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又一次長出口氣,放鬆下來說:“你想嚇死我啊。”
“啊?”奎尼父親不明白白路爲什麼這麼說。
白路笑了下:“沒事兒,奎尼怎麼樣了?現在七歲了吧?什麼時候過生日?功課好麼?有什麼我能做的?儘管說。”
這一大堆問話,奎尼父親呆住,到底是什麼節奏?緩了下說道:“是這樣的,其實很早以前就該給你打電話,不過做父母的有私心,不想孩子想起那段不好的日子,就託警察同志幫忙轉達謝意,卻是沒有當面道謝,是我們做的不好,請原諒。”
“客氣了。”白路說:“我知道你們家的電話號……沒搬家吧?要是沒搬家沒換號,我就知道你家的電話號碼,不過我也沒打,也是擔心奎尼想起以前事情,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客套。”
“謝謝你的理解。”奎尼父親說:“是這樣的,其實,咱們都低估了孩子的記憶力,奎尼一直記得你,沒忘,不過也是一直沒給你打電話,孩子在學小號,說要考出好成績,還要學會小號,再去北城找你,他說要當面感謝你。”
白路的壓抑情緒一下就沒了,心裡這個爽,笑道:“這孩子真懂事兒,好孩子。”
“其實是我們這麼告訴他的。”奎尼父親解釋道:“剛回家那會兒,他挺想你的,我們夫妻商議一下,覺得可能過段日子就好了。就能忘掉你,所以一直哄他,說學會小號。學習也好了,才能拿出成績給你看,沒想到孩子會當真。”
“沒事,孩子好就好。”白路現在是真的開心,好象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樣的舒服,臉上的笑都能散發出光芒。
奎尼父親繼續說:“孩子前幾天期末考試,拿了雙百。並列第一;還一個,小號也吹的有模有樣。反正比我好,奎尼就鬧開了,說要去北城找你,我們夫妻倆不同意……”
“別不同意。”白路趕忙打斷道:“你們一起過來。來往路費,吃的住的,我全包了,什麼時候過來?”
奎尼父親說謝謝,跟着再說:“孩子鬧了好幾天,我們都不同意,還打了孩子兩次,可孩子一直在鬧,我們也是沒辦法。就給當初幫忙找孩子的警察打電話,他們問了北城同事纔要到你的電話號,他們說應該打電話問你的意見。我纔敢冒昧打這個電話。”
白路聽明白了,敢情不是人家這麼長時間不打電話,是當初直接就沒記自己的電話號碼。爲孩子考慮,家長也是想忘掉那段日子,不記自己的電話號碼很正常。
笑着問話:“搬家了吧?”
“恩,搬了。我們搬到另一個城市。”奎尼父親有點不好意思。
白路小吃一驚,這也太狠了。爲了跟過去告別,爲了徹底忘記過去,竟然舉家搬遷,心說,白記那麼久的電話號碼,完全沒用了。
奎尼父親猶豫一下,小心問話:“你現在是大明星,方便見孩子麼?”
奎尼爲什麼一直沒忘掉白路,有個原因就是因爲他是大明星,不是在電視上出現就是在電影上出現,新聞上更是沒完沒了的霸佔頭條位置,奎尼倒是想忘記他,架不住這傢伙經常在眼前出現,除非看不見聽不到。
奎尼父母已經在努力管制電視等傳播信息的工具,儘量不讓孩子看到白路。可管不住啊。孩子要上幼兒園,後來又讀小學,總能看見白路的新聞和照片。
白路是整個邊疆最有名的明星,又是個英雄,大部分邊疆人非常喜歡他,對他的宣傳力度比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都高,也就是說,平時更有機會看到他。
聽奎尼父親這麼問話,白路回道:“必須方便,什麼時候過來,你把身份證號告訴我,給你們訂機票,你們從哪個城市飛?”不等電話那頭回話,他就自己說下去:“過年就別走了,在北城玩到孩子開學……要不轉學過來……是不是不太好?”
這傢伙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堆話,奎尼父親都愣了,到底誰是孩子家長?要不要這麼熱心?不過倒是放下心,大明星白路對自家孩子還真是不一般的好。
奎尼父親再問一遍:“那個,真的方便?”
“方便方便,什麼時候來?你說身份證。”白路轉頭跟小道士說:“拿手機幫我記串數字。”
奎尼父親說話:“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回家跟孩子商量一下,然後再給你來電話,可以麼?”
