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樟樹基地。
老謝和黃徵等人在二叔他們的注視下,帶領着車隊從大樟樹基地甕城中駛出。
車隊浩蕩。
導彈車龐大的車身,碾壓過地面發出咔咔的聲響。
車隊行駛過後的路面,整體往下陷了五六釐米。
老謝自從加入大樟樹基地之後就沒有怎麼出過遠門,也沒有去過石油城。
但是黃徵他們十幾個不僅僅去過石油城,也在修縣的中轉站呆過一段時間。
有黃徵他們帶路,倒也不至於不認識路。
氣溫還是在零下,冰面沒有融化,只是溫度沒有之前那麼冷了,他們面臨的困難也少了一些。
車隊保持着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行駛。
前面有導彈車開路,把地面碾壓的比較平整,後面的車輛跟隨後在後面,也比較順利。
一場持續月餘的雪,讓整個大地都變成了白色。
大雪都過去了好些天了,但是流下來的積雪凝結成冰,依舊給人類造成很大的困擾。
從大樟樹基地到石油城,總路程達到了上千公里。
按照他們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起碼要行駛二十個小時。
冬日,白天時間只有10個小時,他們需要找到合適的夜晚駐紮點休息,加上路上解決意外的時間,諸如車輛出現拋錨之類的問題。
那他們每日行駛的時間只有不到6個小時,里程只有不到300公里。
也就意味着,他們從大樟樹基地出發到石油城,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
車隊保持一個特定的速度行駛,不疾不徐。
不出錯才能夠最大化節省時間。
滋滋——
“後面的車輛注意,前方經過村莊,有可能會有喪屍,大家小心。”黃徵拿起對講機聯繫後面的衆人。
受限於地形,他們只能夠走一些比較平坦的路面。
眼前的這一條路左右兩邊有一些建築。
這是一條近道,如果繞路的話可能就要多花三個小時。
黃徵以前走過這條路,雖然遇到過喪屍,但只有零星十幾頭出來打個招呼,然後被他們用車輛壓死,對他們的車隊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收到。”
“收到。”
車隊中的衆人紛紛回覆。
車隊緩緩駛入這個小村子。
安靜。
只有車輛行駛過的聲音,還有車輛輪胎碾壓地上冰塊的咔咔聲。
黃徵坐在導彈車副駕駛的位置,眼神盯緊了前面兩邊的房子。
或許是因爲車輛的聲音,吸引了兩邊房子中的喪屍注意。
吼吼吼!
幾頭喪屍突然從左前方的一棟房子中跑了出來。
“黃哥,我.”駕駛着導彈車的隊員開口道。
黃徵看到前面的那幾頭喪屍,面不改色地說道:“不用管,繼續往前行駛。”
“是。”隊員專心開着車輛。
導彈車高達3.5米,喪屍甚至連車窗都碰不到。
導彈車的輪胎更是經過特質的,能夠承受導彈的後坐力,非常耐操。
導彈車繼續往前,根本沒有搭理那幾頭衝過來的喪屍。
砰!
導彈車車頭將一頭喪屍撞倒,沒有受到一點損傷,還繼續往前行駛。
其他幾頭喪屍湊到車身上,扒拉着車身,但是導彈車依舊往前行駛。
看到前方又從建築中陸陸續續跑出來的二十來頭喪屍,黃徵不疾不徐地拿起了對講機:“前面遇到一小批喪屍,車輛跟近一些。”
他們這一次開出來的車輛,都是比較龐大的,而且馬力很強。
就連運輸的都是裝甲運輸車,這二十幾頭喪屍根本不夠看的。
如果是那種轎車或者緊湊型的SUV或許會被喪屍圍住,但對於他們駕駛的這種大車而言,毫無殺傷力。
黃徵甚至不想浪費子彈去射殺這些喪屍。
車隊浩蕩,平穩地穿過這一段區域。
後面的那些追逐的喪屍,到底還是沒有追上來。
“車隊報數。”穿過了這一個村莊之後,黃徵拿起對講機讓衆人報數,以免有人因爲故障落下。
“一號車彙報。”
“二號車彙報。”
“十八號車彙報。”
聽到車沒有少,黃徵放心地放了下了對講機,繼續擡起頭看着前方。
畢竟下了雪,縱然走過了多次這條路的黃徵,還是要仔細對比地圖和路面辨別,以免走了彎路導致浪費時間。
這條路是他們從石油城到大樟樹基地,反反覆覆摸索出來最快而且最少喪屍的一條路。
車隊就這麼保持一個不疾不徐的速度,持續往石油城駛去。
前一夜。
午夜十二點。
尹錫和柳偉等人熬夜指揮着建築人員,給外牆進行修補。
阻攔圍牆雖然現在可以頂住喪屍,但是不是長久之計。
尹錫一臉愁容,上一次石油城使用重炮轟炸的那幾炮對圍牆打出的缺口,纔剛剛修補好。
現在又出現一個大了數十倍的缺口,所需要的時間更長。
“媽的!難道我們面對石油城就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嗎?”尹錫鬱悶地說道。
與他一樣站在圍牆上看着吊塔移動,對圍牆進行修補的柳偉苦笑着說道:“還真沒有,沒有辦法,除非我們也能夠操控喪屍。”
兩人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喪屍,一眼看不到邊際,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種絕望感。
要是這些喪屍不離開,他們就只能被困在這座基地之中,哪裡都不能去了。
另外一邊。
王安和朝源兩人帶着數十人摸黑靠近司馬東所在的區域。
路邊原有的守衛消失不見,並不是沒有守衛,只是藏起來了。
他們在暗中看着王安他們慢慢靠近司馬西所在的那棟樓。
“隊長,那是袁植的人,我們真的不要攔下他們嗎?”黑暗中一個人開口道。
“服從命令,這是大少爺下達的命令,我們不要多管閒事.何況司馬西不交出去,他遲早會連累我們,你忘記這次喪屍潮是怎麼來的了嗎?”
