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衝六個女人招手:“過來個翻譯。”
這傢伙跟瘋子一樣,不問原因就動手打人,一動手就是重傷,六個女人不敢過來。
白路這個無奈啊,跟鬼臉說:“你翻譯吧,問你們老大,這事兒怎麼解決。”
鬼臉問道:“你想要什麼?”
“你把我請過來,總得有個說法,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來你這耽誤倆小時,怎麼也得意思意思。”白路說:“要不要打個八折?”
鬼臉沉思片刻,跟成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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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了總要解決,衝動發狠是傻瓜行爲,留得青山在纔是聰明做法。
這會兒時間,成田抑制住衝動情緒,開始思考對策。事情的發生出現意外,沒想到這個所謂的明星居然這麼狠?說動手就動手,動手就不留情,完全不給反應時間。從目前狀況來看,雖說他沒有殺人的意圖,可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些人。
日本允許黑社會的存在,但是不代表允許你犯法,萬一讓白路找到什麼把柄往警察那裡一交……成田實在吃不準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此外還有更重要一個原因,成田組在新宿這一片好歹有點兒勢力,在東京黑道也能排得上號。白路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把大門一開,找幾個同道進門參觀參觀,成田組想不解散都難。
不解散?不解散就得殺掉白路把場子找回來,可真能找回來麼?不說白路會回去中國。就是能殺死他……難道就找回場子了?
人家一個人端了你一個老窩,赤手空拳搞定你們十五個人,幾乎人人重傷,而你們手裡還有槍……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沒有人會說白路有多厲害,他們會說成田組非常沒有戰鬥力,這樣的人也好意思混黑社會?
相比較於被警察抓住,後一件事剛緊要,也是更讓成田着急,黑社會必須維持顏面。
聽鬼臉說上一通話。成田嘆氣道:“給錢。一億日圓。”
鬼臉驚住,急問:“誰給誰?”
“咱們給錢,一億日圓。”成田認栽了,想繼續吃這碗飯。必須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不能外傳一點消息。
只是吧。自己幫裡這些人好說,白路也好說,不好說的是三男六女九個中國人。
鬼臉問:“爲什麼?”
成田看看身上兩處槍傷。心裡的鬱悶無法說,他也有一身本領,可還沒動手先中兩槍?我他馬的找誰說?聽鬼臉一再問話,成田壓下脾氣說:“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鬼臉稍一思考,明白老大的想法,轉身跟白路說:“一億日圓,這件事情兩清。”
白路笑問:“誰給誰?”
“我們給你。”
“早說麼,這纔是好朋友,去哪兒拿錢?”白路說:“你們訛我六千萬,我翻個倍正常吧?不過我大方,抹去兩千,給一億真不錯。”
現在麗芙不在,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完全不懼怕這幫灰孫子施手段。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歡迎你施手段,手段越多,我就有越多錢。
見白路這麼痛快答應下來,鬼臉實在不適應。這傢伙做事情怎麼跟正常人都不一樣?
換正常人,黑社會給你打電話,擺明要對付你,你再厲害也不會傻乎乎地孤身前往,可這傢伙來了。
換正常人,咱見面以後是不是該慢慢談判?白路沒有,你敢拔槍,他就主動出手,而且搶先開槍,先收拾倒一批。
換正常人,大敵當前,即便是對拉皮條那些人非常沒好感,也不會上去就揍,白路不但揍了,還揍的特別狠。
換正常人,黑社會難得服軟,打算花錢買平安,你是不是應該多要些好處?白路卻是痛快同意。
在白路這裡,這些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他全都沒有。鬼臉心下暗歎見鬼了,告訴成田,說他同意了。
下面的事情就是給錢。按照正常人的做法,是不是應該把所有人都捆起來,白路帶一個人去取錢,拿到後再回來把這些人放了?
白路依舊沒這麼做,在成田問他怎麼交易的時候,白路大咧咧說:“不就一億日圓?五百來萬人民幣?隨便派個人拿過來就成,一個小時能不能回來?”
好吧,鬼臉明白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夾着褲襠忍着痛去轉達這些話。
成田一堆手下,就剩倆健全的。成田叫過來一人,小聲吩咐幾句,那人離開。
白路由着他出門,繞着一地傷者走上一圈,問鬼臉:“要不要去醫院。”
鬼臉輕易不敢動,一動就痛,咬着牙說不用。
白路伸大拇指說:“你真是條漢子。”
鬼臉說:“這地方沒事就成,要是出現問題,我肯定殺了你。”
白路說:“懂了,你還沒結婚。”再說:“問問那些中槍的英雄,要不要去醫院?”
鬼臉面帶疑問看向他:“你肯放我們走?”
