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架直升機從西邊飛向石油城。
是使用喪屍藥劑,把喪屍從石油城引走的三叔等人。
他們坐在直升機中,看着夕陽餘暉。
餘暉泛紅,在天邊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畫卷。
只是這夕陽短暫,當他們飛到了石油城上空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嗡嗡嗡——
直升機降落下來。
三叔看着一臉心事的吳建國說道:“堅果,你一下午都是這副表情,到底有啥事?跟我說說。”
吳建國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去問問今天抓到的周生他們幾個,我想知道我組建的那個特戰隊隊員,現在在北境聯邦怎麼樣了”
三叔毫不猶豫地說道:“那你就去問唄,這有啥好糾結的。”
說完,他似乎明白了吳建國之所以這麼糾結的原因。
他擔心他的那些隊員,在北境聯邦中遇到
於是拍了拍吳建國的肩膀開口道:“放心,城主說這兩日就會去北境聯邦,到時候我們有辦法幫你那些隊員撈出來。”
“真的啊?”吳建國驚喜地擡頭。
三叔點了點頭道:“前提是他們願意跟你出來,這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來去和城主說。”
吳建國用力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隊長!”
三叔笑着說道:“你能爲你那些隊員考慮,我作爲你的隊長,自然也會爲你考慮!”
“嗯嗯!”吳建國點頭,趕緊從直升機中下去,直奔審訊室。
三叔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想了想。
跟着走了過去,他擔心吳建國會從那些人口中得知一些不好的結果。
萬一吳建國在北境聯邦中組建的那些隊員,身遭不測,他怕吳建國可能會愧疚不已。
豺狼和老秦兩人把直升機停靠下來之後,對着直升機進行維護保養、加滿燃油。
螞蟻和三叔跟在吳建國身後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中,吳建國看到奄奄一息,皮膚脫落下來的周生驚訝不已。
這他們纔出去半天時間,到底對周生他們做了啥纔會這麼慘!
“你好,請問”小何看到吳建國進來,禮貌地詢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三叔和螞蟻兩人走了進來。
小何趕緊招呼道:“部長!”
身體站的筆直。
三叔點了點頭道:“我來和他,對這些人問些問題。”
小何點了點頭道:“可以啊。”
“不過你們估計要儘快點,他們現在狀態有些.額..不太好。”
室內雖然開了暖氣,但是他們皮膚受損嚴重。
其中二明扛不住,昏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大炮搞的?”三叔看到慘兮兮的周生和王奎等人,朝着小何問道。
小何點了點頭道:“是的。”
“這個大炮。”三叔嘟囔了兩句。
然後就對吳建國說道:“堅果,趕緊問吧,你想問的都可以問清楚。如果他們不說,我讓大炮過來幫你。”
吳建國點頭,然後朝着周生說道:“周生。”
周生閉着眼睛,迷迷糊糊沒有聽到吳建國的呼喚。
“周生!”吳建國大聲喊道。
“嗯?嘶痛.”周生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了過來。
在夢中,他彷彿處在一片火山之中,火山將他吞噬。
然後他又掉落在冰川之中。
睜開眼睛後,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站着一個男人。
過了兩秒,眼睛聚焦之後他纔看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吳建國,吳隊長。”周生嗓音沙啞地說道。
聲音如同拿着刀片在玻璃上割。
聽到這個稱呼,吳建國表情有些複雜。
但他沒有沉默很久,立刻問道:“禾豐、明盛、馬棟他們回到北境聯邦之後怎麼樣了?”
“他們.還活着嗎?”
他眼神緊張地看着周生。
周生臉色慘白,額頭髮燙,發燒到了將近四十度。
面對吳建國的問題,他不敢不回答,他怕萬一不回答,待會又讓那個惡魔過來折磨他們。
之前的那種痛苦,他是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於是他老老實實地說道:“馬棟和明盛我倒是見過,好像是被下放去修理河道。”
“聽,聽說,我聽說馬棟他們好像是犯了什麼錯,被下放過去的。”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吳建國道:“有可能是被你連累的。”
吳建國聞言,心中內疚無比。
特別是聽到他說馬棟和明盛兩人被下放去修理河道,更是自責的不行。
修理河道的都是什麼活啊,這麼冷的天,修理河道無異於一場酷刑!
