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不出去。*?掛電話後,回房間繼續看資料。
他真的很看重這個節目,已經想好了,只要這節目能夠播出,不管剪輯成什麼樣,一定讓滿快樂和何山青炒熱它,炒到天下皆知,所有新聞端都要有它。
這一上午安靜度過,臨近中午時,竇成帶着一堆女人下來找他吃飯,被打發掉。又過會兒,劉風翔和焦婷婷到來,三個人先去樓下吃點東西,然後趕去電視臺。
吃飯時,劉風翔問白路休息的好不好一類廢話。
白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問道:“最近深城有什麼大案子?”
“大案子?你指什麼?”劉風翔問道。
白路說:“昨天晚上有警察查房,五星級酒店查房啊,說是抓賊。”
劉風翔說:“可能是抓殺人狂魔。”
“什麼?殺人狂魔?”白路有點好奇,這不是電視裡的臺詞麼?
劉風翔說:“我是聽人說的,新聞一直沒報,年前出現個瘋子殺手,連殺九名小姐,搶錢殺人一起做,就一個活命的,那女人算是運氣好,身中七刀都沒死,命真大,警察一直在破案,你說的可能是抓這個人。”
焦婷婷接話道:“我也聽說了,年後又死了倆,那人專門殺小姐,真是個畜生。”
白路有些不解:“爲什麼就殺女的?”
“女的身體弱啊,一般不反抗。”劉風翔接着說:“聽人說。那些小姐死前都沒怎麼反抗。”
白路震驚了:“這麼大的案子?我靠。”
“反正事情挺多的,沙城那個省也出個殺人狂魔,去他馬的,殺人練膽,連殺四人,這不是混蛋麼?鬧得人心惶惶,真不是東西,有本事殺貪官啊。”劉風翔說道。
沙城那個沙人狂魔已經被抓了,當時事情鬧很大。不想深城這個更殘忍,已經殺了十一人?白路問:“一直抓不到?”
開車司機接話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朋友是警察。聽說照片、身份證都查到了。可就是抓不到人,那個人不光在深城做案,附近城市也有做案,年前加一起殺了九人。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
看這樣子。深城很多人都知道這事。
劉風翔冷笑一聲:“那傢伙等於給掃黃做貢獻。最近一到晚上,小姐都不出臺了,全結伴回家。”
白路撓撓頭。想想沒說話。
很快來到電視臺,直接去到節目組休息室。劉風翔說上兩句話,出去忙碌,留下焦婷婷照顧白路。
沒一會兒,正牌主持人明輝出現,說上幾句感謝話語,去化妝間上妝。
有工作人員來問白路要不要換服裝,白路說不用。
白襯衣確實用不着換,又過會兒,工作人員通知白路上妝。
經過番折騰,白路變帥氣許多。真的是人得倒飭,你長再漂亮,蓬頭垢面跟乞丐一樣,也是沒人願多看一眼。
白路本來就不醜,倒飭出來後,焦婷婷被驚到:“這是整容了?”
白路說:“說好話沒用,我不給錢。”
這時候,明輝拿個文件夾過來,和白路最後對一次稿子。因爲是訪談節目,想要節目精彩,主要看白路的現場發揮。着重提了些注意事項,再告訴白路,一會兒跟我走,進棚。
白路說好。
半小時後,明輝來找白路。
今天這期節目有些不同,邀請很多記者進場,沒請現場觀衆,就是兩人對談。其間插上事情經過,和對加盟店的一些介紹。在節目後,給記者朋友二十分鐘的提問時間。
攝影棚很漂亮,也很熱,大燈轟轟照着,正面是巨大顯示屏,前面有個三角型的桌子,尖角兩邊分別是明輝和白路的座位。
臨上場前,白路把手機交給焦婷婷,他拿着那疊打印出來的資料上臺。在明輝手裡,同樣有份資料。
坐好後,工作人員過來裝微麥,做最後檢查。直到時間將近,導演喊清場,準備錄製。
白路是第一次錄節目,感覺有點兒新奇,左看右看。
工作人員提醒他機位的注意事情,說你看哪個燈亮,就對着那臺攝象機說話,他只管點頭說知道了。
看過設備再看人,對面有許多舉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少說四十來人,讓他有點兒小得意,自己的影響力還真大,一天時間就趕來這麼多記者。
隨着倒計時的開始,棚內安靜下來,開始錄製節目。
明輝很有職業範兒,屏幕上的她很有氣質、魅力,說過開場話語,開始介紹白路。
白路跟觀衆問好,明輝接過話題介紹節目內容,說過幾句話,鏡頭一切,身後大屏幕開始播放他們製作的相關資料片。受於時間所限,籠統介紹下加盟店。
然後對話開始。
做爲主持人,明輝必須要掌握、控制節奏,把握節目方向,可當她把問題拋給白路後,發現自己什麼都把握不住了。
她說:“相信觀衆們看過最近的新聞,白路和北城一家加盟服裝公司發生糾紛,有很多人一定在好奇,好奇白路是不是真的像網上裡說的那樣打人了,好奇白路爲什麼要和一家服裝公司鬧矛盾,其實,我也挺好奇。”說到這裡,把話題拋給白路:“您是當事人,能給我們解釋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白路找到正對着他的攝象機,第一句話是:“在今天以前,除去參加過兩次節目表演,我沒有上過任何一個電視節目,因爲我不感興趣。”
這句話一出,整個節目就有爆點了,別管是新聞節目還是專題節目。憑這一句話,只要你看到聽到,就不會再轉檯。
人家說放下碗罵廚子,白路這是正吃着飯也要罵廚子。
人家電視臺請你做節目,你說對電視節目不感興趣?好吧,你是大牛,你是狂人,可越狂的人死的越早,你是不想好了麼?