“不用商量了。”白路說:“過來吧,正好我在北城拍戲,帶他去劇組玩,也當個小明星。”
奎尼父親被白路的熱情嚇到,笑了下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先掛電話了,晚些時候再打給你。”
“這樣啊,也行,早點打啊。”白路回道。
“好的,那先掛了。”奎尼父親掛斷電話。
打過這個電話,白路的臉上到處是笑容,轉頭跟小道士說:“你白叔叔鴻運當頭,先是付老大醒過來,再是小奎尼還記得我,哇哈哈哈哈,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小道士說:“你瘋了。”
“瘋了也高興。”白路仰天大笑,跟着又說:“我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歡笑多過悲傷,我就知道,快樂一直存在,我就知道……”
“你再廢話,我就跳車。”小道士說:“可惡心死我了,能不能說句人話?”
“人話就是,老子正開心。”白路想起件事,在手機裡翻翻,沒有,應該是放在家裡。
他在找小奎尼離開北城前、在動物園照的許多照片,轉存到好幾個地方。現在的手機新換沒多久,自然沒有照片。
小道士問:“誰的電話?第幾個女人?讓你這麼開心。”
白路鄙視道:“我打電話說的這麼清楚,你聽不明白?該去外國好好學習下漢語了。”說完就又是開心。
特別開心,總是會想起會惦記的孩子,居然也在想着自己,這是被需要、被想念,是特別滿足的一種開心。
更讓他開心的是,一件久違的事情有了消息。
正在傻樂之中,邵成義打來電話:“告訴你件事。”
白路說:“一定得是好事。”
“算好事。”邵成義說:“偷你錢的主犯抓到了。”
“偷我錢的?還有人偷我……”白路想起來了,很早以前去飯店吃飯,一羣公子哥湊不出兩百塊現金,白路刷卡付帳,結果被盜走三百多萬。
這案子有年月了,久到白路已經忘記。
邵成義繼續說:“還有個壞消息,只追回來一百多萬,你還要麼?”
“這是什麼話?憑什麼不要?”白路回道。
邵成義說:“具體情況不是很瞭解,我在休假,是單位同事告訴我這件事,讓我通知你,估計也是不好意思跟你說這個事情。”停了下又說:“帳面有一百多萬,但是我們又找到許多受害者……”
現在的白路很開心,開心到不在乎那三百多萬,想了下說道:“到底能不能拿回來?”
“是這樣的,是南方警察抓到他,然後把消息傳過來,這案子還沒完,那個主犯涉及到另一宗案子裡面,跟另一個犯罪團伙有聯繫,那面還在審。”老邵說:“主要就是告訴你,偷你錢的人被抓了,錢能不能追回來,別抱太大希望。”
白路說:“好吧,我當是好消息聽。”
“能這麼想最好。”邵成義說:“那先這樣,有線索再告訴你。”
白路說好,掛電話後再跟小道士說:“偷我錢的壞人被抓住了。”
小道士有點不以爲意:“偷錢?多少錢?”
“三百多萬。”
小道士驚訝道:“三百多萬?那不是偷,是搶好不好?三百多萬,多大一袋子錢,這都能被偷走,你瞎了是麼?”
“就喜歡你這種不懂禮貌的聊天方式,一會兒下車練練。”白路雙手互握,發出嘎巴嘎巴的關節聲響。
“嚇唬誰?”小道士使勁晃肩膀、歪脖子,居然也能弄出關節聲?不過跟着就說:“誒,誒,抽筋了。”
白路哈哈大笑:“安慰安慰你啊……活該!”
說完這句話,電話又一次響起,滿快樂通知他另一件事,也算是好事,電話接通後,先問:“事情處理怎麼樣了?”
白路說挺好。
滿快樂說:“告訴你件事,剛在網上看的,你微播掛着的那個小明星,去錄綜藝節目,上臺的時候崴腳摔倒,節目沒錄成,直接去醫院了。”
白路有點不敢相信:“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滿快樂想想:“什麼都不是。”跟着笑道:“你上網看,笑死我了,有人留言說你是網絡第一神嘴,說什麼中什麼。”
白路微播詛咒三個人斷腿,這三個抄襲得利的傢伙,事發後拒不道歉,反是盡說着歪理,或者不加理睬。
在白路放出詛咒大招後,張和第一個從樓梯上摔下來,斷腿。南方的抄襲女作家當街摔倒,雖沒到斷腿那麼嚴重,但也傷得不輕。現在是小明星中招去醫院……
白大先生當真是鐵口鋼牙,說什麼中什麼。
滿快樂接着說:“看留言笑死人,有爲社科院那博士祈禱的,有讓你說彩票號碼的,還有讓你維持世界和平的……”
社科院博士是白路後來詛咒的第四個抄襲者,不過從目前情況看,文化人就是堅強,白路的詛咒還沒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