察覺出吳建國心情不佳,三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歹也是活着,到時候我們幫你把他們撈出來。”
“呼~”
吳建國長舒一口氣,繼續問道:“其他人呢?你知道啥情況嗎?”
周生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問問王奎。”
吳建國於是轉過頭看向王奎,他在北境聯邦中很少遇到王奎,只見過幾次,對王奎很陌生。
王奎剛剛聽到了周生和吳建國的對話,自然知道要怎麼說:“我知道。”
“但是能不能饒我們一命,我們都是聽從司馬西的命令,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真的”
三叔皺了皺眉頭,對着身後小何說道:“讓大炮過來一趟!”
“別別別,我說我說,別叫他。”王奎趕緊喊道。
今天也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們知道了那個惡魔的名字就是叫做大炮。
他們真的怕了這個惡魔,折磨人的法子聞所未聞。
王奎嚥了咽乾巴巴的唾沫說道:
“我之前看到田雲霄帶着一幫人堵了禾豐,然後把禾豐的腿給打斷了。”
“後來馬棟他們幾個趕到救下了禾豐,馬棟推了一下那個田雲霄的手下,兩邊人差點幹起來,就被警衛隊的人攔下來了。”
“這個事情據說鬧得挺大的,一直鬧到了袁植總督那邊。最後處理結果是,馬棟和明盛兩個被下放去修理河道,那個田雲霄也被處罰了。”
吳建國聽到禾豐的腿被打斷之後,後槽牙差點都咬碎了。
他們怎麼敢!
自己離開北境聯邦是自己的事情,爲何要針對禾豐他們,他們又沒有做什麼!
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們之前兢兢業業爲袁植幹了那麼多髒活累活,現在就這麼報答他們的?
別的不說,他吳建國根本就不欠袁植任何。
以前曾經救過袁植一條命,後面又幫他擺平了那麼多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卻這樣對待禾豐等人。
真是!
他拳頭捏緊,眼神冰冷。
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噬人的氣息。
三叔在旁邊也不好勸說什麼,只能無聲地拍了拍吳建國的肩膀。
看了一眼王奎和周生等人乾裂的嘴脣,這一看就是缺水嚴重的狀態。
於是對着身後的小何說道:“去,給他們拿點水給他們喝。”看在他們這麼配合的份上,給點水免得他們渴死了。
吳建國一言不發,跟着三叔走出了審訊室。
三叔欲言又止。
最後纔開口道:“堅果,你呢,別想太多,我去找城主聊一下你隊員的事情。”
吳建國轉過身,感激地說道:“謝謝隊長!”
三叔揮了揮手道:“都是兄弟,你這麼客氣幹啥!”
“螞蟻,你陪他聊聊,我走了!”
石油城,第三排中央的那棟建築二樓。
李宇踩着這波斯毛毯,然後又看了看那些精緻的陶瓷茶壺。
房間內掛着不少奢侈玩意,甚至還有一架電子琴。
這個司馬西,還真會享受啊
李宇如此感慨。
就在這個時候,三叔走了進來。
他看到這裡面的環境,也詫異了幾秒,但是他馬上神色就恢復過來。
搞得再好看有啥用。
“三叔。”
三叔對着李宇說道:“剛剛遇到大炮,他說你在樓上,我就過來找你。”
“我看大炮好像哭了啊,胸口有一個腳印,我想着也沒有其他人敢欺負他,就只有你了,你踹他幹啥?”
“他那麼堅強的人,跟着你那麼忠心,你能把他踹哭也真是.到底發生啥事了。”
李宇:“.”
我總不可能說大炮親我一口吧。
於是開口道:“他哭了?我剛剛沒看到。”
“事情是這樣的,就是他找我是因爲小遠的事情.巴拉巴拉。”
三叔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
“看來他不是被你踹哭的,這個大炮啊.”