“爲什麼不?”白路說:“咱都談好了,你們給錢就成,受傷嚴重的可以去醫院看看,那哥幾個手受傷的……也太慘了吧,看着就痛。”
那幾個傢伙的手都變形了,紅一塊黑一塊,很嚇人。
鬼臉去跟成田說,成田也有些意外,他居然同意放人離開。見慣爾諛我詐的各類事情,像白路這樣的人倒是第一次見。成田問:“我也可以走麼?”
白路走過去撕開他衣服瞅兩眼:“你傷不重。”
好吧,我傷不重。成田大着聲音說上幾句話,一衆手下也迷糊了,真可以走?都是不太敢相信的看向自己老大。再看向白路。
成田又說句話,一羣傷號互相攙扶着努力站起。
鬼臉發現到問題,跟成田小聲嘟囔一句,成田趕忙讓這些人停下。
一大羣傷號,出去會很容易被警察發現。
鬼臉問白路:“叫車過來接可以不?”
“完全可以。”白路擺弄着手槍說道。
那就打電話吧,二十分鐘後,門口停下三輛小麪包車,傷號們陸續上車,然後呢,跑進來五個黑西裝。跟成田小聲說幾句話。跑去倉庫後面陸續搬出去十幾個箱子。
這是有情況啊,白路撇撇嘴,問鬼臉:“值多少錢?”
鬼臉說不知道。
白路懶得再問,反正不是好東西。拿到也沒用。同時明白成田爲什麼那麼痛快出錢。
也就兩分鐘時間。倉庫裡還剩下成田和鬼臉加一個沒受傷的傢伙。再有另一幫倒黴蛋。
成田這幫人還真光棍,一句不提這些人的事情,好象他們是空氣一樣。成田不說。白路同樣不提。至於那些人怎麼想,有人在乎麼?
那些人滿心忐忑,在看到傷號們離開時,有個女孩還小聲提醒白路不能這麼做,怕他們找幫手。
白路衝那女人搖搖頭,懶得解釋。
又等會兒,出去拿錢的傢伙回來,把支票給成田。成田根本不接,低聲吩咐一句,那人把支票送到白路那裡。
白路接過看一眼,笑着收起:“合作愉快。”
這傢伙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與衆不同,成田走到門口,終於沒忍住,轉身問話:“你就不怕支票是假的?”
白路笑着說:“不怕,我認識成田組本部在哪。”
聽了鬼臉的翻譯,成田給噎個夠戧,嘆口氣離開。他也是真夠堅強,一條腿受傷,肩膀裡還有顆子彈,硬是堅持着慢慢挪出去,只是每挪一步,腿上都有血流下來。
白路把手槍合在手裡搓兩下,放到拿回支票那個西裝男的手裡:“再見。”
手槍成爲零件,西裝男把零件裝進兜裡,扶着老大出去。
鬼臉臨走時還放狠話:“後會有期。”
白路嘟囔道:“我看你是後悔有期。”
鬼臉再瞪他一眼,慢慢出門。
下一分鐘,倉庫裡就剩下那幫在新宿、銀座地區到處流竄的皮條客和皮肉女。
那些人不知道白路會怎麼對他們,小心望過來。
白路說:“聊聊吧。”拽把椅子坐過去。
還聊?這傢伙聊天有癮?剛來時就已經聊過,現在還聊?到底是怎麼個節奏?
見他們不說話,白路笑了下:“也是,遇到麻煩不想說話,我能理解。”
再挨個兒看看,尤其是被他捅了一刀的小平頭,笑笑問道:“恨我不?”
小平頭一直躺在地上裝死,沒回話。
白路說:“沒事兒,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你們看,成田組是黑社會,你們本來就得罪過他們,現在又看到他們出糗,出糗的意思是被我收拾了,我也沒辦法,被迫的,希望你們能明白。”
希望我們明白?明白什麼?女人們搞不明白,小聲問:“你說什麼?”
白路搖搖頭:“你們智商有點兒不夠,聽我的,以後老實找個單位上班,別再做出賣身體這種需要高智商的工作了……你們還聽不明白?唉。”
一聲長嘆口接着說:“你們想啊,成田組是黑社會,黑社會要的是什麼?要的是讓別人怕他們;那他們最怕什麼?最怕丟面子,丟面子就法混了;可什麼是他們的面子呢?拳頭!今天,他們的拳頭被我折了,是被我一個折的,這等事情很隱私,也必須要很隱私,成田組絕對不希望外面有人說他們很軟……我不會去說,因爲我要回國;他們自己也不會說;可巧呢,你們是現場觀衆,你說他們會不會以爲你們有可能向外面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