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們過去,他們在那邊過來了。”三叔放下望遠鏡,對着車上的老秦等人說道。
轟隆隆——
車輛啓動,徑直往72路高速路南邊行駛而去。
六七分鐘之後。
三叔等人便看到距離他們不到兩百米之外的上空有一架直升機,下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核輻射喪屍。
“倒車!”三叔開口道。
幾乎在三叔話剛說完,老秦便熟練地打着方向盤,把車掉轉了一個方向。
另外一輛步兵戰車上的蕭軍,也讓人把車後的喇叭打開。
四輛車都掉轉好方向之後,他們便停靠在路上,等待後面喪屍靠近。
“豺狼,你們先走,在前面找個岔道躲起來,等喪屍過去之後,你們跟在喪屍後面。”三叔拿起對講機說道
另外一輛裝甲房車上的豺狼聞言,立刻把車開走。
他們雖然停在這裡,但是他們並沒有熄火,以便隨時能夠驅車離開。
很快。
直升機飛行到了三叔他們的上空,直升機上的楊天隆甚至還把機艙打開,朝着下面的人揮手示意。
緊接着。
楊天隆割斷綁着死豬的繩子,這頭渾身鮮血的死豬從空中掉落下來。
掉在了那些喪屍前面。
那些核輻射喪屍如同打了興奮劑,瘋狂地涌向那頭死豬。
這半頭死豬,基本也沒有用了。
他們也不敢吃,畢竟一路上拿來引喪屍,鬼知道會不會有微量的核輻射飄散到這頭豬的身上。
乾脆丟下去把喪屍引一波,讓後面的喪屍跟上來。
那些喪屍裡三圈外三圈地把這頭吊了它們一晚上的死豬包圍,瘋狂啃食。
直升機丟下了這頭死豬之後,便打了個圈,往大樟樹基地的方向飛去。
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要看三叔他們的了。
楊天隆看着三叔他們那輛車頂的蓋子被打開。
從裡面爬出來一個人,然後把剩下半頭的死豬掛在了車後,把一些鮮血灑在死豬上面,最後靈活地鑽進了車裡面。
上萬頭的喪屍,半頭死豬根本不夠它們分的。
反而是因爲這半頭死豬,更加刺激了這些核輻射喪屍。
不到兩分鐘,那頭死豬就本喪屍瓜分完畢,然後朝着大三叔他們的車輛走來。
看着後面喪屍一步步的靠近,三叔對着車內的衆人說道:“不要着急,等一等,必須要等喪屍靠近一些,這樣纔不會跟丟。”
老秦雙手握住方向盤,隨時踩下油門。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二十米。
車內的衆人看到喪屍距離他們如此之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走!”三叔一聲令下。
油門一踩,車輛開始緩緩往前行駛。
車速很慢,始終保持着和後面喪屍在二十米到五十米的距離。
呼呼——
看到車輛啓動之後,車內的老秦也放下心來。
他剛剛就怕車會出故障。
這種事情雖然很少發生,但也是有機率的。
要是剛剛車啓動不了,他們只能夠下車跑到另外一輛車車上。
這也是當初李宇爲何多安排幾輛車的原因,避免出現一些特殊緊急的情況,給他們多一些安全保障。
車輛的油耗,遠遠沒有直升機的油耗高。
要是讓直升機以這種龜速飛行幾天,估計都會報廢。
平均每三個小時就要加一次燃油,找不找的到合適的地方加油是一說,更關鍵的是太浪費燃油了。
他們保持着這樣一個速度和節奏,慢慢地把喪屍往計劃的方向去引。
豺狼他們也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遠遠地跟在了核輻射喪屍大軍的後面。
如果有喪屍掉隊,他們可以通知前面的三叔等人做出大一些應對措施。
北境聯邦。
二少爺躺在牀上,眼神迷離地看着天花板。
伴隨着身體的一陣抽搐,他拍了拍上面的一人。
“擦乾淨,下去吧。”
“好的,少爺。”這人臉色驚恐,不敢直視二少爺的臉。
趕緊拿出一塊溼潤的毛巾擦拭乾淨,小心翼翼幫二少爺穿好衣服,然後恭敬地彎腰離開。
剛走出門,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
是二少爺的管家。
“嚇死我了,管家您在這裡久等了吧。”
管家開頜了一下眼睛,開口道:“沒事,剛來,二少爺心情咋樣?”
