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市邊緣。
從杭市離開的許成才父子,連續幾日的奔波,他們來到了這裡。
隨着天氣的回暖,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山林中,在腐朽的樹木下,找到的蘑菇、剛剛冒芽的可食用野菜、還有一些蚯蚓。
甚至他們還找到一些葛根。
這些支撐着他們身體,維繫着他們的體能。
他們不走末世前的國道,因爲在這種地方,很容易遭遇到打劫的人。
雖然這兩天,許成才的腿傷口好了許多,但是許成才考慮到自己帶着兒子,不敢冒險。
相反,在山林和土路上穿梭,遇到的人類少,同樣遇到的喪屍也少一些。
就是道路崎嶇,不太好走罷了。
三清山下。
許成纔對着旁邊的小勇小聲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不要離開,我去去就回來。”
小勇連忙抓緊了父親的胳膊,不想讓他離開。
許成才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遞給他一把匕首,溫聲說道:“如果有人或者有喪屍過來,你就用匕首刺他!”
小勇有些害怕,但他抿了抿嘴,單薄的嘴脣,帶着堅毅。
他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啊。
許成纔看了看他,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緩緩從這一處木屋離開。
他剛剛在木屋外面看到了一處鳥窩,他要爬上去看看。
從木屋中走出來之後,小勇連忙走到了木屋的窗戶上,看着木屋外的父親。
許成才凝神看着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的鳥巢。
走了過去。
這棵大樹還活着,足足有二十多米高。
鳥巢就在十八米左右的高度。
許成才親眼看到就在剛纔有兩隻鳥從外面飛到鳥巢中。
或許裡面有鳥蛋,許成才舔了舔嘴,把另外一把匕首插在後背的綁帶上。
“嘿!”許成才雙手抱住大樹,然後雙腿打開,夾住這棵樹。
雙手向上用力,雙腿配合往上爬。
腿上用力,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大樹頂到他的傷口處了,但他沒有搭理,繼續往上爬行。
速度並不慢,十秒鐘,他就爬了快七八米了。
他沒有看下面,在七八米的位置,大樹上已經有些樹杈橫出,讓他爬行更加方便了。
他不由有些感慨,當初跟着隊長他們在東南亞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就爬樹,想當初,也就隊長爬行的速度要比他快。
要不是現在腿受傷了,又有些飢餓,身體機能嚴重下滑,他估計現在都已經爬到頂上了。
只是感慨一番,他繼續爬行。
很快,他就爬到了鳥巢一米下。
正在這個時候,從鳥巢中,飛出來了兩隻鳥兒。
很顯然,這兩隻喜鵲發現了他。
兩隻喜鵲撲棱着翅膀,想要阻止他靠近鳥巢。
許成纔看到這兩隻喜鵲,神情有些猶豫,但只猶豫了一秒。
有些抱歉地說道:“抱歉了哈,我兒子餓了,你們多擔待一下。”
這兩隻喜鵲彷彿被他的言語所激怒,瞬間衝了過來,用尖銳的嘴想要啄他。
許成才凝神,雙腿用力,動作極快從背後拔出匕首。
一道寒光。
其中的一隻喜鵲被匕首劃破了脖子,軟塌塌地掉落下去。
這兩隻喜鵲是一對,另外一隻喜鵲看着許成才殺死那隻,悲鳴一聲。
飛落到地面上,查看那隻喜鵲。
許成才的刀法,極爲了得,就剛剛那一下,那隻喜鵲就被殺死了。
飛落到地面上的那隻母喜鵲,用爪子不斷推拉着公喜鵲,但公喜鵲沒有任何反應。
屍體軟趴趴地躺在地上。
母喜鵲感受到公喜鵲死亡後。
再次悲鳴。
許成纔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感慨,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又繼續往上爬。
那隻母喜鵲察覺到許成才又要靠近鳥巢的時候,母喜鵲又扇動着翅膀,往上飛去。
但飛到半空中,看到地上的那隻公喜鵲,似乎有些猶豫。
在半空中撲棱了兩下,當看到許成才就要伸手掏鳥窩的時候,迅速往許成才飛去。
許成才一隻手伸到鳥巢裡面,沒有抓到鳥蛋,只是抓到了毛茸茸的幾隻小活物。
一個稚嫩的鳥喙,叮了一下他的手掌。
不痛,但有些癢癢的。
他有些高興,四隻!
