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說：“十來個吧，沒敢多找，總不能穿一身修車服過去，起碼也得差不多點兒。”
白路笑問：“你和那女的，有戲麼？”
小黑想想說道：“誰知道呢，反正先試試看。”說完又補充一句：“應該還成吧。”
白路說：“不是潑你冷水，千萬別太自信。”
小黑說：“我爲什麼不能自信？這麼年輕就有個修車廠，每天生意都是沒完沒了，隨便能拿出個十幾二十萬現金，月收入好幾萬，幹嘛不自信？”
白路說：“你真有本事，用沒完沒了形容生意。”
“反正就那個意思。”小黑說：“那女的，我知道一點兒，租房子，好象是精英白領，在網上寫文章，給幾個雜誌投稿，其實不就是沒工作麼，有個微播，好象還是大v，每天要發東西上去，說是有十幾萬關注，上次見面就在玩手機，說要經營微播，我總覺得那些玩意都是虛的。”
白路說：“大v很賺錢，有的人隨隨便便一個廣告就是十幾二十萬，要不然爲什麼沒完沒了發帖子，沒完沒了搞殭屍粉。”
“反正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小黑說：“你說這世道怎麼了？什麼什麼都假，上次去酒吧玩，每人才兩瓶啤酒，回家就不行了，就是難受，頭暈，第二天上午都沒緩過來，後來一問，全都這樣，我們一起四個人，全是一德行，絕對假酒，這他馬去外面喝酒都得藏着心眼，你說好好一瓶子蓋着蓋兒，瓶子也是一樣的，神仙知道里面是假酒啊？還有地溝油，我說真的，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咱那樓裡還好。往南走有許多小館子，有三家絕對不能去，有個賣包子的，一入口味道就不對。還有家烤肉店，不知道用的什麼油，反正肉的味道不對；還有個小菜館，去了兩次回來拉了兩次，我告訴你名字。你可別中招了。”
白路笑道：“你這閱歷夠豐富的，打假專家啊。”
“打個屁假，我得伺候店裡那些孩子的飯，當然要到處走到處買，誰知道這大北城也有這麼多不良店家。”小黑說。
白路說：“其實，你們可以去食堂吃。”
“算了，修車的一身味兒，又死髒死髒，你沒看我們這些人連小區都不進？”小黑說：“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讓別人看着鬧心。自己才能不鬧心。”
白路說：“你牛。”又說：“一會兒帶兩瓶果釀回去，你那幫孩子應該沒什麼機會能喝到。”
小黑笑道：“兩瓶不行，起碼五瓶。”
白路指指廚房：“應該沒多少了，都拿走吧。”
小黑酒也不喝了，馬上起身去廚房，過會兒抱個箱子出來：“你還吃麼？”
白路鬱悶道：“怎麼意思？還不讓吃了？”
“我看你這半天就吃個蝦，估計不餓，就別吃了，我都拿走。”小黑問：“有塑料袋麼？”
白路說：“你牛。”又說：“去小賣店要。”
小黑就跑去小賣店要了幾個塑料袋，裝上螃蟹蝦。連拌菜都沒留下，裝好放進箱子裡：“那什麼，我走了，明天中午給你打電話。”
白路咬牙道：“我現在出場費都是好幾千萬。去給你捧場沒問題，要是你搞不定那女的，扣工資。”
小黑說：“對不起，沒聽見。”開門出去。
等小黑離開，桌子上只剩下小半盆土豆燉牛肉，白路本着不能浪費的原則。坐下來慢慢吃。
正吃着，派去邊疆種樹的何靜打來電話，跟他彙報工作，說打算種多少樹，規劃了多少畝土地，還準備彙報詳細工作計劃。
白路打斷道：“我明白這些事情，你就好好做你的，反正是花錢，只要你不貪污不吃回扣，就是種不活也沒事，另外，什麼時候膩了就說聲，找人接你班，那地方特別熬人。”
何靜說謝謝。
白路又說：“以後直接跟揚鈴聯繫，這些事情不用問我。”
何靜說知道了，再說幾句，掛上電話。
這個夜晚，白路一個人坐在五星大飯店，對着門外的街道，慢慢吃牛肉燉土豆。玻璃門變成屏幕，一輛輛車一個個人一一在上面出現又一一消失。
想起遠在日本的張小魚四妹子，還有白雨、周衣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要去填充，小道士的世界在東北深山。
舉起酒杯遙敬一下，喝光，起身收拾東西。
等回到大房子，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冷清，也有點冷。嘆口氣打開電腦，有心找個遊戲玩，可點來點去，殺毒軟件倒是主動跳出來兩次，說危險什麼什麼的。於是作罷，想了想，登陸唱歌軟件，
