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他們打死人就不狠?”白路走過去,對着三個人的大腿連續踢三腳,小警察趕忙再過來攔他:“別打了。
白路退後一步,問阿布和哈力克:“出氣了沒有?”
“出了點兒。”阿布說:“可是老三沒了。”
Www▪ttk an▪co “放心,他們不會好過。”白路從大棉衣兜裡摸出疊錢,放到桌子上:“這是醫藥費。”帶着阿布和哈力克出去。
外面等着王大鵬和任宏偉、張中陽,見白路出來,王大鵬衝他點個頭,快步跑進審訊室,一分鐘後出來,手裡是那疊錢:“一萬塊啊。”
“不夠?”白路問。
“夠,這有什麼不夠的,送醫院打個夾板就是。”王大鵬把錢丟到前面一張桌子上,問白路:“怎麼樣?出氣了吧?”
白路說:“不夠。”又說:“麻煩二位一下,誰法院有熟人?我不想讓這三個小子出來,先判十五年再說。”
有期徒刑最高二十五年,是數罪併罰,累計年限在三十五年以上纔會判刑二十五年。累計不夠三十五年,最高判二十年。單罪最高判十五年。白路想往最重裡判。
王大鵬說:“他們是主犯,應該可以吧。”停了下問道:“他們多大?過十四了吧?”
白路不知道,阿布和哈力克也不知道。
雖然是打架案件,可這三個人是主犯,如果年滿十四周歲,就可以以故意殺人罪最高判到無期,問題是沒人知道具體年紀。
而如果以過失殺人量刑,會判得更輕。
白路說:“不管幾歲,只管往重裡判,這樣三個混蛋放出來就是危害社會。”又跟任宏偉三人說道:“麻煩幫我聯繫人,明天我請客。”
任宏偉想把馬戰的人情做實,回話道:“不用那麼麻煩,他們纔剛進來,案子還沒轉到檢查院。等轉過去以後才能上庭,不知道要多久,我幫你盯着。”
白路說謝謝。
任宏偉說:“這謝什麼,舉手之勞。”
白路看看阿布和哈力克,又跟任宏偉三人說道:“天晚了,我帶他們回去,明天中午咱好好喝一個。”
三個人想想。王大鵬說:“不用了吧。”
白路說:“明天再說,把電話號給我。”記下來三人電話號。又說:“我送他們回去睡覺,明天見。”
張中陽說:“我送你。”
白路說好,上車離開。
汽車剛開到門口,外面停着兩輛車,車下站着王所和霍震幾個人。
看見汽車出來,霍震一眼看到副駕駛位的白路,趕忙招手攔車。
於是汽車停下,白路下車看看這幾個人,問道:“你們沒事吧?”
“起碼是腦震盪。你說有事沒?”霍震說道。
白路說:“不好意思了。”
“咱不說這個,進去過癮了吧?過癮就把孩子給我,你趕緊回北城。”霍震說道。
白路搖頭:“我想帶他們回北城。”
霍震說:“這不行,你打我們,我們認了,你來看守所瞎折騰,我們也認了。可你不能帶他們走,他們有檔案,就這麼走了,對他倆、對我們都不好。”
白路說:“怎麼會不好?”
霍震也不回答問題,反問道:“你真不知道?“
白路當然知道,少管所裡管的是少年犯。就是說阿布和哈力克其實是犯人。犯人不經釋放就出去,性質很嚴重,如果沒有適當理由,那就是逃犯。
而對於少管所來說,你管教的少年犯沒了,同樣是大問題,所領導不想解釋一下麼?
白路沉思片刻說道:“我不相信你們了。萬一再有打架的怎麼辦?”
霍震說:“哪裡不打架?打架很奇怪麼?我答應你,以後會特別照看他倆,也答應你,以後儘量嚴管打架事件,他倆真的不能和你走。”跟着又說一句:“如果你能合法留下他們,當初就不會讓他們離開北城。”
白路沉默不語。
霍震朝阿布和哈力克招手:“過來,回去睡覺。”
倆孩子仰頭看白路。
就這時候,馬戰又一次打過來電話,問白路:“事情解決沒?”
“解決了,謝謝你。”
“咱倆關係說什麼謝?”馬戰說:“要是還沒解決,我明天過去。”
“不用過來,已經解決了,謝謝你。”白路又說一遍謝謝。
他能夠這麼順利收拾三個混蛋,馬戰出了極大力氣。否則只一個衝撞看守所就可以鬧得不可收拾。即便事後能夠僥倖收尾,也得花巨大代價才行。
白路不是笨蛋,知道馬戰在努力幫助自己,也一定搭上許多人情。所以要謝。
馬戰說:“說了不用謝,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確定那幾個人能判幾年。”
“就這點小事?找個人盯着就是,該花錢花錢,我找人問了,打羣架主犯要重判。”馬戰說:“你回來吧,別在那鬧了,咱不是主場。”
白路說知道了:“趕緊睡吧,太晚了。”
“應該說太早了,一會兒去看升旗,說起來已經十幾沒看過了……我去,還真不愛國,今天必須愛一次。”馬戰說:“沒事兒的話,掛了,你早點回來。”
白路說好,跟着說:“張中陽在我這,不說兩句?”
