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笑道:“你這明顯是社會精英的派頭,酒局不斷,到處是朋友。”
豹子說:“可拉倒吧,我現在是寧肯玩遊戲也不出去跟他們喝酒,那幫人歲數比我大,做的卻不是人事,那麼多年全活狗身上了。”
白路說:“你這個情緒不對,好歹是公司高管……對了,想辦法讀點書。”
“我就是不願意讀書。”豹子說:“要不跟你學散打吧?”
“這是命令。”白路說:“我允許你上班時間泡妞,去大學找對象,找個好的,別亂七八糟什麼人都要,不能光顧着看臉看屁股,要找個好老婆才行。”
豹子說:“上一個就挺好,就是太嚇人,一張嘴就是未來咋樣咋樣。”
白路一腳剎車,轉頭問豹子:“女人找對象,找的是什麼?你記好了!老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女人找男人,找的是一輩子的安心;你這一天天的光記得玩……不行,改天上你家一趟。”
豹子大喊道:“可別,千萬別,大哥,我媽現在都想搬過來了,你再去跟她老人家談?我剛成年啊,用不用這麼急着找對象?”
白路想了一下:“說跑題了,剛纔說的是讀書哈,咱繼續聊讀書,勤快點,多看點書,別玩那破遊戲,北城這麼多大學,隨便找個全日制的,哪怕讀一年都成,必須學習。”
豹子也是想了一下:“咱還是聊聊找對象吧,我成年了,應該找個女朋友,應該成家立業……”
白路啪的拍他一巴掌:“跟我說相聲呢?告訴你。必須上學,這個是白大老闆本年度第一條公司令。”
豹子苦着臉:“大哥,你發佈的公司令就這麼不靠譜?”不等白路說話,他馬上喊道:“你,你也沒上學!你也應該去學習!”
白路眨巴眨巴眼睛:“咱倆剛纔聊的是給你找對象吧?”
豹子搖頭:“不是。是你要上學,堂堂標準公司大老闆,連一天學都沒上過,說出去丟人啊,老闆,我覺得北大挺好。你可以試着考一下。”
他倆在糾纏該誰上學,後面的衛隊負責人一直在忍笑,後來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白路看他一眼:“你是當兵出身,初中畢業沒?沒吧。鬱悶個天的,老子公司怎麼招了羣文盲?你別笑,趕明兒個也給我上學……上學就不用了,必須得多讀書多看書。”
衛隊那傢伙笑着說:“老闆,讓我也去讀個全日制好不好?”
“不好!你們都去上學,誰給我幹活?”白路發動汽車重新上路。
沒一會兒回到酒廠,三個人下車,白路問:“逢年過節的。咱往村子裡送東西了吧?”
“送了,大節日都有慰問品,沒多少錢。主要是心意。”豹子說:“我還去送過兩次。”
白路說:“他們這是不滿足心意,想要利益啊。”
現在的情況是,不管是不是村裡人使壞,只要沒有警察出面,白路這裡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要做了就是錯誤。你想進村查兇手?剛判了人家四個人。你還進去找不自在?只要打起來,隨便來倆老太太一撒潑……麻煩簡直能大到誇張。
白路琢磨琢磨:“以後別去村子了。缺什麼東西從城裡帶,還有。看住狗!千萬別咬人。”這句話是對豹子說的。
“知道。”豹子說:“不過咱不能光忍吧?”
“不着急,現在是他們做錯事,害怕咱們找到開車那人,輕易不會再鬧動靜。”白路說:“我估計,年前也就這樣了,別的事情年後再說。”
衛隊負責人問:“老闆這麼說,是確認事情是他們做的了?有證據麼?”
豹子說:“肯定就是。”
白路說:“不要證據,他們一堆人來打咱,才判了四個,而且關兩天半就出來?哪有這樣的好事?”跟着說:“馬戰又送來一批人,全拉來這裡訓練,還有,巡邏什麼的,必須配攝象機,不管發生什麼事,必須要有理有據才進行下一步。”
“放心吧,老闆。”倆人回道。
白路看眼豹子:“你太年輕了,要不去總部上幾天班?那地方全是美女。”
“老闆,您慢走啊,我去趟廁所。”豹子轉身就走。
衛隊負責人問:“老闆留下吃飯麼?”
