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石油城寨,越來越多的喪屍聚集在用集裝箱堆砌形成的圍牆之前。
在李宇解決完了關重進之後,三叔等人便把連通着城寨中的石油,用軟管接上噴槍,沿着圍牆把石油噴灑到城寨之外。
噴灑完一圈,用了大量的石油,整個圍牆上都能夠聞到一股沖鼻的石油氣味。
有些石油更是噴灑到了喪屍的身上,黑色的石油覆蓋在喪屍的表面,在黑夜中更加難以看清。
三叔拿了一盒火柴,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之後,把火柴輕飄飄地彈射到石油噴灑的地方。
轟!
火星接觸石油,瞬間起火,並且蔓延的速度極快,火焰就像一條火龍一般,繞着石油城寨繞了一圈。
整個石油城寨頓時變得明亮起來,火光照亮了圍牆內外。
而在圍牆之外,那些身上被噴灑到石油的喪屍,燃燒起來彷彿像一個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
可這烈焰,將它們燃燒死亡。
站在圍牆上的三叔等人,用手擋住眼睛,兇猛的火焰,即便隔了三四米,依舊還能夠感受到其中炙熱的溫度。
在噴灑石油的過程中,他們儘量把石油噴到遠一些,但難免會滴落一些在集裝箱下面。
火勢蔓延,有一些都燒到了圍牆下面,把集裝箱燒的發燙,還好集裝箱是鐵皮做的,不然這一把火,有可能將圍牆都給燒了。
滋滋——
三叔聞到一股鞋墊被燒焦的味道,連忙擡起腳,看到鞋底已經被燙的有些發軟,於是對衆人說道:“走遠點,小心被燙傷。”
說完,三叔便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火光四射,烈焰燃燒,被火焰包圍的石油城寨,溫度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升高。
李宇感覺到溫度的升高,便從石油城寨中的居民中走出來。
眼前一亮,看着四周的圍牆都是火光,他便知道三叔他們把石油灑出去並點燃了。
他並不去驚奇,剛纔三叔他們已經和他講過。
慢慢走向圍牆,能夠感受到溫度就越高。
本來到了夜晚,相比較於白天的溫度會下降許多。
可是現在的溫度比白天甚至還要更高。
很多人從圍牆下來之後,臉蛋都紅紅的,顯然是被外面的火焰給薰紅的。
隨着溫度的升高,衆人都把身上的防爆服脫了下來,已經出了一身汗水,脫下來之後,滿是酸臭的汗臭味。
李宇也把防爆服脫下,爬到房車車頂上往外看去。
只見圍牆之外,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外面的喪屍都被火焰吞沒,看起來人間地獄。
李宇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着火光,微微愣神發呆。
從遠處看去,這些喪屍如果不仔細看,完全就像是人類的身影。
這些喪屍完全不畏懼火焰,或者說喪屍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呼呼——
幸好喪屍沒有神志,不然人類絕對無法存活到現在。
自從三叔他們把石油噴射出去之後,加上有圍牆的阻擋,圍牆中安全無虞。
外面實在是太熱了,李宇便鑽入到房車內,把空調打開,吹着冷風躺在牀上休息,明天一大早他們就要起來,還有事情要幹。
留下了一些人在值班觀察喪屍的情況,其他人都各自找地方休息。
老畢沒有閒下來,今天把這個石油城寨攻打下來之後,一直都在清掃裡面的敵人,還沒有來得及去石油城寨裡面搜尋一番。
從遠處看石油城寨這邊,火光輝映,把上方都映紅了。
距離石油城寨十幾公里之外。
機車黨老巢。
此時一片悽然。
老鬼對石油城寨非常看重,所以今天石油城寨出事情的時候,他把絕大多數的人和車都帶走了,只留下極少數一些人看着老巢。
沒想到不僅全軍覆沒,就連他自己的生命都貼進去了。
有些人逃跑的快,趕在天黑之間逃回了這裡,把在石油城寨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留守在這邊的人。
當留守在這裡的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整個機車黨老巢大亂。
其中有些人,死裡逃生到老巢這邊。
坐在車頂的一個男人,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喪屍羣,懊惱地直拍大腿。
“媽的,早知道就不回來這一趟了,明天一大早可能那幫人就會過來,到時候想要逃都逃不了了,太升你個狗日的,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了。”
站在一堆食物上,並且還在不斷整理的一個藍色頭髮男人,看了他一眼道:
“我們要是不回來,沒有糧食,沒有補給,即便能夠逃走,能夠堅持多久?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何況,明天一大早我們早點離開不就好了。”
坐在車頂的男人,無奈地說道:“你看這外面這麼多喪屍,我們怎麼跑,即便到了明天早上,我們也要等到喪屍離開之後,才能夠逃出去啊!”
