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整件事情有個很大的漏洞,白路是協助調查,應該是問話後很快放走。可警察硬是磨上倆多小時,而白路卻是甘之如飴。
按照頭條白的混蛋脾氣,他能配合這麼久,肯定有問題。
對於問案警察來說,他們問來問去追的是線索,重複問話是謹慎,可是不明白爲什麼要問這麼久。
一,白路是路人。二,白路是明星。
衝這兩點來說,好象都不應該盤問良久。
在白路離開後,問案警察報上去消息。
局長辦公室裡坐着三名警官,每人點一隻煙在抽,收到消息後,一個五十歲左右微胖的中年警官說:“這個王八蛋一定有問題。”
邊上警察笑道:“老邵,你是不是對他有成見?”
邵成義氣道:“成見?這個王八蛋跟我說話都沒這麼和氣過,平白無事被你們問了倆多小時硬是不發脾氣,沒有問題就出鬼了。”
老邵給白路打電話:“我可告訴你,你現在犯法了。”
白路在分局門口亂溜達,他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進過許多次局子,今天的態度很曖昧。正瞎琢磨,老邵打過來電話,說他犯法了。
白路大喊:“你要瘋?我怎麼就犯法了?”
電話那一頭,按着免提的老邵指着電話給兩位同行看,意思是你們看。
倆同行相視而笑,他們沒想到一向是正義使者、善良化身的白大明星會這麼說話。
老邵說:“少說那些沒用的。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有八成把握肯定你有問題。”不等白路說話,他做出分析:“一,你去鼎天大廈幹嘛?和那些人幾乎同一時間到達,是不是想揍他們出氣?”
白路回答:“你瘋了。”
“好,我瘋了,你個睚眥必報的混蛋玩意追着他們去到鼎天大廈,然後捧着苞米花在走廊裡吃?咱倆誰瘋了?那是歌房,你爲什麼不去唱歌?”
“我高興在走廊吃,可以看美女。”
“滾蛋。就算你要看美女。爲什麼我們才一實施抓捕,你就出現?”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性喜歡看熱鬧。”
老邵道:“少來這套,那些假幣不過是一百五十萬。你不缺錢。我相信你拿這錢不是做壞事。可法律問證據不問心,你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出現,具有極大懷疑……”
話沒說完被打斷:“少嚇唬我。”
“好吧。你解釋一下,爲什麼追着那些人去歌房,然後什麼沒做就走了?”
“我聽從你的教誨,要做個好孩子,不對,是好青年。”白路心下暗道,以後得注意了,有個熟悉你的警察真是麻煩。要不搬家?想到這裡問話:“標準大廈那塊歸哪個分局管?”
“什麼?”老邵沒明白:“什麼標準大廈?”
“啊,就是南四環那面,我建了個標準大廈……”
話沒說完,老邵欣喜若狂:“你要搬家了?”
“啊,啊?”白路鬱悶道:“我搬家你這麼高興幹嘛?”
老邵不理他說什麼,繼續詢問關心話題:“你那個飯店搬不搬?”
這是趕着我搬家?白路咳嗽一聲:“你不對啊,有你這樣當警察的沒有,把轄區居民往外趕?”
他倆是免提說話,另兩個警察聽的有點迷糊,聽來聽去只聽出來一點,這倆人的關係不一般。
老邵說:“就趕你怎麼了?滾越遠越好。”
“我還不搬了呢!”白路回道。
眼見這倆人越說越偏,屋裡一警察拿出張錢衝老邵晃幾晃,老邵趕忙說回正題:“說吧,你要假錢幹嘛?我相信你不是做壞事。”
“不許給我扣帽子,什麼假錢?我不知道。”白路繼續抵賴。
“別逼我,逼急眼了,我申請搜查令,去你家大房子挨個屋子搜……”話說一半停住,這個王八蛋的家太大,藏一袋子錢實在不算個事,這可怎麼搜?
白路也沒接話,他想的不是假錢,而是房間裡一些秘密,比如那件黑緊身衣,又有一些u盤什麼的。
老邵色厲內荏,繼續嚇唬白路:“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路嘆口氣:“我的老虎證呢?”
老邵一聽就明白,這傢伙服軟了,心說自己瞎猜一通,居然是猜中了?心說打鐵要趁熱啊,繼續問道:“那些假錢在哪?”
“什麼假錢不假錢的,我是真不知道。”白路繼續硬撐。
老邵笑了笑:“你再想想。”掛上電話。
掛電話後跟倆同行說:“這傢伙肯定知道那些錢。”
“能確定和他有關?”
