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晃晃腦袋:“鄙俗,全球七輛你就高?潮了?我的車全世界就一輛,而且連牌子都沒有,所有系列就那一輛。”
何山青根本不接話,用非常瞧不起的眼神掃白路一眼,撇撇嘴,繼續看車隊往外走。
白路說:“啥意思?我說錯了?你這人就是鄙俗,不管什麼玩意,不能看價錢,要看是否合你的意……”
何山青打斷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跟外面宣傳你和柳文青同居了。”
白路琢磨琢磨:“爲什麼不說和丁丁同居?”
“丁丁我得留着,還有寶貝,都是我的。”何山青張開懷抱,擺出個天下我有的造型。
“別聽他胡扯,找你說點兒正事。”馬戰湊過來說。
白路多聰明啊,正事就是要幹活的意思,馬上回話:“我喜歡胡扯,正事請找別人。”
何山青就笑:“你絕對是天底下最懶的老闆。”
馬戰說別鬧,說正事,很正經的事。
白路看看他:“只要不往我這賽人,說。”
馬戰說:“不往你這塞人還說個屁,這不又過完年了麼,有些退伍兵沒工作……”
白路打斷道:“年前不是送了一批?”
“啊。”馬戰說:“年前送,年後也不耽誤啊。”跟着說:“有女兵。”
白路笑了下:“有文藝兵麼?”
“有啊。”馬戰說:“今年有兩次退伍時間,九月份還退一批。還一個,你也知道裁軍,很多人沒地方去。未來幾年,我就指望你了。”
白路一聽就懂了,這是替老馬家的某些軍隊領導分擔人員分流的壓力。撓撓頭說道:“你找揚鈴談。”
“找誰談也得經過你同意。”馬戰說:“就這麼定了啊。”
“差不多點兒,我收不了多少人。”白路說道。
“放心,按標準衛隊的標準選人行了吧?知道你有道德潔癖。”馬戰問何山青:“賽車場裡有觀衆?”
“應該有點兒。”何山青說:“也應該有攝象的。”
馬戰點點頭:“肯定得有人,不然顯擺給誰看?”
幾個人正聊的熱乎,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說該你們發車了。
何山青說:“哥兒幾個,走着。”
白路笑笑,剛要邁步。何山青急忙又說:“沒你什麼事,等會兒,等我們走了你再出去。”
白路說:“有病啊,誰不知道咱們是一夥兒?”
何山青說:“畢竟知道的人少。不知道的佔多數。我可不敢跟你沾光。”說着話快步走去自己的跑車。
真牛啊,這一大片地方全是跑車,陸續開出去的或紅或黃,車的造型各異,車門不同,尾翼也是各有特點,當然所有的特點在白路的敞棚大吉普面前,都是化爲虛無。
何山青是紅跑。馬戰喜歡車,這哥倆的車是千萬等級。林子幾個人的車稍便宜一些。但也是過了五百萬,慢慢開出停車場,朝賽車場前進。
白路有點無奈,居然被嫌棄了?慢慢走向敞棚大吉普,上車後覺得少了什麼東西,閉眼想想,頭盔沒了。心說有保安都丟東西,太沒品了。
多等一會兒,發動汽車出去,很快開到賽車場。
賽車場經過改建,車道外面和場地中間各有一大塊空地,場中空地停着許多輛超級跑車,車手們已經下車,有站着聊天的,有跟技師說話的,兩處停車地點,最多的是賽車女郎。
這次跑車節是不是大手筆,看賽車女郎就能知道。場中各處最少站着三百名短裙絲襪長靴美女。女人的裝扮大同小異,除去衣服顏色、圖案或有不同,連材料都是相同的。
因爲天冷,下身可以穿上厚的肉色襪子,但是上身沒法加暖,要擠出高聳胸脯,要露出那條溝,臉上要一直有笑容。
女郎們有工作分工,每人給一輛跑車帶位。可是有資格開進來顯擺的車主一共才五十來人,別的女郎便是各有職司,比如當花瓶的,比如拿着小旗子的,還有給來賓帶位的,也有照顧觀衆的……總體來說,這些女人就是花瓶。
只能說場地很大,硬是能擠滿五十多輛跑車,每輛車前面都有女郎站位,有攝象師拍照,也有女郎拿手機自拍。
白路身邊站個大個子美女,下身穿厚襪子,奈何上身單薄,冷風中有點瑟瑟發抖的意思,白路說:“我有衣服,讓穿麼?”
女郎側身走到駕駛位一側站住,看白路一眼:“大明星,不帶這樣的,穿你的衣服還能工作麼?”
