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多半天時間就接到這許多電話。等白路回完電話,繼續研究山寨手機的時候,倆妹子說:“你真忙。”
“不忙。”白路開始擺弄山寨手機。
這時候竇成來了,看見一桌子手機,問道:“你幹嘛呢?”
“買的,怎麼樣?”白路好象得到糖果的小孩那樣驕傲。
竇成無語了:“你真閒。”
“閒不閒的不說,確實有點累,好傢伙,那麼高的商場,太大了,我這都沒敢逛,就是隨便買點兒。”
竇成指着一堆手機說:“真謙虛,這是買了點兒?”
說着話拿起來看,有打火機一樣的、有薄如幾張撲克牌的、有掛耳朵上的、有戴手腕上的……還有號稱待機三個月的……
竇成服了:“你是我哥。”然後問話:“中午吃什麼?就吃這個?”
白路想了想,問對面倆妹子:“你倆沒點菜?”
妹子說沒有。白路就對竇成說:“你點菜。”
竇成把座位上的手機往白路那面推,坐下後看着倆妹子問白路:“這二位是?”
“我朋友。”白路拿出十二個喇叭的酷手機問竇成:“帥不帥?”
竇成看眼那個誇張手機,搖搖頭,招呼服務員點菜。等吃飯時再問白路:“沒聽說你深城有朋友啊?”
“現揀的不行啊?事兒真多,那什麼,我晚上走。送我不?”
“送你個腦袋。”竇成說:“等我回北城弄死你。”
“你?回北城,準備和武阿拼命了?”白路邊擺弄手機邊問話。
“那就是個白癡,我靠,你知道不?自從和我打架後,他再沒追過點點。”
“爲什麼?”白路有點兒好奇:“那傢伙和你打生打死不就爲點點麼?怎麼不追了?”說到這裡思考下說道:“難道他喜歡的是你?”
“信不信弄死你。”竇成說:“我從緬甸弄了批玉過來,你要不要?勻你點兒,你家那麼多妹子,得哄啊。”
白路說:“我家還那麼多老虎呢。”
多出個竇成,午飯吃的很熱鬧,倆妹子也很放鬆。飯後。倆妹子自己打車離開。竇成笑話白路是大衆情人。
白路用大帆布包裝滿手機:“我回酒店,你去哪?”
竇成說:“我決定陪你。”於是倆人回去酒店。
在大堂遇到昨天晚上見過的倆服務妹子,穿牛仔褲,長袖衫。一看見白路急忙跑過來。
大堂這麼多人。倆妹子上來就鞠躬說謝謝。
白路趕忙制止:“幹嘛啊。不許嚇唬我。”說着往電梯間走。
竇成一臉好奇表情:“你又幹嘛了?”白路沒回話。竇成感慨道:“你這女人緣沒治了,好象天下女人都是你的一樣。”
白路繼續不說話,按電梯。上樓,回房。整個過程,倆女人一直跟在後面。
進門後,白路說:“隨便坐。”他把手機倒牀上,繼續刻苦鑽研。
竇成說:“你是不是有病?把破爛當寶貝,這一堆加起來有一萬塊沒?”
白路想了想:“不知道。”
竇成往牀上一躺,拍拍身邊空地兒,和倆妹子說:“坐啊。”跟着問話:“你們怎麼認識那個白癡的?”他見過其中一女人,不過人家多穿點兒就不認識了。
倆妹子跟白路要電話號碼,說以後要感謝她,逢年過節問個好啥的。
白路說不用。倆妹子有點堅持,再說一遍,跟着又說:“我們決定回家了。”
白路點頭:“回家好,女孩子漂在外面是不安全。”
竇成說:“別走啊,回什麼家,去我那上班吧,一個月六千?就你們倆這個頭,在門口一站,我去,不要太打眼好不好。”
白路鄙視道:“你還能不能有點正型了?”
倆妹子說謝謝,還是堅持說回家。應該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嚇怕了。
白路跟竇成說:“別騷擾人啊,正經點兒。”
竇成嘆氣道:“我還不正經?老子現在是企業家知道不?好幾家公司呢。”
白路突然想起件事:“你們能回家麼?”
“能。”倆女人回道。
白路說:“不是有人管着你們麼?收你們錢的那些人。”
倆女人雖然有點好奇他怎麼知道她們的事情,回道:“這行業本來就不能長久,好好說應該能放我們走。”
聽她們說的是應該,白路道:“打電話吧,告訴他們你們回家,看他們怎麼說。”這是把事情攬上身的節奏。
倆女人卻是不想再麻煩他,說不用,告辭離開。
看着房間門關閉,竇成問:“這倆是小姐?”