“放心,時間來得及,我們這邊有喪屍,石油小寨那邊也會有喪屍,他們也不敢在喪屍羣中冒險,何況,他們距離這邊那麼遠,放心吧,等他們到了這邊,我們早就離開了。”
“但願吧。”那個坐在車頂的男人,嘆息了一聲,悠悠地說道。
可是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驚慌。
也有些機車黨的人,在休息室中更加瘋狂,桌子倒在地上,酒瓶散亂一地。
這是他們最後的狂歡,他們知道等到了明天,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老大肯定死了,他的那幾個老婆倒是水靈。”其中一個腦袋上光禿禿的,肩膀上紋着一頭老虎的男人,喝的醉醺醺,眼睛一亮,突然說道。
在機車黨,身材最好的、最漂亮的女人都是他們老大的私有財產。
光頭男這麼一說,旁邊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開始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但是,就當他們猖狂地笑着,正要往老鬼所居住的那棟房子走去的時候。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你們敢!老大回來,你們就完蛋了。我不允許你們這麼做!”
“蠢貨,你沒看到今天傍晚的情況嗎?機車黨已經完啦!就憑我們這些小魚小蝦,你覺得還能夠抵抗嗎?
老大早就死了,既然他死了,他的那些女人也不要浪費。
哦,是你啊,你今天沒有出去,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啥情況。”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那個男人臉上滿是怒火,站起來,攔在這些人的面前。
“狗崽子的,早就看你不爽了,現在還要找我麻煩是吧?”
光頭男拎起一個酒瓶,朝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砸了下去。
哐當!
酒瓶在這個男人的腦袋上破碎,殷紅的鮮血從他的頭頂流淌下來。
但他的眼神中沒有退縮,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光頭男。
語氣有些瘋狂地說道:“蔡光頭,我說了,老大一定會回來的,而你,絕對不能去玷污老大的女人。”
說完,他朝着後面喊道:“兄弟們,乾死這幫雜碎。”
“你們真是傻子嗎?老鬼是騙你們的,你們被洗腦洗的這麼嚴重嗎?真是一幫蠢貨啊!!!”蔡光頭看到他叫其他人,又急又氣地說道。
可是,即便他這麼說。
那個被他打了腦袋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朝着後面招手。
他是跟着老鬼比較早的一批人,老鬼對他們這一批人的洗腦比較嚴重。
所以,老鬼在出去之後,留下來的這幾十個人都是他比較信任的人,都是他的死忠。
這些人其實和腦殘粉差不多,在他們的心中,老鬼已經成爲了他們心中的支柱,絕對不會死亡。
隨着一聲吆喝,呼啦啦地從旁邊跑出來十幾個人。
一起攔在蔡光頭的面前。
“草泥馬,我今晚就要睡她們,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用。”
“砰!”
他把槍舉了起來,對着一直攔着他的那個男人開槍。
男人腦袋本來就捱了一酒瓶,流着鮮血。
此時更是被一發子彈,近距離射爆了腦袋。
隨着蔡光頭的開槍,從石油城寨逃走的這些人與留守在機車黨老巢的死忠,爆發了劇烈的衝突。
原本這些死忠,聽到那些逃離到老巢的那幫人的消息,就有些不相信,無奈天黑了出不去。
更讓他們生氣的是,這些人一回來就開始去搬運糧食,肆意搗亂,其中產生了一些肢體摩擦。
隨着槍響,兩邊徹底撕破了臉。
能夠逃走的這些人,本身就是比較怕死的,而且對於老鬼和他們說的那些鬼話本就不太相信的人。
兩幫人理念完全不一樣,一幫人把老鬼視爲救世主,靈魂的寄託,一幫人則以自我爲中心,樹倒猢猻散,完全不在意老鬼,之前老鬼還在的時候還好些,現在老鬼極大可能都死了,他們就不裝了。
蔡光頭用槍了之後,另外一邊變得更加瘋狂,雙方掃射。
子彈打中了休息室中的玻璃瓶,滿地都是酒瓶的碎渣子。
裡面那些衣不遮體的女人,尖叫着跑出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兩邊在交戰,沒有人搭理她們。
刺啦!