“嗯應該還可以,比較平靜吧。”
“平靜,那挺好的。”
隨後,管家便站在門邊,敲了敲門。
“進來。”
管家推門而入。
“二少爺。”
“戴利你來啦,有什麼事情?”二少爺語氣平靜地說道。
管家連忙開口道:“少爺,那個探險隊已經組建好了,不知道是否要讓他們出發?”
二少爺想了好一會才記起來這麼一件事。
點了點頭說道:“就那個南方的大樟樹基地對吧?”
“是是是,就是那個大樟樹基地,當時您說要組建探險隊派他們過去偵查下情況,現在探險隊已經組建好了。”
二少爺眼睛閃過一道冰冷。
“父親太偏心,要是把直升機交到我的手裡,就根本不用派人開車過去了。”
管家默不做聲。
“這樣吧,你先派人過去探查下那個大樟樹基地的實力,如果不是很強,到時候就派一支隊伍過去滅了,把他們的物資搶過來。
如果實力不錯,倒是可以好好談談”二少爺說道。
他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
他自然也是明白現在北境聯盟的局勢。
袁植一家獨大,原本自己父親活着的時候,都不是對手,現在父親身患重病,他們司馬家就更不是對手了。
可是他不與大哥有仇。
他寧願與外面的人合作,也不願意與自己這個看似友好的大哥合作。
畢竟這位親哥,曾經親手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殺了。
他無法原諒,也不可能原諒。
管家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這位二少爺。
這位爺什麼時候開始轉性子了,平日裡囂張跋扈,從來沒有想過會得罪誰。
可是剛剛卻說,如果實力強的話,可以談談。
談什麼?
奇怪。
這位爺的腦子應該不會想到這一塊啊。
但此時二少爺已經發話了,那他就得迴應。
“明白,那我這就讓探險隊出發?”
“嗯,去吧,搞清楚這個大樟樹基地。”二少爺說道。
“好嘞,那我這就下去安排啦。”
二少爺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揮舞了一下。
管家退出去房間。
叫了幾個護衛,跟在他身後。
然後披着斗篷,急匆匆地從內牆中出去。他走到了內牆之外,西門的那個小酒館。
雕爺看到管家進來。
連忙走了過去。
滿臉堆笑說道:
“戴老哥,您終於來了,我給你牽線,找來的那幫人都過來問了我好幾次了,一直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發,我都快被他們問.”
管家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
“呦,雕爺這是給我訴苦呢?”
乾瘦的雕爺趕緊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腰彎的更低了,討好般地說道:
“小雕,小雕,您這不是折煞我小雕嘛,戴爺,您找我小雕有啥事呀?”
管家看着腆着一張臉像一隻哈巴狗一般的雕爺,冷冷哼了一下。
“呵呵。”
看到他這樣的態度,站在雕爺旁邊的蠻熊臉上滿是憤怒,但被雕爺趕緊拉了下手。
雖然他一隻手就可以弄死這個管家,可是這個管家身後的幾個護衛,都不是好惹的。
畢竟是當初跟着司馬亮那個老傢伙的人。
不容小覷。
管家看到老老實實的雕爺在那邊候着,於是開口說道:
“這一次出去做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一、絕對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但你可以透露出北境聯盟。
二、那個大樟樹基地的實力究竟如何,我們要一個詳細的彙報,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槍必須要報告清楚。
”
管家的語氣態度,宛若一個上等人一般。
與十幾分鍾之前,在二少爺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雕爺仔細聽着,等到管家全都說完之後,這才滿臉對着笑道:
“這個戴爺,報酬一事怎麼說呀?他們都在問。”
管家眉頭一挑,怒罵道:
“難道我們還會剋扣他們的報酬嗎?等他們事成之後回來,自然會給他們。”
雕爺聞言,原本彎的不能再彎的腰此時也回升了一些。
他雖然不去,但他作爲中間人牽線。
不給報酬就想讓人幹活,這不是欺負人嗎?
