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蝗蟲源源不斷地飛來,天空中滾動着一團毛茸茸的的蝗蟲雲。
無數只蝗翅煽動,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巨響.
他們瘋狂地噬咬着,莊稼地裡響起着急雨般的聲音。
蝗蟲滔天。
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蝗蟲,也不知道這個蝗蟲的範圍有多廣。
於是李宇拿出對講機和正在國道上值班的人員問道:“現在你們那邊,還有蝗蟲嗎?”
國道上值班的人員,立刻回答道:“還有好多呢,我們都被蝗蟲淹沒了。到處都是蝗蟲。正在往南邊飛來。”
李宇估算了一下時間,從值班的地方到基地,5公里。
基地中,從蝗蟲到來,截止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這些蝗蟲不是隻停留在這邊,空中還有大量的蝗蟲往南邊飛去。
蝗蟲的飛行速度達到6~12公里每小時,如此算來,這蝗蟲的範圍至少有十幾公里,而且這只是他的一個估算。
這麼多的蝗蟲,保護莊稼根本沒有用了。
李宇看着蝗蟲越來越多,並且看這情形,還有越來越多陣勢。
這幾十畝的水稻,纔剛剛拔穗呢!
造孽啊!
李宇看着衆人拼命保護水稻,稻田中的鴨子,還在不斷吃着蝗蟲,但是蝗蟲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山林中的樹葉,也在被啃噬,本來到處都是翠綠的春天,被這個滿屋際涯的黃色蝗蟲,淹沒了。
一片黃色。
正在這個時候,二叔找到李宇,眉頭緊緊皺着,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宇,我看這個蝗蟲,估計只是個開始,可能大部隊還沒有過來,一旦過來,我們根本擋不住這些蝗蟲的!
與其讓這些蝗蟲啃噬掉咱們的水稻,不如把這些水稻都收割了,然後堆放起來,留着牛羊吃。”
李宇看着地面上的蝗蟲,已經把地面都遮蓋住了。
黃色的地面!
李宇沒有猶豫,當機立斷說道:“好,讓大家不要保護了,現在所有人把水稻都給收割了,用收割機,其他人用鐮刀割。既然做了就做徹底一些,把我們之前種植的一些牧草也全部都收割了。”
二叔很急,得到了李宇的認同之後,立刻就跑到水田中和大家交代。
李宇看到父親匆匆忙忙跑過來拿鐮刀,李宇又對父親說道:“爸,你讓浩然,浩賢他們去把倉庫照看一下,不要讓任何一隻蝗蟲溜進去。”
想了想,然後又對父親說道:“還有,讓小圓她們把家裡的門窗再檢查一下。”
父親點了點頭,就急匆匆拿着鐮刀往田間趕過去。
李宇看到父親離去的背影,然後就往外城走去。
走到外城之後,看到老秦他們還在不斷抓着蝗蟲,但很顯然,蝗蟲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抓不過來。
數十號人正在田壟中瘋狂撲打。
有些人是拿着大網,不斷撲罩蝗蟲,有些人則是直接進入到水田中,伸手抓着蝗蟲。
田中,鴨子們在水田中不斷撲棱,寬大的嘴巴中塞滿了蝗蟲。
李宇從圍牆上走下來,朝着衆人說道:“停一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家把水稻都給收割了吧。與其最後都被蝗蟲糟蹋了,不如拿來喂牛羊,雞鴨。”
衆人彼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好的莊稼啊,長得這麼好。
眼看着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夠收割了。
於是紛紛勸道:
“李總,我們再加把勁吧,這莊稼長得好好地,現在直接把它收割了,多浪費啊。”
“對啊對啊,這太可惜了。我們肯定可以把這些蝗蟲搞走的。”
“李總,您放心,我們這些人就算是不休息,也要把這些蝗蟲弄走。”
李宇看着他們,手緩緩插到水田中,隨便一抓,就抓到了一把蝗蟲,對着衆人說道:“這麼多的蝗蟲,怎麼抓的過來。趕緊行動,待會有人會把收割機開過來幫忙。
你們把這些收割水稻苗收割好了之後,先把這苗上的蝗蟲清理乾淨,然後在樓裡找兩個房間,放進去。
一定要清理乾淨,知道嗎?”
看到李宇的堅持,衆人都沒有再堅持下去。
鐮刀沒有那麼多,但是刀又很多,於是沒有拿到鐮刀的人,紛紛拿着刀收割這些水稻苗。
看着幾十號人不斷收割,李宇有些感慨,有些心痛。
這些水稻這一季,本應該能夠產出30噸,足夠基地中所所有人八個月的食物啊!
現在就這麼白白的糟蹋了。
這能不心痛嗎?