“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司馬西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那袁植的那些人應該就是來抓司馬西的吧?”
“嗯看着點,如果那幫人要幹其他事,我們立刻阻止!”
“好吧。”
王安看着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人。
於是對着後面揮了揮手。
踏踏踏——
幾十人迅速衝向了司馬西的那棟樓。
砰!
司馬西房間的那扇門瞬間被踢開,衝進來幾個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
正在睡覺,穿着紅色小褲子的司馬西頓時醒了,就要打開牀頭燈。
幾盞燈光瞬間照着他的眼睛。
兩雙大手把他從牀上拉了出來。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司馬西驚恐地問道。
臉色煞白,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又做噩夢了。
這段時間他經常夢到類似的噩夢,但每次醒來都會發現自己躺在牀上。
“司馬西,穿上衣服跟我們走!”在幾個全副武裝戰鬥人員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對着司馬西說道。
“是你,王安,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司馬家的地盤!”司馬西尖叫道。
一張毀容的臉,此時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看起來尤爲可怖。
王安輕笑了一聲,對着司馬西說道:
“你覺得我爲何能夠進來,趕緊穿上衣服,跟我們走。”
司馬西聞言,面若死灰。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司馬東絕對會把他賣了。
可是當真的發生了這樣一幕,他還是難以接受。
“狗日的司馬東!兄弟,狗屁的兄弟,嗚嗚嗚——”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王安用一塊毛巾捂住了嘴巴。
“把他綁了,帶上他衣服,走!”
王安已經沒有了耐心在這裡等他把衣服穿好,這逼玩意不配合只能來硬的了。
司馬西奮力掙扎,但依舊拗不過旁邊的幾個戰鬥人員。“你們在幹什麼?放開他!”
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正是住在隔壁聽到了動靜趕來的沐陽。
王安挑了挑眉頭,開口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滾!”
沐陽聽到他這樣說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衝了過來。
他身上沒有武器,原本有的武器都被司馬東收繳走了。
此時只能搬起一張凳子朝着最近的一個人砸去。
轟隆!
那個人被砸到。
“放肆!”王安怒道。
拔出手槍對準了司馬西的腦袋,逼迫沐陽停手。
他接到的命令是儘量不要製造出太大的動靜,所以除非情況危急,不然他是不會開槍的。
沐陽看到王安用槍指着司馬西頭頂,頓時停了下來。
“別開槍!你們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沐陽怒道。
咚!
剛一直保持沉默的朝源用槍托直接砸在了他的後腦勺,把他給砸暈過去。
“廢話真多,要不是總督不讓我們殺人,我非要弄死你不可。王隊,咱們趕緊的吧。”
看到地上躺着的沐陽,王安把槍放了下來。
對着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說道:“帶走!”
那幾個戰鬥人員立刻把司馬西綁起來,然後押着他往外面走去。
“出來了,隊長,那個被蒙上頭套的人應該就是司馬西了吧?”