和上次登陸時一樣，太久不使用，軟件需要更新，耐心等它更新完，按照軟件上推薦的頻道挨個點，正是亂看一氣的時候，有人發來消息，點開看，是方小雨。
方小雨問是他是誰，是不是本人。
白路問回去：“本人是誰？”
方小雨說：“你是老闆吧？”
白路不喜歡逗弄人，直接問話：“最近沒演出？怎麼有空上網玩。”
“剛上來，我那個頻道已經關了，不在網上唱歌了。”方小雨說。
白路說：“不是挺賺錢的麼？”
方小雨回話：“我想要的是唱歌，在網上唱歌也很麻煩，要籤合同要受限制，還要被人帶着去參加各種活動，誰過生日都要去捧場，可我明明誰都不認識。”
白路說：“你這是發牢騷。”說過這一句話，想了想，拿電話打過去：“打字太累，這麼說吧。”
方小雨笑道：“老闆，可以語音啊。”
“對。”白路掛斷，等方小雨發來語音邀請，連接後開始聊天。
就是隨意聊天，白路又是點開網頁，邊看新聞邊說話。
到今天爲止，當初參加《我是冠軍》節目的那許多人，正好有二十人簽到標準公司，其中有幾個是看過上次演出後心動，正好這個年過的不太爽，經紀人和公司沒安排什麼上節目的機會，也沒有好的商演機會，便是毅然加入標準大家庭。
其中或多或少牽扯些糾紛，最後總算是和平解決，現在都是簽在標準公司。
跟在別的公司不同的是，標準公司沒有專門經紀人，只有一個業務部門，對所有藝人進行整體推介。簡單說就是，只要你需要演員，標準公司就有百多組偶像妹子加上二十個優秀選秀冠軍供你選擇。
你可以選擇一個藝人，也可以選擇多個藝人，還可以打包服務，就是把演出整個交給標準公司，一切都很靈活，只要你有需要，一切都可以談，甚至於價錢也可以談。在價碼適當降低的情況下，標準公司會給歌手補助，再加上勞務費，收入不會減少。
業務部門每天要做的就是尋找各個演出機會。
方小雨最近沒有外出，年後回家呆段日子，再回到公司，主要在標準天地的各個舞臺上演出。
公司有許多演出計劃，打算在網上搞票選，就是由網民投票，選出標準演出公司裡最喜歡的六名歌手，由六個人搞一場演唱會。
類似活動還會有很多，不過沒有對外公佈，歌手們也是不知道，每天都是正常訓練正常演出，雖然距離成名有很遠距離，距離賺大錢也有很遠距離，但是過的輕鬆快樂簡單，對方小雨這樣的人來說，其實就是種幸福。
方小雨跟白路說了些在小舞臺演出的事情，。
白路知道歌手們想要什麼，問話：“專輯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在選歌，好難選啊。”方小雨說：“我們天跟天的就三件事，練習，選歌，吃飯，抽空纔去演個出。”
白路就笑：“趕緊吧，有作品纔有說話資格，纔有再次上電視的機會。”
方小雨說：“歌手越來越難出頭，我還好，挺滿足現在這個狀態，經常有演出，還能出自己的歌，謝謝老闆。”
白路說：“你是在表忠心麼？”
網上的方小雨曾經是萬人主播，現在儘管隱着身，依舊有人發現她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然後就是說話唄。
過了會兒，方小雨說去個頻道看看。於是就看吧，白路跟着方小雨進入一個唱歌頻道，裡面有十幾個人在排麥唱歌，不算熱鬧，可方小雨一進入，馬上被放到麥序上，有人打字說她是誰。
後面的事情簡單多了，方小雨要唱歌，結束跟白路的通話。又過會兒，白路也被弄到麥序上，也是要唱歌的架勢。然後呢，不到二十分鐘時間，這個原先只有十幾個人的小頻道，很快擠進來一千多人，屏幕頓時滿了，都是在跟方小雨說話。
白路被嚇一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怖召喚力？二十分鐘召喚一千人？
問過方小雨才知道，粉絲有好多個聊天羣，在裡面喊一聲，一個人帶一個人的，二十分鐘來一千人實在不能算多。
看方小雨玩這麼高興，白路說聲再見，關閉軟件下線。
有網絡，只要敢唱，就有演出機會，問題是能不能留住觀衆。就這點來說，和現實做演出一樣，能吸引人才有發展前途。
標準演出公司前期攤子鋪太大，任何一個娛樂公司、甚至唱片公司都不會籤這麼多人。標準公司既然簽下這許多人，就要對每個人負責，起碼要保證有自己的歌，也是有演出機會。那麼，怎麼才能像在網絡上那樣想唱就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