白路說:“你不閒着沒事麼,把她倆送回家吧。”
“我閒着了?靠。”竇成起身拿遙控器,再躺回牀上看電視。
白路琢磨琢磨:“她倆上面有人收錢,不一定放人。”
“世界就是這個世界,深城也就是這個深城,你看到的是她倆想從良,可你沒看到的還有許多,這地方老早就有個二奶城,很多人是自甘墮落,不值得幫忙,你就別裝聖人了。”竇成按住遙控器,看着屏幕一跳一跳換頻道。
白路回道:“那是別人的事情,我管不到。”
“對啊,剛纔那倆女的也是別人,何況是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別人。”竇成知道二女身份,說話再不客氣。
“有病。”表揚過竇成,白路繼續搗鼓手機:“這個好,當手表用,待機十天。”
竇成斜了那手機一眼:“就你這電話量,能堅持一天。我都佩服那個手機。”
“真不會聊天。”白路舉起打火機一樣的手機問道:“這個能多用兩天吧?”
竇成說:“你買這一堆,兩個字可以形容,破爛;晚上別走了,這面天氣多好,滿大街的大腿,北城有什麼啊,空氣又不好。”
白路笑了下:“找個對象吧,可以不這麼無聊。”
竇成搖頭:“找不起。”想了想問道:“她倆爲什麼謝你?”
“我幫了個小忙。”白路隨口回道。
“小忙?”竇成繼續按遙控器:“小忙能讓她倆決定從良?”停了下又道:“回家是好事,做她們這種行業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事。”
白路沒接話。繼續看手機。
正按遙控器的竇成忽然坐起來:“看電視。”
白路擡頭看。我去,這就上節目了?
電視上是他昨天錄的節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胡亂說話。
趕忙給劉風翔打電話:“你們那個節目到底什麼時間播出?不是晚上麼?”
劉風翔回話:“計劃有變,我也不知道怎麼現在播了。”
白路說:“你們領導怎麼想的。有點兒兒戲吧?”
“兒戲就兒戲吧。反正節目播了。剛還想告訴你,我也是纔得到消息。”
白路笑着說:“你們臺真靈活。”
劉風翔也笑了下:“看反響吧。”
“一定很好。”白路掛斷電話,打給揚鈴:“我節目播了。現在正演着,你問電視臺把完整片子要過去,叫上滿快樂一個,還有何山青,把輿論弄起來。”
揚鈴說:“那個不急,我先看看節目再說。”
“不用看了,趕緊炒吧。”
揚鈴不同意:“我得知道你說了什麼,萬一有些過分,節目是電視臺播的,可裡面是你說話,會得罪到很多人。”
“那就先看節目,看完再說。”白路掛斷電話,開始看節目。
節目剛演沒一會兒,竇成邊看邊說:“你大老遠跑過來,就錄這個?”
白路說聲是,看上一會兒,忽然覺得深城電視臺真有個性。
那是相當有個性,也真哏兒,把節目名稱都改成《白路說事》,豎着掛在屏幕右下角,不瞭解的人一定以爲是白路開的節目,瞧這意思還有繼續做下去的可能。
整個節目一鏡到底,白路坐在取景框內,攝象機就一直沒動過,從頭錄到尾。後期編輯唯一做的事情是加字幕和片頭片尾的音樂。
竇成看上一會兒,罵聲草,跟着說:“我要知道你來錄這個破玩意,肯定不讓去。”
白路沒說話。
竇成接着說:“你要瘋啊?你要死啊?錄這個幹嘛?中國這麼大,就你一個好人?你這麼高調的站出來,讓別人怎麼活?那麼多老藝術家不出來發言,你跳出來,就顯着你了?”
竇成越說越氣:“真服了,我是真服了,你怎麼這樣啊?”
白路說:“安靜看節目。”
“看個屁,槍打出頭鳥,等死吧你。”竇成問:“能停播不?現在打個電話,或是讓政府下個命令?我告訴你,政府那幫人一定也恨你,這是在砸某些人的飯碗,告訴你句話,記住了,任何事情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這個加盟店騙局能一直存在,其中不知道牽扯了多少人……”
白路淡聲說:“閉嘴。”
竇成被噎了下,想上會兒,下牀走到白路身邊坐下,左手摟住他肩膀說:“放心,你要是活不下去,老子養你。”
白路笑了下:“你有我錢多麼?在這瞎咋呼。”
竇成笑笑:“你還真是牛皮,我發現了,你做的事情都是我做不到的,牛!沒白認識你。”
白路沒有馬上接話,過了會兒問道:“挺帥吧?上電視好看多了,有點指點江山的意思,有派,有氣勢。”
竇成笑着搖頭,拿出手機打電話:“幫你找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