三叔悠悠感慨,說他冷血殘忍吧,又會因爲這種事情哭。說他同理心強吧,他虐起人來讓三叔都有些心驚肉跳。
搞不懂。
三叔想了想,開口對着李宇說道:“正好,我也有個類似的事情找你。”
“哦?”李宇好奇地挑了挑眉頭。
“三叔你說。”
三叔組織了一下話術說道:
“吳建國之前在北境聯邦成立了一支特戰隊,那些隊員都是他從那個北境聯邦外城的流民中親自挑選,培養起來的。”
“剛纔我和吳建國過去找那個周生詢問他隊員的情況。”
“吳建國的那些隊員,被袁植的親戚田雲霄針對,現在處境不太好,我想到時候我們去北境聯邦,可以把他們撈出來。”
李宇沒有立刻給出回覆。
而是沉吟了半晌後說道:“他們還活着對吧?”
“對!”
李宇繼續說道:
“把他們撈出來倒不是什麼問題,不過就是多一句話的事情,我主要是想,如果一開始直接和他們說要人,袁植他們不給,可能還會對吳建國的那些手下造成麻煩。”
三叔想了想後問道:“那你怎麼打算?”
李宇開口道:“先禮後兵,師出有名。”
“我打算先讓他們把司馬西交出來,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他們應當去做。”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我們用藥劑圍城,後續就理所應當了。”
三叔皺了皺眉頭問道:“爲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用藥劑把北境聯邦圍了不就成了嗎?”
李宇開口解釋道:“我要的是整個北境聯邦,要徹底掌握北境聯邦,除了強大的威懾之外,人心也很重要。”
“起碼,我們要分裂他們內部。”
“不然,我們逼得越是緊,他們內部越是團結。”
“我想要分化他們內部,讓他們內部意見不統一,這樣我纔有掌控北境聯邦的機會,而且對於未來北境聯邦的管理也更加有利。”
李宇說了一大堆,三叔聽的很仔細。
他詫異地看了看李宇一眼,感慨了一會。
不得不說,李宇的想法很大膽。
蛇吞象。
雖然是一條巨大的蟒蛇,但是李宇的野心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三叔想了想後開口道:“讓誰去掌控,怎麼掌控?”
李宇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殺一批,打一批,拉一批。”
“至於讓誰掌控,好辦,就比如您剛剛說的吳建國的那些隊員,他們被袁植等人打壓,肯定是恨田雲霄他們這些人的。”
“另外他們外城那麼多流民,總有些一些想要往上走的吧”
三叔眼睛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緩慢地點了點頭說道:“行,你有決議就可以。”
“不過北境聯邦中這麼多人,實力這麼強,如果要徹底掌控,必須要削弱他們才行啊,不然反被鳥啄。”
李宇趕緊說道:“這是自然。”
兩人聊天的過程中,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另外一個可能,他們無法拿下北境聯邦的可能。
北境聯邦在他們口中,如同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雖然他們沒有這麼說,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已經有了這個意思。
如果是北境聯邦中袁植聽到了的對話,估計會氣的吐血。
與此同時。
北境聯邦。
司馬西回到了自己曾經的住所。
這裡的東西,在他離開北境聯邦的時候,大部分都被他搬走了。
他搬走之後,就被司馬東拿了下來。
此時,司馬西回來,司馬東讓人把這裡處理了一下,恢復了的原來百分之八十的樣子。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住所,司馬西內心感慨萬千。
出去一趟,除了剩下一架直升機,其他啥都沒有留下。
此時他縱然不想面對司馬東,可是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驕傲如他司馬西,也有低頭的一日。
想到這裡,他心中充滿了苦澀。
“小西,這裡都打掃好了,你看下和以前有啥不一樣,或者你覺得還有啥缺少的,我叫人給你補。”司馬東開口道。
司馬西搖了搖頭,低沉着說道:“已經很好了,大哥!”
司馬東聽到大哥這個字,又愣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浮現笑容,他只是有些不太習慣。
司馬西很久都沒有這樣稱呼他了。
司馬西看了看司馬東,然後又低着頭說道:“那架直升機就交給你了,但是沐陽,可以讓他繼續跟在我身邊嗎?”
話音剛落。
司馬東臉上笑容如花,如同冬天的陽光一般溫暖。
他笑着說道:“當然沒問題了,你別太客氣,我是大哥,只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