是,他是平常經常會討好這位管家和二少爺。
但不是無節制的。
要是底線被踏破了,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於是試探性地說道:
“那個戴爺,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這要是不先給報酬,估計他們不會幹的,這年頭,不先給報酬,估計是沒有人願意跑這麼遠的。”
管家皺了皺眉頭說道:“先給一半,再說就免談。”
雕爺聞言,只好點了點頭說道:“明白,應該沒有問題。”
管家起身,然後對着雕爺說道:
“行吧,他們要的東西,下午會有人出來給你們。
明天就要出發,這件事要快,明白嗎?
我有事先走了,事情好好辦,辦砸了,我要你腦袋!”
“曉得曉得,我一定好好叮囑他們。”雕爺彎着腰說道。
管家屁股撅起,然後帶上斗篷,往內牆那邊走去。
在他們離開之後。
雕爺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發黃的濃痰。
“呸!什麼JB東西玩意。狗仗人勢的東西。”
旁邊的身材高大,看起來像一頭野熊的蠻熊走過來對着雕爺說道:“雕爺,這一次咱們要扣多少個點呀?”
雕爺瞟了他一眼,說道:“到時候再說。這年頭,給口熱乎的屎,爲了活着他們也能吃。”
“不好吃吧。”蠻熊撓了撓頭腦袋,傻笑道。
“滾!”
翌日。
窩棚中。
少年小遠把肩膀上扛着的一袋米糠,還有一瓶鹽、一瓶油放在了姐姐面前。
咚!
這一袋米糠,放下來的時候,聲音有些響。
看樣子就不輕,起碼有個三四十斤。
“姐,我走了,等我回來,雕爺答應我到時候讓我過去給他當個夥計,到時候我就有個穩定工作了。”
少年臉上髒兮兮,並且出現了乾裂,看着就覺得疼。
太陽輻射太大,他們這種生活在北境聯邦最低層的人,是沒有太好的防護工具的。
姐姐雙眼含着淚水,哽咽不已。
突然跪在了弟弟面前。
“小遠,你別去好不好,我知道你參加的那個探險隊是個什麼東西,一直以來探險隊的存活率不到一半,你不要去。”
少年臉色平靜。
慢慢地走了過去,用單薄的身體把姐姐攙扶起來。
語氣有些顫抖,但卻又有種詭異的平靜:
“姐,我已經長大了,我是個男人,我答應過爸,要照顧好你。”
“姐,咱們家以前就窮,末世之後還這麼苦。我一直想不通。”
“我記得以前爸媽教育我們要老實本分,不要做壞事,我信了。”
“可是,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爲什麼他們做了那麼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不劈死他們!”
“爲什麼末世了,還是那些壞人吃好喝好,日子過得那麼舒坦。”
“蒼天沒有眼,好人沒有好報,這是個吃人的世界,我早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我們什麼都沒有,要走下去,只有靠命去拼。哪怕死了,我也不想這麼窩囊地活下去!”
“姐,你以後別接那種事了”
“姐,我走了之後你要保重身體。如果我回不來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我和那個雕爺說了,他答應我,會給你找個事情做。”
“姐,別哭了,我走了。”
“姐,等我回來。”
少年眼神流露出堅定,眉骨之中帶着一絲狠厲。
小小年紀,讓人感到莫名地心悸。
他在那一個暴雨的晚上,想通了很多事情。
在末世,好與壞不重要。
要活着,就要夠狠。
少年拎着一把殺豬刀,披着斗篷,走出了窩棚。
沒有回頭,徑直朝着趙二狗的窩棚走去。
人到!
二狗在睡覺。
噗呲!
手起刀落。
沒有一絲猶豫,趙二狗的腦袋被割了下來。
這是少年第一次殺人,但似乎演練過無數次。
他非常平靜。
把趙二狗窩棚中有用的東西打包,然後捆在一起,揹着走去了雕爺那邊。
在北境聯邦的外城中,死一個平民,比死了一條狗還更平常。
殺了這個人,他就要出發了。
另外一邊。
從北境聯邦中,有一支隊裝配着真槍實彈的車隊,從外牆中離開。
圍牆哨塔上。
有一個隊員朝着警衛長尹錫問道:“老大,他們出去是執行什麼任務呀?”
“不知道,好像是前幾天磁暴影響,導致很多設備出問題,缺乏一些零部件,他們應該是去找相應的零部件吧,聽說是去鄭市。”
“嚯,那可真夠的遠的。”
“嗯,或許不僅僅只是找零部件吧。”尹錫眼神閃爍,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