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林子進屋,坐到牀邊跟白路說話:“我叔說,你不夠意思。”
白路看他一眼。
林子說:“老邵一個副局,就沒在外面混過,能認識什麼人?他把這消息賣給上面了,現在有很多人知道。”這個外面是說的外地。
白路還是不說話。
林子嘆氣道:“我大老遠跑去吉城,又跟去廬城,你嘴怎麼就這麼緊呢?”
白路說:“你說的什麼,我不懂。”
林子笑了下:“沒事,我叔跟我發牢騷,讓我跟你發一下。”說完起身離開。
白路不是不想告訴林永軍,首先,林子家有根,有點故交遍天下的意思。廬城那件案子給林家的用處遠遠大於送給邵成義。
可白路不想讓林子、高遠等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告訴老邵。
雖說事情並不隱秘,稍一動腦就能猜出是他做的,可白路絕對不會承認。賓館監控裡,當天晚上,他哪裡都沒去。
至於老邵那裡,相信不會出賣自己。其實說出去也無所謂,白路同樣不承認,他在十分努力的自欺欺人和掩耳盜鈴。
等林子出屋,沙沙和花花拿着冰淇淋進屋,笑嘻嘻說:“哥,吃不?”
白路看看她倆,好象姐妹花一樣好看,最棒的是學習也很好,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從來都讓人省心。
坐起來接過冰淇淋,笑道:“這幾天還好吧?”
“挺好的。對了,玲姐說讓我倆去試鏡,你說我們去不去?”沙沙問道。
白路笑了下,真沒白疼大妹子,知道找話題寬慰自己,吃口冰淇淋說:“想去就去。”
“那我倆就去了。”沙沙想了下說道:“你說,萬一一不小心,我倆變成大明星怎麼辦?”轉頭認真跟花花說:“咱倆得練習簽名了。”
花花笑着說是。
沙沙又對白路說:“等我變成大明星,我養你。”
花花接着說:“我也養。”
白路哈哈一笑:“你倆養狗呢?”
說起養狗,白路晃晃腦袋問道:“燕子睡了?”
“好象睡了。燕子姐總是休息的很早。”花花說。
白路恩了一聲:“上去看老虎。你們去不?”
“去。”倆妹子說道。
於是三個人去到樓頂。
算算時間,將近一週沒見,老虎們很想這個傢伙,見白路出現。呼啦呼啦圍過來。片刻時間。白路身邊擠滿肥肥笨老虎。
白路坐在地上,抱抱這個拍拍那個,努力地招呼到每一個笨傢伙。
剛玩上一會兒。電話響起,是王某墩,問他在哪,回來沒有?
白路說回來了。
王某墩問:“殺了沒?”
“沒。”白路簡單回道。
王某墩想想:“出來喝酒,小王村路烤肉店。”
白路撓撓頭,說聲好。
再跟老虎玩一會兒,鎖上大門,沙沙花花回房睡覺,他出去喝酒。
小王村路最裡面有家烤肉店,據說是東北風格,就是鐵爐子鐵釺子小矮桌子,一人一把生肉自己烤。
王某墩坐在最裡面,身邊是一箱老啤。桌子上擺着一大堆肉串。
白路坐到對面:“沒錢吃飯了?”
“還有兩千。”王某墩回道。
白路拱下手:“佩服,去越南是真花錢。”
“就是就是,越南物價太高了。”王某墩順嘴胡說八道,說完一伸手:“再給點兒。”
白路歪頭看着王某墩:“我剛坐下,飯沒吃酒沒喝,你先要錢?”
“早要晚要有什麼區別?”王某墩伸着手說話。
白路站起來拍拍兜:“就二十,一會打車回家。”
“我靠。”王某墩認真看看白路,轉頭喊道:“老闆,別的東西不要了。”
“你真是我叔。”白路坐下喝酒。
兩杯酒下肚,王某墩問:“你那個事兒?”
“就那樣。”白路隨口回話。
王某墩點點頭:“沒事兒就好。”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沒什麼話題,也不怎麼吃東西,就是喝。很快喝光一箱,王某墩把帳算了,起身道:“走吧。”走到外面仰天長嘆,只看背影,頗有武將風範。一聲長嘆後,跟着誦道:“念去去千里煙波。”
就這七個字停住,象是不得意的將軍一般。
白路停在邊上跟着擡頭看,無星無月的,不知道在看什麼。卻聽到王某墩清晰而緩慢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念詩的語氣:“明天給我卡里打十萬塊錢。”然後特瀟灑的揮一揮手,揚長而去。
白路說:“收房租去。”
王某墩說:“沒聽到。”
等王某墩離開,白路溜達一會兒,打車回家。
當今夜過去,明天又是嶄新一天。
一大早明臣就來了,沒過多久,元龍來了,李森也來了。
他們來了直接上樓,到樓頂找老虎玩。
白路得到消息,跟上樓頂:“你們幹嘛?”
