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回話說:“這是我們一起學武的師兄們,他們想來看你。”
白路笑道:“提前打電話啊,萬一不在呢?”
近藤說:“不用打電話,我們喝完酒過來,就是想看看你,你不在,我們就等一會兒,要是一直沒回來,我們就回家。”
聽他說話,再看其他幾個人,都是沒少喝的樣子,遠處地面似乎有嘔吐過的痕跡?白路說:“進去喝點咖啡。”讓顧鵬帶着他們去咖啡廳,每人點杯咖啡,白路陪着一起,問近藤:“工作找的怎麼樣?”
“沒找到,還沒找到。”近藤回話。
白路看看眼前這堆人,還行,不像剛來日本時遇見的倆搏擊高手,見面一定要挑戰。這麼看來,他們不是來找事的。
當時不是來找事,他們是來道歉的。在白路坐好後,這些人一起站起,朝白路鞠躬道歉。
白路沒弄明白,我怎麼了?和顧鵬倆個人勸他們坐下。
然後稍一問話才知道,這些人曾經罵過白路。
白路笑道:“罵我的人多了,不至於特意來道歉吧?”
“至於,必須至於。”一個個子高高的壯漢說道,跟着解釋一番。
這些人和近騰一起學習空手道,是師兄弟關係,彼此關係不錯。那時候白路在地鐵裡打人,遭到全日本人的漫罵,其中就有這些人。
他們不光是罵白路,其中有兩個人把近藤揍了。因爲今藤一直在爲白路辯解。
被他們揍過以後,同樣是因爲替白路辯護,近藤又和外人打架,被警察叫去問話。
後來白路沉冤得雪,那倆人雖知道打錯了人。可拉不下臉道歉。加上近藤忙着找工作,事情就拖下來。
今天是老師過生日,學生們去祝賀。喝酒時提起上次打架事情,也是提起白路。藉着酒勁。那倆人給近藤道歉。
近藤說:“我早說了白路是好人。”後來一羣人東說西說,邊說邊喝,迷糊着提到罵白路的事情,互相一問,除近藤外,連老師都罵過白路。
喝多酒的人有時候很可愛,這些人覺得過意不去,酒局解散就一定要來道歉。爲表示誠心,甚至不提前打電話。
聽明白整個事情經過,白路很高興。別說是他,誰不喜歡遇到這樣一些人?看這些青年一個個都是喝大了的樣子,讓顧鵬告訴他們:“晚上住這兒,我付房費,讓他們往家打電話通知一聲。”
這也行?顧鵬笑着翻譯出這句話,一羣青年有些吃驚。他們中有人就是喝多後衝動來道歉,其實心裡未必有多少真實歉意,大多是話趕話。又是大家都說來,便藉着酒勁一起過來。
可只是說句道歉話語,不但有咖啡喝。還能在高級酒店住一夜?
有人意動,有人卻說不行,近藤說:“這不合適,不能讓你這麼破費,我們這就走。”
白路說:“我說的是真的,沒事兒的就住下,不然給你們拿打車錢,其實也挺貴。”
“我們不打車,坐地鐵回家。”
“看你們沒少喝。別出事了。”白路說:“未必是多好的房間,找最便宜的住下好不好?”讓顧鵬帶他們辦理入住手續。他則是上樓回房。
這就是有錢人的做派,見白路真心留他們住下。一羣人往家打電話,說中大獎的中國人請他們住高級酒店。
這些人很開心,平時哪有機會住酒店,更不要說住高級酒店。等辦好手續,這幫傢伙中有人直接沒睡意了,還想繼續喝。有人自拍、傳到網上,咱也住回高級酒店。
白路回房沒多久,顧鵬上來說:“你這樣花費,有些多。”
“沒多少錢。”白路說:“讓他們開心就會說我好話,難道不是好事?”
“你這麼想的啊。”顧鵬琢磨琢磨:“也是,那我回去了。”
白路說好。
等顧鵬離開,白路去洗澡,順便做個發聲訓練。正練的起勁,電話響起,白路拿毛巾隨便擦下頭髮、身體,光着身體出來接電話,居然是珍妮弗。
看眼時間,美國應該是上午,白路說:“珍大小姐,有何貴幹。”
珍妮弗哈哈大笑:“小子,揹着我做壞事。”
按照動畫片的表現方式描述,此時白路額頭有黑線出現,問話:“大姐,你這是啥節奏?”
“怎麼着?嫌我老了?”珍妮弗說:“其實我不老,一直做鍛鍊,身體相當柔軟靈活結實,要不要試試?”
繼續按照動畫片的表現方式描述,白路頭上有烏鴉飛過:“親愛的大姐,您有啥會議精神要傳達?”