馬戰說:“電話給他。”
這時候任宏偉也開車出來,見大家站着說話,停車下來:“老王也來了?”
他口裡的老王是特殊少年管教所的王所長,聽任宏偉說話,趕忙走過來:“任局好。”
任宏偉說:“大半夜的,這麼正式幹嘛?”看到霍震在和白路說話,問道:“你們認識?”
王所說:“我們都認識,他倆關係比較近一些。”
任宏偉點點頭,又問:“你們這是?”
“接倆孩子回去。”這次輪到王所問話:“任局,方纔沒事吧?”說着話看向白路。
任宏偉知道他在問白路沒鬧出什麼事情吧,回話說沒事。
白路跟霍震說上兩句話,回頭指着張中陽跟任宏偉說道:“馬戰的電話,你說話不?”
任宏偉說:“必須得說。”用輕鬆的語氣表示彼此關係很近。
張中陽跟馬戰說上好一會兒,把電話交給任宏偉。然後把白路拽到一旁埋怨道:“就這麼點兒事情,你早說啊,哪用得找任宏偉,我就能辦。”
白路說:“你找錯人了,這話應該跟馬戰說,是他找的人。”
張中陽說:“我知道,也跟他說了。他這是緊張你,生怕你亂來。找個現管的官來了,其實真不算個事,唉。”
他嘆氣的原因是人情沒做到實處,單就這件事來說,他得到的絕對沒有任宏偉得到的多,可事實是他和馬戰的關係要更近許多,所以有點小鬱悶。
任宏偉和馬戰約莫聊了一分多鐘,拿電話過來:“馬戰找你說話。”
白路接過電話:“還有事?”
“我沒事,是你有事。趕緊買票回來。”
“我有什麼事?”白路問。
馬戰說:“剛問過了,這件事情辦的不錯,不會留下麻煩,我讓任局多盯着點兒,等那三個傢伙養好傷,慢慢收拾,然後是檢查院的事。和你都沒關係,所以回來吧,說實話,我真擔心你會亂來。”
白路說不會。
“沒什麼會不會的,你反正趕緊回來,還有。那倆孩子交給少管所,你別從中添亂。”
白路嘆口氣:“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做,明天去機場接你,買好票說聲,別讓我在機場一直傻等。”
這傢伙對自己還真夠意思,白路笑笑:“謝謝你。”
“都謝三次了,趕緊回來。高遠那面還有事。”馬戰掛掉電話。
聽到這句話,白路忽然想起來竇成的事情,昨白天,高遠特意打電話說晚上過去幫忙,結果少管所這面一出事,直接全忘了。
看眼手機,凌晨三點半多,即將四點,輕吐口氣,招呼大家:“走吧。”又說:“今天中午我請吃飯,所有人都得來,不來就是不給面子,中陽,你說個地方。”
張中陽苦笑下:“中午啊,請不出來假,還有,現在中午不讓喝酒,抓到就是處分。”
任宏偉也是這麼說:“現在抓的嚴。”
在場諸位,除去白路和兩個孩子,全是國家公務人員,不論私下如何,上班時總得做個樣子出來。
“那就晚上。”白路改口道。
“晚上?你不回北城了?”張中陽說:“馬哥特意叮囑我,讓你今天一定上飛機。”
白路琢磨琢磨:“那就現在,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喝酒,中陽頭前帶路,找個通宵營業的館子,價錢無所謂,必須得好吃。”
張中陽苦笑下說道:“這都早上了,哪個館子還能開?再過會兒能吃早飯了。”
“吃早飯?”白路說:“先去找飯店,找不到就改吃早飯。”
見白路一定要請大家吃飯,張中陽說:“那行,你們跟上啊。”招呼白路上車,頭前帶路尋找飯店。
別看是凌晨四點,還真有不少飯店營業。這些人湊一起十好幾個人,來到家蒙古烤肉店,然後就是吃肉喝酒。
白路給王大鵬打電話,叫來一起折騰。
酒越喝越厚,待天亮時,這些人的感情那叫一個好,白酒六瓶,啤酒四箱,有幾個不能喝的已經吐過,但是所有人都不走。
這堆飯吃的特爽,張中陽說:“以後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不用通過馬哥。”
任宏偉說:“公安這塊,有什麼事別忘了我。”
王大鵬說:“裡面那三個小子,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