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沒事兒,我現在過去。”
“千萬別來,你一來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小道士有點矛盾,一方面是真不希望白路過去,可另一方面又希望有個人告訴他現在應該怎麼做。
白路笑道:“我不來,你就一直關在裡面?”
“關着吧,夠牛就關我一輩子。”小道士回道。
白路說:“萬一他們找你師兄怎麼辦?”
“那就算我倒黴!”這句話說的有點惡狠狠的,跟着又說:“敢問我要錢?敢判我?等我出去再,不讓他們後悔活着,我就是白活一次。”
白路笑道:“你比我還狠。”又問話:“賣菜的怎麼樣?”
“能怎麼樣,一起倒黴唄,他說那倆醉鬼找人了,昨天晚上去醫院做檢查,已經住院了,診斷書寫的挺嚇人,賣菜的說這樣事情就是找人找關係,誰關係硬誰佔道理,誰就會沒事,他一個賣菜的,肯定沒啥關係,打了好多個電話,人家都說幫着問,現在還沒給回消息……姓白的,我問你啊,我把你的攤子砸了,還打你,你卻不能還手,有沒有這個道理可講,警察說遇到這樣事情應該報警處理,我去他大爺,報警處理?等警察來了,那倆混蛋早跑了,警察上哪抓人?別說是打個賣菜的砸個菜攤,就是被清晰視頻拍下來在提款機前面搶劫的劫匪,不一樣抓不到人麼?”
小道士越說越氣:“按警察說的等他們過來處理,不就是在說認倒黴麼?被打了被搶了,如果你找不到行兇者,警察也不會幫你抓人……不用這麼看我。你敢說我說的不對?”後面聲音忽然變大,應該是衝門口的警察喊話。
喊過一嗓子,再跟白路發牢騷:“我算看懂了,越混蛋越得利,好人永遠吃虧。被打被搶只能認倒黴,你都不能反抗,一反抗就犯法,要是壞人一不小心意外掛掉,咱還更倒黴,搞不好就是殺人罪。我說的對吧?”
白路想了一會兒:“我跟你師兄說這件事,你不用給錢,就在裡面呆着,當是修行。”
“沒問題。”小道士說:“他們在考驗我耐性。”
白路哈哈笑道:“你跟警察說,讓你面前那傢伙趕緊滾蛋。誰敢看着你,誰會倒黴,你把警號記下來;還一個,有倆惹事的醉鬼是吧?你讓警察轉告那兩個人,每人拿五十萬給你,收到錢,這事情就了了,給他們三天時間準備。”
“要是收不到錢呢?”小道士問話。
白路笑道:“一看你就不專業。像這樣事情還用說明白?讓他們自己去想;提醒你一下,三天時間,按七十二小時算。要計算好時間,一秒鐘都不能差。”
小道士終於笑了:“你還真有本事,我這麼鬱悶都能被你說笑了。”
“必須有本事。”白路說:“再跟警察說,這大冷天的,要被褥,還要三餐不缺。也別難爲他們,他們也不容易。像個受氣包一樣跑腿幹活,上面全是官。誰說話都得聽,咱給錢,多給點兒都成,在裡面舒服睡幾天。”
小道士說:“聽你的。”又說:“你一定得幫我搞定師兄,我被他揍怕了。”
白路說:“你師兄只要不是白癡,就絕對會站在你一方,他如果因爲這件事揍你,我找人揍他。”
小道士說:“白扯,你是沒見過我師兄的身手,你雖然有點本事,但也不夠看,而且是絕絕對對的不夠看;咱倆綁一塊兒都未必夠用。”
白路說:“我找我爹,老人家其實挺寂寞的,高手寂寞,應該不介意揍你師兄一頓。”
“你爹?行麼?”
“我爹揍你,可以綁一條腿兩隻手。”白路說道。
“雖然知道你在吹牛,不過這個牛我喜歡,掛了,事情交給你了。”小道士說道。
白路笑了下:“舒舒服服的在裡面度假。”說完掛斷電話。
他打電話時沒有出去,就在飯店裡亂說一氣,劉天成都聽呆了,看白路放下手機,苦笑下問道:“你主業是黑社會老大?當明星是順便,做菜是業餘愛好?”
白路正色道:“不如污衊我,我是黨和國家的好兒女,是守法公民。”
劉天成搖搖頭:“你事情還真多,我覺得應該先解決侯剛的事,然後再弄另一件事。”
白路說不用,找到大道士的電話號碼,撥過去說道:“你弟弟被人欺負了,有人訛他四萬塊錢,我覺得這錢不能給,你說呢?”