“不能?你們也聽出來了,我拿話套他,說的好象很有嫌棄,其實完全沒證據。”老邵琢磨琢磨:“先這樣吧。”
他來這裡純粹是幫忙。不過也是因爲喜歡白路,不想看他掉進深淵,所以多說上一會兒話。問題是白路不當這是個深淵,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現在他想做的就是留下假錢,誰讓那些辦案警察不知道尊重人。
此時他是這麼想的,等回家以後,很快變了想法。
家裡面很多人都在,和昨天一樣,都在關心他,惟恐發生什麼事情。白路回家一看,客廳里居然聚着二、三十人,隨口問道:“你們在幹嘛?”
李可兒說:“馮寶貝上電視了。”
上電視了?白路湊過去看,是新聞節目。再左右看看,沒見馮寶貝,於是問道:“她被抓了?什麼案子能上新聞?”
“抓你個腦袋,廣告。”李可兒說。
白路想上一想:“那個襪子廣告?”
“恩,在地方衛視。我們看上好一會兒也沒看到,說是今天播。”
白路來了興趣,湊過去坐下:“這可得看看。”
“先別看,怎麼錄?”李可兒手裡是遙控器,亂按一氣。
“你重說,我沒明白。”家裡有碟機,有電腦,沒有錄象機,怎麼錄?
“和你就沒法溝通,三哥。你會不?”
何山青說:“費那勁。你等着。”拿出電話打給公司,說上幾句話以後掛電話,跟大家說:“搞定了。”
遭到白路強烈鄙視:“不會就不會,裝什麼裝?”
剛說完話。新聞結束。後面第一個廣告就是馮寶貝她們的絲襪廣告。許多個美女繽紛呈現,特別吸引人。
能看清面目的有三個女孩,馮寶貝停留時間最長。接近一秒鐘,整個廣告五秒鐘,全是美腿,最後一秒鐘是品牌。
白路瞪大了眼睛看:“這不科學。”
“什麼不科學?”何山青問道。
“第一,她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第二,廠家怎麼可能花大錢播這個廣告?季節不對。”
“神經,沒看在地方臺?他們那面還是夏天呢。”何山青不屑道,跟着又說:“馮寶貝真上鏡,弄點錢讓她演電影吧。”
李可兒跳出來說:“我更上鏡。”
何山青看她一眼:“換個話題成不?”
李可兒怒瞪何山青:“你就是個大色狼。”依偎到白路身邊:“小白,我要演電影,當個主演好不好?”
白路說:“我要不是有個叫大老王的爹,現在就揍你一頓。”
李可兒很強悍:“可惜你爹就是大老王,我要女主角。”
白路遙指房頂:“找人潛規則去,以你姿色,拍個垃圾片還是富富有餘的。”
李可兒握着小拳頭說:“信不信我學過拳擊?”
白路看看她,嘆氣道:“我現在特想知道,在烏市那個傳奇世界裡,你是怎麼活過四年的。”
“鄙視你,你以爲滿天下都是壞人?哼。”李可兒剛說完話。白路的電話響起,是高遠:“老邵說你拿了筆假錢?”
“你想幹嘛?”
“你要那破玩意沒用,拿了就還回去。”高遠這幫人不屑玩假幣,提心吊膽的不說,還賺不了幾個錢。有那閒工夫,隨便搞點什麼不賺錢?
白路繼續不承認:“聽老邵胡說。”
“人老邵沒說你一定拿了,就說那筆錢沒了,如果你知道在哪,交上去,大家都好。”
從這番話來說,老邵和高遠是好意。可白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拒不承認拿假幣的事情,反是假裝很生氣的樣子說:“我沒拿假錢。”掛上電話。
等他掛掉電話,李可兒衝他搖頭:“何必呢。”邊上幾個妹子都是同樣表情。
白路有點不明白:“你們幹嘛?”
李可兒說:“我們看見了。”
“看見什麼?”
“不是我們看見的,是老虎看見了。”李可兒笑道。
這話說的好難懂,白路問:“什麼意思?”
李可兒說:“簡單來說,今天給老虎洗澡,那堆傢伙到處跑,跑你房間,把牀和衣櫃什麼的都撓開了……後面還用說麼?”
白路猛地站起來:“你們都知道了?”
“本來不知道,老虎撓出一包錢,我們在收拾的時候,三哥過來,順手抓過去兩疊,說正好沒錢,先拿着花,然後就出去了。”
白路看眼何山青,問李可兒:“再然後呢?”
何山青搶先說道:“再然後?老子就想吃個冰淇淋,兩沓錢,硬是沒一張真的,丟那個人啊,剛纔就想問你,弄這麼堆假錢幹嘛?”
“錢呢?”白路問。
何山青回房拿出兩疊錢,砸過來說道:“你弄這錢幹嘛?趕緊還回去。”
白路嘆氣:“我就不能做壞事,這一做壞事,連老虎都阻攔。”
“你得謝謝老虎,阻止你滑向深淵。”李可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