“不了,趕緊回去,這要是吃完飯,回去得幾點?”白路看眼時間:“我走了,有時間打電話,勤着跟公司聯繫。”
衛隊負責人說好,白路上車離開。
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可隊員被撞事件還沒有解決。回去路上都在琢磨這件事,心說對於那些人來說,利益當前,什麼都是假的。
從酒廠岔路拐出去,進入國道,然後一路直行,連高速都不用上。只是天晚,開着開着天黑下來,只能放緩速度。
晚上九點半,汽車進入四環,再往前開,準備上三環。
這條路是主道,就是道路很寬,兩旁有花壇,有公共汽車站,裡面是自行車道。
白路沿主道右拐,準備上三環。
剛拐過去,眼神無意一掃,道邊有個人的背影很眼熟。
道邊馬路牙子坐個男青年,穿一身西裝,低頭看地面,好似很難受的樣子,人行道上有很多人來往,卻沒有半個人肯停步問他一句話。
白路覺得那個背影特別眼熟,拐彎後,通過後視鏡看,又轉頭往回看,好象就是他。
趕忙把車拐進輔路,靠道邊停下,下車跑回來。
那個西裝男還是低頭坐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好象是想吐。他面前是一小灘綠色液體。
白路走到跟前站住,西裝男好象沒看到他,還是低着頭。過了好一會兒發現到身邊有人。仰頭瞪着迷離的眼睛往上看,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話:“是你呀。”
張嘴便是一口酒味,白路蹲下來:“怎麼樣?”
“沒事,歇會兒就好。”酒醉青年的思緒很清晰。
白路左右看看,小跑離開。很快回來,扭開瓶蓋:“喝點兒。”
青年接過水:“你幹嘛呢?”
“伺候你喝水。”白路拿回來三瓶水,一瓶冰糖雪梨,酒後喝點糖水可以適當解酒,青年現在喝的就是甜水。
青年一口喝掉半瓶,緩了會兒再問一遍:“你幹嘛呢?”
白路打開瓶礦泉水。這是他自己喝的,喝上一口問道:“車呢?”
“讓司機先走了。”青年很快喝光一瓶甜水,把瓶子往地上一丟。白路忙遞上另一瓶水,這瓶是礦泉水,順便問道:“你這是要債還是談合同?”
青年笑笑:“你猜。”喝上口礦泉水。單手扶地慢慢站起來。
白路沒有去扶,看着他起身,問道:“能走麼?”
“我靠,你到底是不是朋友?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送我回家?”青年使勁眨巴眼睛,頭也是暈,亂迷糊着。
白路笑道:“認識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你喝成這樣。”停了下又說:“來。跟我學,司馬光砸缸。”
“學你個腦袋,送我回家。”青年問:“你車呢?”
沒錯。這個人是司馬,就是高遠那一圈子裡最酷、最遠離大家的司馬智。
白路問:“用不用扶?”
司馬氣道:“有沒有你這樣的?我都喝成這樣,你還要問廢話?”
白路點頭道:“早說啊,你不說誰能知道,車在這面。”說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扶司馬。
司馬又喝口水。大步追白路而去:“慢點兒。”
“不能慢,鬼知道這地方讓不讓停車。扣分算你的?”白路回道。
“傻啊,有監控。違章肯定跑不了,你走再快有屁用。”雖然喝很多,司馬的頭腦倒是很清醒。
很快,倆人坐進汽車,白路也沒上主路,沿着輔路慢慢開:“去哪?”
司馬好一會兒沒說話,倒是一勁兒喝水,很快又喝光一瓶。白路說:“你這是找吐。”司馬說:“吐出來是好事……快停。”
白路趕忙靠道邊停車,下一刻,司馬開門下車,衝到花壇邊上就是吐。不過明顯吐過很多次,這次吐只有剛纔喝進肚子裡的水。
白路坐在車裡沒動,等司馬往回走,打開溼巾包,拽出來兩張遞過去。
司馬擦手擦臉:“還有水麼?”
白路把自己喝的那瓶拿過去,司馬接過又是一大口,長出口氣才坐回車裡。
白路看看他:“跳舞去?”
司馬笑道:“拉倒吧,你從來不去那些地方。”
“咱可以找個歌房,放舞曲就是。”白路說道。
“和你?沒心情,除非有女人。”司馬說道。
白路說:“找女人還不簡單……”
話沒說完,被司馬打斷:“不許告訴小三。”
不許告訴小三的意思就是也不能告訴林子、鴨子、高遠這些人。
白路說:“你是我老大。”想着找幾個女人陪着跳舞,可是想不出來人選。倒是有過一些妹子想和他玩,也是曾經唱過歌什麼的,還想奉獻身體親近一些,可白大俠根本沒記她們的電話號碼,這緊急間想找幾個知根知底的女孩出來,還挺難。
像這種活動,肯定不能叫公司裡的妹子出來,白路想了想,給張慶慶打電話:“我有一朋友喝多了,想跳會舞,你有沒有女朋友,介紹幾個?”
張慶慶好奇問道:“是什麼樣子的女朋友?”
白路問:“這還分好多種類?”
“你是想找人唱歌?還是找人那什麼?”張慶慶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說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