”
“好嘞。”女孩坐到書包上。雙腿盤起,把畫夾架到腿上,一手扶住了,開始打量白路。
女孩畫的很快,十分鐘搞定。畫好後遞給白路,白路很滿意,拿出五塊錢給女孩,然後舉着畫離開。
他只是單純的想打發下時間,對女孩爲什麼沿街賣畫完全不感興趣。
可是吧,他不想感興趣還不行,城管來了。
新聞上一出現城管就是大壞蛋,可大壞蛋也是人。白路就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人,一穿上那身制服就變得比警察還兇殘恐怖?
爲了證明城管有多恐怖,只看威力即可。遠處有人大喊:“城管來了。”就見地鐵口擺小攤的戰士們,雙手一抄,抱起東西就跑。
畫畫的女生明顯也是有着豐富作戰經驗,聽到遠處一聲喊,動作飛快,一手拿包一手拿畫夾,撒腿就跑。
可是運氣不好,摔到了,一個前衝,再一個大歪,啪地摔倒在地。在白路眼前出現一個很俗很俗的情節,女孩摔倒,還崴腳了。
城管算是不錯,沒有追的太緊,還是那句話,他們也是人,一般情況下,誰願意爲難別人給自己結仇?所以都是慢慢走過來,任那些小販跑走。
可憐畫畫的女生沒法逃,正淚眼婆娑的捂着腳脖子難受。
城管掃她一眼,當沒看見一樣從身邊走過。
白路在後面一看,得,你是給我畫畫才走來大廈這邊,因此摔倒,算是他的責任。於是走過來揀起畫夾和包,問女生:“怎麼樣?”
女生看他一眼,說沒事。
白路左右看看,大廈一樓是餐廳,輕輕扶起女生,架着她往餐廳走。
女生說:“我不去。”
“進去歇一下。”白路不理會她說什麼,強行帶女孩進去,找個靠窗的沙發軟座坐下,喊服務員過來:“來壺茶。”問女生想吃什麼不?
女生搖頭,白路就付了茶錢,再問女生:“給家裡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