明臣說:“過幾天拍老虎的戲,先和它們套套交情,還有個事,場地怎麼辦?”
白路啊了一聲,記起來這部戲有解救老虎的情節,大概就是他在北戴河郊外做過的那些事情。
明臣爲了電影賣座,無所不用其極,只衝五十隻老虎,也該能吸引來一批觀衆。
白路說:“你看着辦。”明臣早知道這個答案,跟李森商議幾句,又和白路說:“你什麼時候能夠拍戲?”
“今天。”元龍搶着說道。
白路看看他:“你瘋了。”
元龍跟着又問:“等咱拍片子的時候,這些老虎就長大了吧?”
白路問:“你打算拍多久?”
“半年?”元龍有點不敢確定。他怕白路嫌時間長。
白路說:“半年後就是大虎了。”
老虎長到一歲多,身體接近成虎大小,差的是氣質和身體肌肉。一歲虎還是孩子,表情動作和現在差不多,多是憨憨萌萌蠢蠢的,很有些可愛。
元龍問:“能打架不?”
白路看他一眼,問道:“和誰打?你打啊?”
“我打,能打過不?”元龍問。
白路笑笑:“一巴掌能給你扇暈。”
說話間,明臣電話響起,大略說上幾句。跟白路說:“一會兒竇成過來。”
白路說:“那就來吧。”
明臣多問一句:“你肩膀沒事兒吧?”
“沒事。元龍那才叫有事。”
他的肩膀是皮外傷,不影響行動。元龍是小半邊屁股蛋子受傷,走路一瘸一拐,有點行動不便。
明臣恩了一聲。拽着李森挑選老虎。要選特別好看特別萌的那種。給主要鏡頭,應該能吸引很多女人和小孩來看。
半個小時後竇成來到,上樓找到明臣:“走。幫你出氣去。”
明臣想的很明白,自己就是個演員,沒有和別人爭鬥的資本,所以搖頭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還能忍?我靠,那孫子叫你去賣屁股啊,奶奶的,不打出他粑粑黃……”話沒說完,明臣電話響起,是高遠打來,簡單說上兩句掛掉電話。
明臣拿着電話很有些激動,笑着說:“我自由了。”
“什麼意思?”竇成問。
明臣還沒說話,電話又一次響起,是經紀公司老總,跟明臣說上幾句好話,試着詢問:“咱換個和約好不好?按一線紅星那麼籤,公司力捧你。”
明臣說:“如果不籤呢?”
“瞧你說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倆認識多少年了,這麼些年總不能白處,那什麼,吉城那事對不住了,咱以後再合作。”不等明臣說話,那面掛上電話。
明臣捏着電話,想上片刻,問白路:“我籤你公司好不好?”
“別問我。”白路去找劉晨:“這幫傢伙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或得病的?”
“沒有,最近都很好,李教授和劉哥經常來。”
“劉哥?”白路好奇看向劉晨。
“不然叫什麼?劉經理?”劉晨瞪他一眼。
李教授是李大慶,劉哥是劉建陽,一個是農學院教授,一個是研究生。
白路笑笑,抱只老虎走開。
呆了沒多一會兒,負責給老虎做飯的小廚師趕過來,其中一人拿個文件袋找上明臣:“這個是經理給你的。”
經理?明臣打開文件袋,裡面是經紀人和約、公司和約,還有一份解約書,經紀公司那面已經簽字蓋章。
明臣很高興,看到這些東西,他纔是真正的自由了。趕忙給高遠打電話,連聲說謝謝。
高遠很酷的應付兩句,掛上電話。
明臣來找白路:“我請高遠吃飯好不好?”
竇成跟在一邊,搖頭道:“多好的機會,浪費了。”
“浪費什麼?”白路問道。
“依着我,堅決要殺去那個狗屁公司,先砸一頓再打一頓出出氣再說。”竇成一直很有紈絝的氣質。
白路沒理他,和明臣說話:“估計不能來。”
“怎麼不能來?我叫他來。”竇成大包大攬道。說完這句話,又跟白路說:“對了,你得感謝老付家,這次能拿六個獎,是他們家在使勁。”
白路撇撇嘴,這還用說?連拿六獎肯定不正常,應該有幕後交易。
元龍趁機湊過來:“路子,能把付導演叫來不?我想讓她幫着看下劇本。”傳奇妹子確實厲害,元龍十分佩服。
白路把竇成推出來:“你找他說,讓他帶話。”
一上午都是瑣事,無所謂心情好壞,只是稍有點忙。很多人找他說話。
上午十點,老虎開始吃飯。
整整齊齊擺着兩排大飯盆,今天是土豆燉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