李宇想到在大樟樹基地內城中,幸虧還有10畝的室內種植的莊稼,心裡好受了一些。
兩百多人,開動了最大的馬力,不斷收割。
1個小時,在衆人的努力之下,好歹把所有的水稻都收割完了。
只不過因爲剛纔因爲還沒決定要收割,等到他們最後十分鐘收割的時候,蝗蟲就已經鋪天蓋地了。
所以,水稻苗,還是損失了四分之一。
衆人把水稻苗收割完了之後,沒有一絲停頓,轉而把平地上,山中的所有野草都給割掉。
1平方公里的蝗羣,1天可以吃掉3.5完人的口糧。
啃噬的速度極其快。
李宇的爺爺,錘了錘老腰,對着也在割草的李宇說道:“我活了這麼幾十年,蝗災就見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只不過,這次的蝗災是上一次的幾百倍。上一次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稀稀拉拉的,一兩個小時就飛走了。今天的這個蝗災,嚯!越來越多不說,這簡直就是在下冰雹啊。
之前又是那麼熱,又那麼冷,現在又來蝗災,這世道是真的難。”
李宇直起腰,嘆了一口氣,對爺爺說道:“爺爺,不用擔心,總有辦法的。有人就有世界。”
爺爺看了看在另外一邊割牧草的語彤,於是對李宇說道:“你說的是啊,有人就有世界。我想做太爺爺了。”
李宇看到爺爺的視線,聽出了爺爺的言外之音。
想着也的確差不多了。
衆人忙碌了四個小時,把漫山遍野的所有綠色的野草,牧草,甚至是綠葉。
只要是牛羊魚豬雞鴨會吃的,都給薅光了。
按照李宇說的話,與其便宜這些狗日的蝗蟲,不如自己把這些都給割了。
遮天蔽日。
對於基地中年輕一些的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蝗蟲。
大炮看着這彷彿黑幕遮蓋的天空,看到山林中松樹上都爬滿了蝗蟲,忍不住破口大罵:“媽的,這玩意,還真的不挑食,啥特麼都吃,松針特麼都吃!”
旁邊的李鐵,擰了擰溼透了的汗衫,擠出一些汗水來。
然後對大炮說道:“我大哥說,今晚就吃這玩意!油炸,香辣味的。”
大炮看着李鐵說道:“咱們休息會,待會再去撲抓蝗蟲,這麼多的蝗蟲,怎麼說也有幾十億只吧。”
兩人聊着天,看着漫山遍野的蝗蟲,不時把一些撲棱到身上的蝗蟲拍打下去。
在內外城中,在把水稻和牧草收割完了之後,衆人開始撲抓蝗蟲。
除了撲抓蝗蟲的人,還有二十多個人,在處理水稻和牧草等,把裡面的蝗蟲一個個再次跳出來。
第二座外城的建造也暫時停止了,這麼多的蝗蟲,超過二十米,根本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而且蝗蟲雲這麼密集,雖然不至於天黑,但也把太陽給遮蓋地嚴嚴實實。
基地之外,也發現了一些喪屍的存在。現在出去建造外城,還是太危險了。
所以,第二座外城的建造,暫停。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些蝗蟲還看不到盡頭。
天空中蝗蟲烏雲,一直在往南方飛。
這已經是蝗蟲到來的第六個小時了,如果簡單估算的話,這個蝗蟲的範圍應該有幾十上百公里。
而在基地中所有的綠色植物,都已經被啃噬的差不多了。
李宇一隻手伸到地上,差不多五指厚,現在已經不需要用網子去罩了,只需要伸出雙手,劃拉幾下,就能夠裝滿一籮筐。
現在已經專門挖出來一個坑,專門放置蝗蟲,上面蓋着一層厚厚的塑料膜,阻擋這些蝗蟲飛出來。
在那邊拉着塑料膜的老呂說道:“這麼多的蝗蟲,對於很多的倖存者而言,也是個好事情了,肚子餓了什麼都能吃。”
李宇一邊劃拉着蝗蟲到籮筐裡,一邊對旁邊的老呂說道:
“蝗蟲就像一陣風,抓到的蝗蟲也就夠吃一陣子,等到吃完之後就沒了。蝗災過境,寸草不生,等以後就連一些野菜啥的都吃不了了。”
老呂聞言,也感覺有道理,不再言語。
這樣的蝗災之下,對於很多的倖存者基地而言,特別是嘗試着自己種植莊稼的基地而言,這就是雷霆霹靂。
之前在種植早稻的時候,面臨的是極度乾旱炎熱天氣,沒有了水,莊稼只能枯死。
而大樟樹基地中,有山塘水庫,水源問題解決,所以也就挺過來了。
後面,在種植晚稻的季節,又來了極度嚴寒天氣,很多莊稼都被凍死。
大樟樹基地也是因爲,提前弄好了室內種植基地,憑藉着太陽能光伏供暖,挺過去了。
現在在這個生機勃勃的春天,特麼的又來了一波蝗災。
也難怪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團體,這麼頻繁的天災,加上喪屍的威脅,食物短缺,怎麼能夠堅持下來。
就如李宇所料,這一波蝗蟲對於很多的倖存者團體,就是一場滅頂災難。
北部。
鄱陽湖邊。潯陽江頭。
一個上千人的駐地,此時看着光禿禿的土地。
水稻就剩下桔梗,這個桔梗因爲太硬,所以沒有被蝗蟲啃噬掉。
可,他們倖幸苦苦種植了這麼久的莊稼,就這麼.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麻木地看着滿地狼藉,在他周圍,站着幾個男人,看樣子是以這個魁梧男人爲首。
在他們周圍,偶爾傳來幾聲女人的抽泣。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灰頭土臉,他們已經用盡了全力。
可是結果,還是沒有用!
