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
他們來到石油城的附近,但是他們沒有靠近,而是在距離石油城三十公里之外降落下來。
現在他們北境聯邦與石油城撕破臉了,要是降落在石油城附近,萬一被他們打下來就完蛋了。
直升機降落。
範海洋讓手下給禾豐等人鬆綁。
“就到這了,禾豐,你去過石油城知道怎麼走,你們就在這裡下吧。”範海洋對着禾豐說道。
禾豐看着範海洋,又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人,臉上難以掩蓋的激動。
“我們走!”禾豐一瘸一拐地往石油城的方向走去。
“等等!”範海洋突然叫住他。
禾豐聞言有些緊張地扭過頭,看着範海洋,想着他們是不是臨時改變主意了。
只見範海洋指着被丟在雪地上的司馬西說道:“你們順便把他也帶到石油城去吧。”
呼——
聽到只是要帶上司馬西,禾豐鬆了一口氣。
於是點了點頭,對着範海洋說道:“沒問題。”
範海洋遲疑了一下,丟了一把手槍給禾豐道:“路上可能會遇到喪屍,伱們小心點吧.”
這樣做,他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眼下北境聯邦對石油城,勝算很低,未來北境聯邦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留個善意,或者未來可以爲自己爭取點什麼。
禾豐有些詫異地接了過來,深深地看了範海洋一眼。
當初他們一同從石油城返回北境的時候,雖然田雲霄針對他們的時候沒有幫他們講話,但起碼範海洋沒有在袁植面前添油加醋。
“謝了。”說完,他便把讓馬棟將司馬西腿上的繩子鬆開,然後推着他往石油城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們慢慢走遠,範海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上了直升機。
剛剛送給禾豐那把手槍的時候,袁友之就在旁邊,他有一些遲疑,但是他還是送了。
袁友之是袁植的堂弟,這一次回去袁友之很有可能會給打小報告,但是他也有應對說法。
畢竟禾豐等人距離石油城還有那麼遠一段距離,又沒有交通工具,只能夠通過雙腿走過去,路上很有可能會遇到喪屍。
他們手上又沒有武器,萬一遇到喪屍很難解決。
最關鍵的是,現在北境聯邦內憂外困,袁植不太可能會再對他進行太大的處罰。
“走,回聯邦。”範海洋對着衆人說道。
袁友之看着範海洋的背影,眼神閃爍。
禾豐一行人往石油城的方向走。
禾豐由於腿受傷,走路一瘸一拐的,加上隊伍中也有一些年紀小的家人,拖累了整個隊伍的行走速度,所以他們行走的速度並不快。
頭頂太陽,卻依舊寒冷。
馬棟用一根繩子套了個圓環,套在司馬西的脖子上,像是拉着畜生一般,走在前面拉着。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馬棟早就被司馬西殺死幾十次了。
下了直升機一個小時了,他們才走了不到4公里,司馬西感覺小腿上的屎粑粑被凍住,走起來刮他的小腿,於是想要停一下,卻被馬棟一把拉住。
“我說,你可別搞事情啊.”馬棟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司馬西。
這一路上,司馬西也曾賴在地上不走,都被馬棟用一些方法逼迫他走。
看到馬棟警告的眼神,司馬西想起剛纔馬棟對他做的事情不寒而慄,於是只能乖乖跟在後面,不敢再起歪心思。
路上,他們也在山林中撿了一些木棍,然後折斷,木棍的一頭有些鋒利,以此作爲他們遇到喪屍的反擊武器。
“全體休息五分鐘。”禾豐眉頭緊皺,對着衆人說道。
他的腿當初被田雲霄活生生打斷,要不是當時有醫療包,他的腿早就發炎,人早就沒了。
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好利索,走了這麼久的路,他的腿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馬棟,明盛,你們聽我說。”禾豐找到兩人開口道。
“我們要是這樣的速度走,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夠到石油城,要是到了夜晚還沒有到石油城,我們在外面就危險了。”
“這樣,你們幾個走的快,先去石油城,然後找到隊長之後帶人來接我們。”
禾豐一邊說着,一邊喘着粗氣,呼出白色氣息。
馬棟連忙搖頭道:“不行,萬一我們走了,你們後面遇到喪屍怎麼辦?”