但下一秒他又有些悲傷,鳥也是生物,它們爲了自己的孩子,不惜生命去保護。
而自己何嘗不是呢。
就在這個時候,那隻母喜鵲飛了上來,急促的啼叫中,就要往許成才的眼睛啄去。
刷拉!
許成纔等待這隻鳥兒靠近,雙腿用力,一隻手抱住大樹,另外一隻手拿着匕首,快準狠地插入這隻木喜鵲的肚子。
許成才把插着喜鵲的匕首,收了回來,然後將匕首上的母喜鵲放入到包中。
神情有些凝重,但他還是把鳥巢中的那幾只幼鳥一同塞入到包中。
摸了摸這個有些乾燥的鳥巢,許成才幹脆把這個鳥巢給拆了下來。
丟到地上,待會可以作爲引火的材料。
他下樹的速度很快,才十幾秒鐘,他就從樹上滑落下來。
雙腳接觸到地面之後,他再次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看着不遠處的那隻被他殺死的公喜鵲,他走了過去想要撿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右邊十米的一棵樹上傳來動靜。
沙沙——
徐成才手微微一頓,沒有立刻撿起來那隻公喜鵲,而是用餘光緩緩往那個方向看去。
一隻松鼠!
他緩緩把手往背後伸過去。
下一秒,那隻松鼠動了。
想要往樹上爬。
剎那間。
許成才的動作彷彿加速了一般,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
手拔出匕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往松鼠的方向飛去。
一切,用的時間不到半秒鐘。
咚——
匕首極其精準地插入松鼠的頭,匕首的把手位置,還在劇烈搖晃,以此可以見得,許成才用的力道有多大。
松樹所在的位置是在右邊十米外的一棵樹上,距離地面大概只有2米高。
許成纔看了一眼匕首,這才低下身子把那隻公喜鵲撿了起來。
“倒是有意外之喜。”許成才臉上帶着笑容,往那隻被他釘在樹上的松鼠走去。
蹡——
他把匕首連帶着松鼠拔了下來。
檢查了一下松鼠的牙齒和毛髮,沒有問題。
隨即把這隻松鼠也放到挎包中。
今天的收穫很大,有了這松鼠和這些鳥,他們今晚和明天的食物都有了。
當然,他們在末世中生存了這麼久,自然不可能兩天就把這些東西吃完。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起碼都有東西吃了。
許成才走到木屋,把門打開。
小勇立刻跑了出來,抱住了父親。
許成才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着說道:“沒事。”
晚上,兩人燒着柴火,烤着那兩隻死去喜鵲。
小喜鵲被許成才用東西綁住了喙,無法發出聲音。
兩人圍在火堆旁邊,小勇看着那幾只毛茸茸的小喜鵲,忍不住說道:“爸,我們能不能不要吃他們呀?”
許成才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想,但我們不吃它們,會餓死。”
小勇的臉上浮現出掙扎的表情,他很善良。
聽到父親說的話之後,他無奈的地低下了頭。
父親說的對,不吃它們自己就會餓死。
許成纔看到低着頭的兒子,忍不住說道:“小勇,我們是人類,不能吃人,但是爲了活下去,只能夠吃它們了。你要記住,我們有些時候,總會身不由己,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我們想的,都能夠按照我們的想法走,我們只能夠在有限範圍內,做好自己。”
小勇似懂非懂。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食了。
很快。
喜鵲就被烤好了。
聞着濃郁烤肉味,小勇嚥了咽口水。
許成才把烤好的喜鵲拿給小勇,小勇忍不住直接下口咬了一口。
許成才連忙說道:“小心燙!”
然後看到小勇吃的很急,笑呵呵地說道:“好吃嗎?”