“嗯,咱們別多管閒事,讓他們走。”
司馬西被控制住,奮力掙扎,但依舊被帶走。
幾分鐘後。
莊雲喬來到司馬東的門外,敲了敲門。
篤篤——
“何事?”司馬東隔着門問道。
“司馬西已經被袁植的人帶走了。”莊雲喬開口道。
裡面沒有回覆,安靜了好一會,莊雲喬也沒有離開,靜靜地等待。
“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的。”通知完畢的莊雲喬轉身離開。
房間中。
司馬東從牀上坐了起來,愣愣地看着黑暗的房間發了一會呆,眼睛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最後躺了下去,繼續睡覺。
這個世界上,人很多。
有些人覺得親情最爲重要,但也些人對於親情不屑一顧,覺得權力更加重要。
不同的選擇,不同的道路。
總督府。
王安將司馬西關押在和禾豐他們同一個牢房中。
摘了他的頭套,王安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
然後也沒有給他鬆綁,直接丟在了地上。
牢房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窗外的月光照耀進來。
牢房內,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除了馬棟之類的吳建國的特戰隊員之外,還有他們的家人,一併都在這裡。
“看下是誰進來了。”昏暗中,禾豐瘸着腿走了過來,蓬頭垢面的。
他們這些人已經被關在牢房中有好幾天了,整日不見陽光,看起來有些像野人。
明盛和馬棟拉着地上的司馬西到了月光下。
透過明亮的月光,他們看到了司馬西那張臉。
司馬西的嘴巴被一塊布條堵住了,此時看着月光下的明盛等人,用力的掙扎。
眼神中滿是驚恐。
“呦呵,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司馬小少爺啊,小少爺,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馬棟認出了司馬西,頓時嘲諷道。
在北境聯邦中,幾乎沒有人喜歡司馬西。
這玩意當初司馬亮還活着的時候,在北境聯邦爲非作歹,得罪了許多人。
以前和馬棟還結過樑子,不過那個時候司馬西是高高在上的司馬家小少爺,馬棟只是一個從外城中挑選出來的特戰隊隊員。
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當初的馬棟面對司馬西,只能夠忍下了那口惡氣。
誰曾想,此時風水輪流轉,司馬西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和他們一起被關在牢房之中。
嗚嗚嗚——
司馬西奮力地掙扎,由於嘴巴被堵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司馬西雖然品行很差,但他不是個傻子,這幾日石油城打上來,他自然也聽說了外面的傳聞,不然他也不會不出門躲在房間中。
可馬棟等人,幾日之前李宇他們剛剛到來的時候,馬棟他們就被控制住了,然後關在了牢房中。
這幾日雖然也聽到了外面炮聲,但他們並不知道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麼。
禾豐站在司馬西的面前,由於揹着月光,讓司馬西無法看到他的臉。
“把他嘴巴里的東西拿出來,我要問他一些事情。”禾豐開口道。
馬棟撇了撇嘴,然後將司馬西口中的布條拉了出來。
呼呼呼——
司馬西大口大口地喘氣,有些戒備地看着禾豐幾人。
“你們要幹什麼!?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司馬西往後挪動着身體。
當他手腳都被綁住,根本挪動不了多遠。
禾豐蹲了下來,在蹲下來的時候,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的腿還是沒有好徹底。
“說,你怎麼進來了?這兩天外面的炮聲是怎麼回事?”禾豐語氣有些森然地問道。
司馬西眼睛轉了一下,信口亂說道:“呵呵,能有什麼事情,無非不就是袁植他們在演練嘛.”
“不可能,今天的槍聲密集程度,損耗的彈藥不會是個小數目,演練?袁植怎麼可能捨得。”馬棟忍不住說道。
禾豐幾個也不是笨蛋,聽到司馬西說的話自然不相信。
“給他點顏色嚐嚐。”禾豐淡淡地說道。
“好嘞!”馬棟開心了。
左右找了找,牢房中也沒有利器。
於是他喊來明盛,“幫我堵住他的嘴。”
然後便用用手,擰向司馬西的耳朵,來了個720度大轉彎,然後往後一拔。
似乎不太過癮,又用拇指和食指捲起來,用關節部位,擰司馬西的胸口皮膚。
嘶!
司馬西強烈抖動,奮力呼喊。
但奈何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響。
禾豐很想知道這些天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對着馬棟說道:“差不多就得了。”
然後又轉向司馬西問道:“你要是聽話,就點頭,不聽話就繼續。”
司馬西連忙點頭。
明盛鬆開了他的嘴巴。
“痛痛!痛死我了!你踏馬!”
還沒等他說完,馬棟又伸過手來。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司馬西連忙說道。
“說,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了?”禾豐幽幽地問道。
司馬西咬着牙說道:“石油城的人因爲我之前帶人過去.現在喪屍圍城所以.”
他大概講了一下。
馬棟嘲諷道:“呵呵,難怪,這麼大的禍端都是你惹下的,活該!”
旁邊的禾豐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眼睛微微一亮,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兄弟們,隊長帶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
馬棟一頭霧水問道:“啊,這和我們有啥關係?”
禾豐笑着說道:“因爲我們和這個司馬西一起被關在這裡。”
“既沒有弄死我們,又把司馬西關進來,你想,大樟樹基地的高層和咱們隊長是什麼關係,隊長是什麼樣的人,他要是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此言一出,牢房中的衆人頓時歡喜,但他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黑暗中,他們眼睛明亮閃爍。
他們燃燒起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