休息室中本來就酒多,雙方對射,擦槍走火。
一團小火苗燃起,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很快,整個休息室就濃煙滾滾,到處都在燃燒。
那些女人跑到外面之後,不斷尖叫。
尖叫聲讓那些老巢圍牆外的喪屍更加瘋狂,不斷撞擊着大門。
老巢這邊,原本圍牆就沒有建造好,很多地方都只是使用車輛堵住缺口。
原本老鬼帶走了絕大多數的人,留下來的人就不多。
此時聽到蔡光頭那些人要去玷污老大的女人,自然不願意,連忙從值守的位置離開,前去阻止蔡光頭那些人。
砰!
一發子彈擦着正在搬運糧食那個藍色頭髮的男人耳朵劃過,帶出一道血痕。
“靠,他們瘋了。”藍色頭髮男人專心致志地搬運着糧食,卻沒想到遭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藍天,你看休息室那邊是不是着火了。”那個坐在車頂的男人指着休息室對他說道。
話音剛落,一發子彈打碎了車玻璃。
緊接着,從圍牆那邊跑來了幾個人,朝着他們開槍。
“他們瘋了吧!”
藍天捂住耳朵,蹲在車旁邊,看到還站在車頂的麥兜,一把將他拉了下來。
“還站那麼高,找死啊你。”
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休息室那邊冒氣的濃煙,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地說道:“情況有些不太妙啊,可能蔡光頭他們在鬧事,本來留在這裡的人就是對老鬼非常忠誠的人,那些人很瘋狂,搞不好我們都會被他們視爲反叛者。”
蹲在旁邊的麥兜,兩個肩膀支棱個大腦袋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躲起來啊。”
藍天往車底下爬去,麥兜看着他這樣做,也跟着他爬到了車底。
那些從圍牆值班上撤下來的人,通過對講機接到消息之後,連忙就朝着中央的老鬼房子衝去。
在奔跑中,對那些新進來的人,直接用槍擊殺。
雙方就在老巢中火拼,槍聲大作。
藍天與麥兜兩人趴在車底,看着跑過去的幾個人,鬆了口氣。
他們藏在車底,置身事外。
在槍聲中,那些從休息室中跑出來上百個女人,一邊尖叫一邊倉皇逃跑,但她們又不知道要逃向哪裡。
一時間,機車黨老巢徹底亂了。
關押着奴隸的廠房中,幾個駐守在這邊的機車黨成員,聽到外面的槍聲之後,紛紛擡頭看向外面。
滋滋滋——
其中一個頭頭樣子的男人腰上的對講機響起。
“蔡光頭叛亂,速來中央支援!快來,他們要把侵佔老大的女人!”
唰!
這個小頭目,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這還了得,蔡光頭反了天了他們。
他們雖然也聽到了那些人說的,但他們並不相信,並不相信老鬼會出事情。
把槍拿起,吆喝着身邊的幾個人:“走,去幫忙!”
“那他們呢?”其中一個小弟指着鐵欄杆裡面的那些的奴隸問道。
“他們被關着,跑不了。”說完,他就往廠房外面跑去。
“好。”幾個小弟連忙跟了出去。
匆忙之下,有個人身上鎖着鐵欄杆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一直湊在鐵欄杆的那個老頭,連忙對旁邊的那個年輕人喊道:“孫砸,你手長,快去把那個鑰匙撿起來。快!”
那個老頭頭髮花白,但是精氣神不錯,他一張臉貼着鐵欄杆,整個臉都壓的變形了。
“我不是你孫子。”年輕人聽到這個稱呼,無奈地說道,撇了撇嘴,但還是慢慢地擠過去。
“你叫你爸爸,是不是叫爸爸。”
“是。”
“你爸爸叫我,也叫爸爸,那你不就是我孫子嗎?”
“可是!可是!這坑兒子的老爹啊。”年輕人悲嘆一聲,然後伸手往鐵欄杆外面撈去。
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有一個不太靠譜的老爹,老是喜歡認人做乾爹,他已經遇到了好幾個“爺爺”了。
滋啦!
年輕人身高手長,在一衆被關在裡面的企圖伸手撈鑰匙的人當中,率先拿到了鑰匙。
年輕人拿到了鑰匙之後,興沖沖地就要過去把鐵欄杆上的鎖打開。
老頭看到這一幕,急聲阻止道:“孫砸,別開門!開門了咱們都得死!”
此言一出,年輕人愕然看着他,旁邊的其他奴隸也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一直被關着,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趁亂逃跑了,還不開門,難道做奴隸做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