“真香!”小勇開口說道,兩隻眼睛眯了起來,小酒窩也出現了。
全然忘記了剛纔可憐喜鵲的模樣。
許成才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也開始慢慢吃着手中的喜鵲。
入夜,他們把門死死關緊。
明天,他們要去三清山上看看,上面有沒有物資可以收穫。
他們要去的三清山,海拔接近兩千米,殊不知,許成才避開城市,從山林中行走,並且爬上三清山的想法,是有多麼的正確。
西部聯盟。
甘雄所在的地方。
辦公室內。
甘虎直直地看着父親說道:“爸,你說的暴雪一停止就讓我去,爲什麼到現在還要攔着我?”
在甘雄旁邊,已經完全好過來的老莊,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有聽到這些。
在甘虎旁邊的甘龍,看到甘虎之後,囁喏了一下,也開口對父親說道:“爸,我覺得的確要去看看,三弟那邊什麼情況,我們總要去看看吧。”
甘雄胸口起伏,閉上了眼睛。
他何嘗不想知道三兒子的情況啊,但是從上一次甘虎和韋恩去了宜市之後,還有發現了山寨那邊,他就有些擔憂了。
以前沒有發現什麼勢力,現在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
而且,山高路遠,他是怕三兒子那邊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然後出了事情。
不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即便是天災,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了吧。
他推斷,肯定是高如和小商那邊,得罪了什麼人,全軍覆沒了。
不然不至於,暴雪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萬一現在小虎過去,也被那邊的不知名勢力.
那對於西部聯盟而言,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現實利益的考量。
西部聯盟這麼多人,每天都要張口吃飯,現在子彈數量極少。
基地中的隱患極多,他們已經不能再樹立更多的敵人了。
此時,他聽到兩個兒子都在勸他。
他何嘗不想去把小兒子接回來了!
“爸!”甘虎一聲急切的呼喊。
“去吧去吧!把槍械帶上,子彈,帶走四分之一吧。早去早回!”甘雄最後還是被親情打敗。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讓甘虎去,兩個兒子或許都會與他有間隙,搞不好,父子成仇,這不利於西部聯盟的穩定。
聽到父親答應他,甘虎連忙起身,然後對甘雄鞠了一躬,直接從房間中走了出去,看樣子,他是現在就要出發。
甘雄看着急切跑出去的二兒子,無奈。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甘虎的動作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叫了六七輛車,三十多號人,往橙子洲頭駛去。
子彈,糧食,睡袋等東西都準備好了,直接開拔。
事實上,甘虎早在暴雪剛剛結束的時候,就開始準備從西部聯盟出發,前往橙子洲頭了。
車輛轟鳴。
以極快的速度往橙子洲頭駛去。
路上被高溫乾裂的路面並不好走,甘虎在車上被顛簸的很難受,但他很興奮,因爲他馬上就能夠見到三弟了。
他從小喜歡和三弟玩,三弟能夠和他玩到一起去。
兩人做一些刺激的壞事,三弟敢想,自己就敢幹。
特別有意思。
不同於大哥,整日都是一本正經,但他覺得大哥只是假正經。
路上,他並沒有注意到,河邊的溪水正在慢慢上漲。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上游的一處大水庫,慢慢地溢出。
信城。
大樟樹基地十幾公里外。
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中,小鎮地形較低,周圍羣山環繞,一條筆直的國道穿過,在旁邊還有一條鄉道。
這個地方也是很多合作人員願意呆的地方,在末世前這裡的相對於比較富饒,末世後,他們在這邊找到過很多有用的東西,並且,一次次清理之後,這邊的喪屍也被砍殺的差不多了。
加上四周都是山林,隔絕了比較多的喪屍。
這小鎮,算是喪屍比較少,而爆發了喪屍潮,比較容易逃跑的地方。
喪屍一來,他們就可以逃到山林中。
陽光下。
一羣人正在大馬路上商討。
這些人正是被李宇趕走的那些合作人員。
當初因爲貪婪,偷偷摸摸拿了糧食的原合作人員,有些人則是想要離開這邊,去更遠的地方找找機會,有些人則是想繼續留在這邊。
五十人,在一同從大樟樹基地離開之後,一同共行了一段距離後,來到了這裡。
“反正,我就在這邊,你們要走,你們就走。我們組的人是不走的。”段觀對着另外幾個人說道。
“我也不走,隔壁市又不是沒有去過。”
“那就去更遠的地方啊。算了,你們不走,我們走。”有個男人搖了搖頭,沒有再勸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