“東風大哥,全都沒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啊?”在魁梧男人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說道。
魁梧男人,臉上有些滄桑,但是看起來非常大氣豪邁,一雙眉毛,濃厚有力。
他皺了皺眉頭,一直僵直不動的身體,動了。
他走到光禿禿的水田中,推着一個拖拉機開始翻土。
繩子一拉。
轟隆隆~
拖拉機就啓動了,魁梧男人手握着拖拉機的把手,然後就往前推動。
旁邊的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東風大哥現在要做什麼。唯獨其中一個渾身帶着書生氣息的男人,似乎有所明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清楚東風到底要幹什麼,於是紛紛詢問:
“東風,水稻已經被蝗蟲吃沒了。你這是幹什麼呢?”
“東風大哥,你這是?”
很多人都帶着疑惑的神情,對着東風喊道。
東風沒有回頭,等到他轉完了一圈回來之後,他停了下來把拖拉機關閉的按鈕一轉。
對着眼前的衆人說道:“現在五月,趕一趕,還能夠種植早稻,大家抓緊育苗犁田吧。”
衆人聞言,原本滿是絕望的灰暗內心,彷彿照進了一束光芒。
這一束光芒,就如同涓涓細流,潤澤了他們乾涸的心田。
對啊!蝗蟲來了,蝗災爆發了,但是他們還有希望啊。
他們去年的時候,因爲背靠鄱陽湖,所以在那個乾旱炎熱的天氣下,他們依舊能夠種植莊稼,
只不過偶爾從水裡面也會浮出一些喪屍,讓他們猝不及防。
冒了很大的風險,死了很多的人,終於建造了一個稍微完善堅固的防護體系。
雖然他們還有一些存糧,但堪堪夠他們吃,原本附近有幾個倖存者團體的,只不過最後都沒有熬下來。
他們原本也是收容一些倖存者的,但到了後面,因爲糧食短缺,也就停止了收容。
雖然他們有一些存糧,但只夠他們吃幾個月,如果早稻沒成功種植出來,並且收穫,他們這大幾百號人,就要餓肚子了。
聽到魁梧男人堅定的話語,衆人都重拾信心。
忙碌起來。
但也有一些悲觀主義者,問道:
“如果,蝗蟲再次回來呢?我們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東風咕咚喝了一口水,汗水滴到了他寬大的胸肌上,他蛋淡淡地說道:
“那就再種。不種,我們就在這等死嗎?”
緊接着,又有一個人問道:“東風大哥,馬俊那幫人,很有可能會再來找我們麻煩,畢竟這一次蝗災,他們肯定也收到很大影響。”
東風想了想,對那個人說道:“那就和他們打,不要怕他們,越是怕他們,他們越囂張。
我們的日子,已經比原來好很多了,在之前,我們還被南邊省會城市附近的那個監獄欺負,被螳螂他們逼迫上供。
自從上一次暴雨之後,我帶着小龍過去,發現那個監獄中的人全都死了!”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本就好奇,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見到監獄中的那幫壞人了,感情是全都被殺了。
“是被誰殺的呀?那也太猛了吧?!”
“殺的好,這幫逼人,仗着自己有兩把槍,就逼迫我們,搶奪我們的糧食。過分!殺得好!”
“哈哈哈哈,他們這幫人終於遭報應了。死得好啊!”
東風想起了當初他帶着人過去監獄查看情況的時候,在監獄周圍看到的場景,有些發怵。
堆積如山的喪屍喪屍屍體,全都死了。
死了數萬頭。
而在監獄裡面,那些囚犯,也都死了。
整座監獄,就像是一座鬼城,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
想起當時看到的畫面,東風不由有些疑惑:
到底是哪些恨人殺的?太暴力,太兇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