“呀,你認識我,要不要簽名?”白路隨口說道。
“你爲什麼開這麼輛車過來?今天共五十四輛車,最貴一輛兩千兩百萬,最便宜一輛五百六十萬,你開這個來……他們爲什麼讓你進場?”女郎問話。
白路琢磨琢磨:“對啊,爲什麼讓我進場?”
女郎又說:“下車。”
白路說不下,外面冷。
可別的車手明明都下車了,賽車女郎看看白路的汽車,點頭道:“車裡面一定很暖和。”
別人的車是敞棚跑車,白路的車根本不用敞,因爲像摩托車那樣沒有擋風玻璃,就是說根本沒有上車體。
白路跟賽車女郎聊天打屁,前面走過來一個帶耳機的工作人員,穿一身很帥氣的賽車服,手裡是一個文件夾和一個ipad,ipad放在文件夾上面,另一手拿支筆,走過來笑着跟白路說話:“大明星,報幾場?”
“什麼報幾場?”
“下午比賽。”工作人員指着最前面幾輛車說:“那幾輛沒人選,機會讓你了。”那幾輛車是超級中的超級跑車。配置沒的說,沒人願意自討其辱。
“什麼是機會機會讓我了?”白路說:“我又沒說要比賽。”
工作人員看着白路的汽車笑道:“五十四輛車裡面,最少有一半車改過。你直接開個改裝車過來,也無所謂,允許這樣做,可你開了改裝車,要是不下場跑兩圈,別人興許會有點別的想法。”
這話說的夠婉轉的,白路愣了下。擡頭往前看,就看到何山青幾個人正一臉壞笑往回看。
嚴格來說,這次跑車節一共發出五十四張邀請函。邀請函沒有要求開什麼車過來。只是在社會上混,多少要點面子,所以都是弄了輛五百萬以上的豪車過來。
他們不是用五百萬壓人,也不是虛榮到要以五百萬擡起自己的身價。事實是大家都來了。別人都是五百萬以上的車,你開個一百萬的車,是在說你最近的日子不好過?還是說你們家失勢了?
這幫公子哥里有的是囂張人種,比如柴定安,比如海風,這倆傢伙囂張的全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可是接到邀請函以後,也得開輛差不多的車過來。
在今天這個場合。開多少錢的車進場,還真和虛榮無關。也不是顯示身家幾何。
說起來,正是因爲沒對來賓汽車有要求,白路這輛大敞棚才能進場。
白路聽明白了,工作人員在用言語激他。只要是正常人,絕對能看出來這輛破車不值多少錢,連輪胎都是舊的。更不要說一羣喜歡車的公子哥。
公子哥們任由這輛車進場,就是憋足了勁兒想看笑話,尤其鬧笑話的是風頭正勁的白大先生,這個笑話一定非常好看。
看眼工作人員,白路問:“可以不比麼?”
“可以,沒有強制要求,海公子就不參加比賽。”工作人員回道。
海公子就是跟白路有仇的海風,大牛人一個,肯開一輛跑車過來捧場,就是給了組織者好大面子。
白路再問:“要是說,我不參加比賽,行不行?”
工作人員說:“從昨天開始,你的車就是焦點,焦點不下場比賽,是不是不好?”想了想,害怕白路聽不明白,又補充道:“觀衆特別希望你開這輛自己裝的跑車,打敗那些外國豪車,給我們爭臉。”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豪車聚會,你開個破爛車過來,是不給大家面子麼?
只是吧,工作人員說的太隱晦,白路雖然知道這傢伙說的話有點兒不對,但是沒聽出其中意思。在工作人員說完這句話之後,反是在車上站起來前後看,又坐下說:“哪有觀衆?有沒有三百人?瞅着還沒有賽車女郎多。”
“那也是觀衆。”工作人員說:“不如你選輛車熱鬧熱鬧,比不比的到時再說。”
白路說:“我不上當,你這是給我下套。”
工作人員見白路不鬆口,倒也是沒有難聽話語,笑了下說道:“您再考慮考慮。”
不去管工作人員說了什麼,起碼態度很端正,也是很有禮貌,白路說:“你先忙。”又跟身邊的賽車女郎說:“上車坐會兒?”
女郎看眼副駕駛位,前面連塊玻璃都沒有,絕對是這輩子看到過最酷的賽車,笑着拒絕道:“這車是明星,你也是明星,只有明星才能坐明星車。”她這麼說倒不是因爲車破,是工作需要,工作是讓你站着,你坐進車裡算怎麼回事?
白路說:“別以爲聽不出來你在罵我,不過,罵就罵了,我忍。”
女郎笑了下:“一會兒坐。”
說話間,排在前面的汽車開始上車道,雖然也是亮相,但是顯得正規,照出相片也好看,尤其是很多賽車女郎圍上,絕對的香車美人。所有車手都在擺酷,身體靠着超跑,兩臂摟着姑娘,怎生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