大道士沉默片刻說道:“你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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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做的不重要,你會不會揍小道士?”
“不會。”大道士說:“你要幫他出氣,還不能出事,別的我不管。”跟着問上一句:“可以麼?”
白路說:“必須可以,掛了。”
結束這個電話,再打給王某墩:“是不是還不會開車?”
“終於想給我買車了麼?”王某墩冷聲問道,因爲他知道不可能。
白路說:“你一個沒有駕駛本的人,給你買輛坦克也沒用。”
王某墩冷笑一聲:“說吧,什麼事。”
白路說:“我一朋友被關在德城東大街派出所,被人訛四萬塊錢,我不想讓訛他的兩個人好過。”
王某墩又是一聲冷笑:“老子是你的金牌打手是不是?”
白路說:“你應該感謝我,趁着現在沒出名、方便做事情,抓緊多做幾件,如果有一天像我這麼有名,去哪都有一萬個人圍觀,上廁所都不自在,還怎麼打打殺殺?我這是給你提供最後的動武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王某墩認真思索好一會兒纔回道:“成名以後是有些不方便,這件事情我接了。”
白路說:“弄個駕駛本,我給你找輛車,開去東北,先把地裡那堆東西挖出來,再不挖就被耗子啃光了,弄回來折現。”
王某墩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做假證?”
“……”白路咳嗽一聲:“事情挺急的,我說了,三天內,那兩個打人還訛錢的人得拿出一百萬,拿不出來的話你看着辦,反正別讓我丟人。”
王某墩嘆氣道:“我原本一個多麼善良和藹的人,自從認識了你,生活馬上變得陰暗血腥,你真是個壞孩子。”
他倆完全是各說各的話,白路道:“你趕緊弄個證,然後去標準大廈找小黑,問他要輛車,記得把地裡那堆東西挖出來,改天再去海南一趟,也挖出來;還有北城那個大院子的地下,咱還沒死,不用陪葬品。”
王某墩說:“按照協議,那些東西是你的,你請我辦事,是要給工資的。”
“要回來一百萬,你和小道士一人五十萬;要不回來一百萬,你就去偷去搶,反正熟悉這個業務,大江南北地下埋着的不都是你的輝煌戰果?”
“我那是被你誘帶壞了,我得改過自新……不對,我一直就很好,不用改。”王某墩掛上電話。
穆城這裡,劉天成看着白路直笑:“你有職業殺手?這誰還敢惹你?”
白路說等下,又給小黑打電話,通知他準備輛大車,能夠跑長途的。然後纔跟劉天成說話,問出方纔一直沒說的話:“再聊侯剛這事兒,到底是哪位領導這麼不給你面子,一定要把事情往大里弄?”
劉天成收斂笑容,沉思片刻說道:“你一直都這麼聰明麼?”
白路說:“湊合吧。”
劉天成就簡單講了下前緣:“那個人以前是穆城的書記,我那時候的生意剛有點兒起色,他找我投資,就是招商引資那一塊,我前期投了一千萬,不過後續資金沒跟上,全砸在股市裡,後來把項目便宜出手,又忍了一年多,終於趕上好時候,三個月,資產翻了八番;不過,我是賺到錢了,那個項目卻是黃了,接手那傢伙用項目貸款,坑了市裡一大筆錢,到現在那塊地方還爛着,當時的書記又找過我,意思是重新接手,可沒法接了,接手就得把貸款都接過來,那麼大一筆數字,再加上應該有的投資,還有各種花費,那個項目即便能做成,前期最少賠兩個億,而且十年之內不用考慮盈利,賺多少錢都得還給銀行和交稅。”說到這裡多解釋一句:“那塊地皮現在屬於銀行,雖然在市裡,卻不是商業區,反正雜七雜八有很多原因,不利於發展。”
“因爲這個事,那書記恨上你了?”白路問。
“差不多吧,據說是因爲那塊地皮和貸款的事情,他到任後沒有升職,平調到省裡某部門掛職,後面花了很大代價才往上升了半格。”
“現在是副省?”
“恩。”劉天成說:“塞翁失馬的故事知道吧?那傢伙就是,花大代價抱上個大粗腿,現在很牛。”
很牛的意思是有很大可能轉正,轉成很少很少人的正部級幹部。
白路說:“這樣啊,他現在是國家管理的高級幹部,你在上面隨便找個人卡一下,不讓他轉正不就得了?”
劉天成說:“哪有這麼容易?剛說過,那傢伙抱了個大粗腿,我雖然不怕他,可他也不怕我,甚至是不在乎我,不然怎麼會明知道是我插手的事情,他還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