“前面三個字真好聽,跟麗芙說過沒?”珍妮弗笑問。
白路仔細想了想,我去,好象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說這個三個字?不覺有點呆住,不知道說什麼了。
“怎麼了?人呢?給老孃出來。”珍妮弗咆哮道。
“大姐,你這漢語都學雜了。”白路頭上又有烏鴉飛過。
“那視頻我看了,拍的真不錯,小號水平也不錯,沒拉下手藝,應該能完成我的要求。”
“你還懂小號?”白路問。
“我不懂,總有人懂。”珍妮弗說:“說正事,什麼時候來美國。”
“過幾天吧,明天先回北城。”
“五月份能不能擠出時間?大概一個月。”
白路說:“五月份?什麼事情?”
“我不是接了倆片子麼,有個片子的男二出現狀況,我就推薦你了,是大製作。”
白路說:“我對你們的大製作不太感興趣,很多都是靠電腦技術糊弄人,看着好看,很驚人,劇情就那麼回事,總有個不得志的英雄很憋屈的活着,被這個瞧不起被那個羞辱,還有個明明很二卻以爲自己很聰明的女主角不停犯二,給主角和世界添亂,最後雜七雜八的事情之後,英雄突然就牛了,和很二的女主糾纏到一處……你們老美拍片,是不是就是想向世人證明,只有辛苦努力拯救世界以後纔有資格擁有一個很二的女人?”
珍妮弗哈哈大笑:“太逗了,幸虧我學習漢語,否則多浪費這麼精華的臺詞。”
白路說:“我厲害吧,趕緊找我要簽名。”
“你過來給我籤。”珍妮弗說:“我接的片子不是你說的這種,你覺得我這麼優秀的女人可能去演那種很二的女主麼?片子不錯,這樣吧,我把劇本發給揚鈴,讓她翻譯下,你先看看,看完本子再說。”
白路說:“讓我去演男二,我得多二啊,我是大腕知道不?必須一號男主。”
“好吧大腕,你先看本子,我覺得不錯。”珍妮弗又勸一遍。
白路回話說:“我怎麼感覺有點跑偏,明明是個廚子,怎麼總演電影?”
珍妮弗笑道:“最近下廚了麼你就廚子?”
白路正色道:“你是在侮辱我,我來日本做什麼?來日就是做菜,是發揚光大中華美食……”話說一半,發覺有件事件也許要做一下?
“怎麼了?”珍妮弗問。
白路嘆口氣:“你說,我要是在日本搞箇中華料理大宴怎麼樣?”
“什麼?”珍妮弗問:“爲什麼這麼做?”
“剛和你扯淡,說我發揚廣大中華美食什麼的,其實什麼都沒做,就是搞了點兒錢,你說我是不是特失敗?”白路覺得自己有點不對。
雖說發揚不發揚的事情和他無關,雖說他也沒必要把這麼沉重的枷鎖硬套在自己肩上,可好歹來一次日本,總得做點什麼。
想起這些天見過的顧鵬、顧鵬喜歡的女人、混黑社會的鬼臉、幾個皮條客,還有中餐料理協會那幾個人……這些都是中國人,卻沒一個人混的好。算了,讓我再偉大一次吧。
想起大北城還有個單英雄,一天到晚追着自己爲中餐出力……不覺輕輕一笑。
自己這一生,別的本事不去說,單一個逆天廚藝,根本是另一個世界的慷慨賜予,老天賜予我的本事,當是爲老天還願,也應該做些事情,在日本好好折騰一次。
想到這裡,跟珍妮弗說:“明天我不回去了,想在日本搞箇中華美食展,我一個人搞。”
珍妮弗說:“你瘋了?麗芙要是知道你和我聊天聊瘋了,她會殺了我。”
白路說:“我一直不夠認真,不是,是有的時候不夠認真,我想多認真一些。”
珍妮弗說:“太對了,你對我就不認真。”
白路感覺頭上又有烏鴉飛過:“說正事呢。”
“你敢說咱倆的事情不是正事?”
“好吧,大姐,我錯了。”白路說:“其實我就會做菜,我們國家有些人特希望我能在國外發揚光大中餐,就當爲他們做點兒事情……”
珍妮弗打斷道:“等會兒,她們是誰?都是女人吧?”
白路說:“我頭上全是烏鴉。”
“什麼?有烏鴉?”珍妮弗終於有聽不懂的漢語。
白路哈哈笑上一聲:“我想借個體育場,收門票進入,一百日圓一張票,一張票可以看演出,還可以品嚐一份中華美食,時間就一天,你看怎麼樣?”
“你這麼搞好麼?你做出來的中餐好吃,可別的廚師做不出來,不是給他們添堵麼?”珍妮弗說出可能出現的問題。
白路思考下說道:“要不這樣,我出錢,找中國廚師出力,我適當做一些飯菜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