攝影棚裡的人都有些意外,頭條白果然酷。負責圍觀的記者們興趣大漲。趕忙做記錄。
明輝更是呆住。你是來砸場子的麼?你這麼說話,讓我怎麼接?
她想多了,白路根本不需要誰接話。接着說道:“很多人對我的新聞感興趣,我也難得公開說點什麼。今天是個開始。先說說我爲什麼來這裡。爲什麼肯做這個節目。”
抽出張紙晃了下:“我的事情上新聞以後,一共有四十二家媒體想要採訪我,有五家電視臺提出做個節目的想法。其中有兩家電視臺想做專題節目,我選擇了深城衛視。”
放下手接着說,“我爲什麼來這裡?因爲我很生氣,網上說我打人了,這個不重要,在這件事情裡,我打不打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會發生這件事。”
說着話,從兜裡掏出幾疊錢,一疊疊舉起,朝攝象機亮一下,再一一拍到桌上:“這是三萬塊錢,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一個包一頓飯、或是半拉汽車輪子,可對於更多人來說,這是生活,這是生活費,這是養家的錢,可是,卻有很多沒良心的壞人連這種錢也惦記……”
這是明顯不按節奏走啊,有些話絕對不能在電視上出現,導演有些急了,通過耳返讓主持人趕緊插話,掌握節目節奏。
可明輝剛說句話,白路說:“等下,我先說。”然後他就繼續說。
白路用盡量溫和的詞語訴說整個經過:“有些公司從一開始營業就帶有欺詐目的,他們要的是你的加盟費,根本不是廣告說的那樣幫你賺錢,否則爲什麼在公司總部的城市沒有他們的加盟店?因爲他們怕你們看,怕被看出端倪。”
“現在是做電視節目,很多話不能說,比如正在調查的案件,有關於案情的事情都不能提,那我說點兒別的,一,帶有欺詐性質的加盟店多以小縣城的客戶爲主要欺騙目標,二,他們給你看到的東西,和給到你手裡的東西肯定不一樣,三,不光耳聽爲虛,眼見也未必是真;我舉個例子,比如說是服裝加盟店,他們會慫恿你去公司看樣品,爲什麼?一是可以當面灌輸讓你賺錢的思想,二是讓你以爲這些都是真的,問題是你看到的東西是真的麼?”
白路說:“和我發生糾紛的那家騙子公司,是去年年根前才借租的辦公室,員工是才招聘沒多久的新人,我問過一個人,他說公司裡的服裝都是去外面商店買回來的成品,找加工廠拆去標牌,縫上他們的牌子,然後拿來騙人,至於這些貨,根本不存在;等你信以爲真,交錢了,就上當了;他告訴我,發出去的貨是從江浙等地服裝廠買的假貨爛貨尾貨,甚至有舊貨。”
白路越說越起勁,導演和主持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按照他們的節目設想,是簡單介紹一下事情經過,由專家做判斷,這樣容易過審。
可看白路的架勢,他是想得罪所有加盟店麼?是在罵所有的加盟店都是騙子麼?
奈何插不上嘴,導演很想停止錄製,去問錢主任,錢主任說:“讓他隨便說。”
得,那就隨便說吧,通知明輝一聲,大家一起聽白路講故事。
白路說的很熱鬧,揚鈴給他找來許多資料,其實不能叫資料,是很多人被欺騙的案例。
他有個好記憶力,着重點出一些事例,涉及到多種商品、多家加盟商,最後說:“這些人鑽法律空子,甚至拿錢收買某些政府工作人員,讓我們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吃啞巴虧;他們不管對象是誰,只管騙錢,哪怕是老人、殘疾人的錢也照騙不誤,讓我很生氣,所以我來做這個節目,如果你看到這期節目,希望能轉發、告知身邊朋友,越多人知道越好,我們就可以少些欺騙,少些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