明盛也接過話頭說道:“對啊,我們幾個走了,誰來保護大家。”
禾豐看着兩人說道:“不是還有順天他們幾個嘛,你們兩個跑的快,就你們兩個去,這個給你,路上防身。”
說着,他把剛剛範海洋交給他的槍遞了過去。
馬棟和明盛兩人沉默不語。
禾豐看了看天色,看樣子已經是下午了。
於是有點生氣地說道:“隊長走的時候,是不是讓我管你們,你們難道不想聽命令嗎?馬棟,你看看你父親年紀那麼大了,怎麼走的快啊,還有明盛,你妹妹才十一歲,她怎麼走的快!”
馬棟和明盛兩人聽到禾豐這樣說,只好接受。
“我們有這個,槍就留給你了,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馬棟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親,低沉着聲音說道。
禾豐搖了搖頭還要把槍遞過去,“你們拿着吧。”
“都說了我們有這個木棍,況且我們跑的快,即便遇到喪屍,我們總能跑得掉吧。”馬棟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一根木棍說道。
“行吧,你們快去吧。”禾豐開口道。
隨後,馬棟和明盛兩人各自到隊伍中和自己的家人說了幾句,便紮緊鞋帶,拎着木棍往石油城方向狂奔。
他們之前在吳建國手下,接受了整整兩年的特訓,所以身體素質頗爲不錯,當初吳建國挑選他們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堅韌的性格和健壯的體魄。
兩人玩命地狂奔,二十多公里,比半馬距離稍微長一些,一般人跑完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此時雪地的環境,他們會受到一些影響,而且前陣子他們也在河道那邊飽受折磨,體能下降了不少。
兩人沒有廢話,認準了石油城的方向,玩命狂奔。
他們早一點抵達石油城,就能夠早一點帶人過來去接禾豐等人。
耳邊呼嘯的寒風吹過,凍得他們耳朵通紅。
手中的木棍,也在奔跑的時候嫌影響奔跑的節奏和速度,早就丟掉了。
他們兩人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石油城。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站在山頂上,看着遠處的石油城,心中激動萬分。
這裡距離石油城只有不到十公里了,最後的衝刺。
兩人繼續狂奔。
由於沒有呼吸面罩,冰冷刺骨的寒風直接被他們吸進肺腔之中,讓肺部和喉管異常難受。
縱然如此,他們還是不敢停下來,早一點到達,他們的家人就能夠早一點安全。
瘋狂衝刺。
從山上下來之後就是一片平地了。
他們在平地上狂奔,希望石油城的人能夠看到他們。
石油城。
哨塔之上。
東臺拿着望遠鏡四處查看,放下,然後對着身旁的蘇遠說道:“無人機會用了嗎?”
蘇遠把無人機操控到一個兩百米的高度,隨意的做着各種高難度動作。
懸停,急飛,急轉,翻轉。
得心應手。
東臺看到他玩無人機這麼溜,於是笑着說道:“你以前玩過嗎?”
“沒有,我這是第一次玩,挺有意思的。”少年的臉上浮現起笑容,看起來有些純真。“哈哈哈,年輕人用這玩意就是比我們玩的好,你是有天賦的。”東臺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段時間,他也對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很有好感,學啥都很快,關鍵是還非常懂事,機靈。
也不記恨之前自己對他的審訊。
正在這個時候,東臺突然聽到對講機中傳來的隊員的聲音:“12點鐘方向,大約七公里之外,有兩個人正在朝着石油城過來。”
東臺連忙把望遠鏡放在架子上,趕緊看去。
視野之中,正好有兩個人朝着石油城方向跑來。
“這兩個人有些熟悉啊”看着馬棟和明盛,東臺心中暗道。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刻拿起對講機聯繫李宇:
“城主,外面有兩個人跑過來,有可能是北境聯邦送過來的,吳哥他們的隊員!”
滋滋——
“石油城缺口修補的事情必須要加快”
會議室中的李宇正說着話,就被對講機中東臺的聲音打斷。
會議室中的衆人都聽到了東臺的聲音。
唰!
三叔突然站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他要去找吳建國。
李宇聽到東臺的聲音後,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閉着眼眯了幾秒鐘。
然後這纔對着衆人說道:
“加強戒嚴,防空高射炮和高射機槍準備。”
“老畢,你們現在立刻去直升機那邊待命,收到我的消息後立刻起飛。”
最後纔對着東臺說道:“好,我知道了,現在就過來。”
他之所以這樣,就是擔心這其中有詐。
人都送到了,那麼直升機呢?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放鬆。
會議被中斷,石油城進入一級警戒狀態。
李宇和蕭軍幾人剛從會議室中走出來,就看到三叔帶着吳建國走來。
吳建國臉上看起來平靜,但內心早已掀起了波濤。
李宇看了吳建國一眼,對着吳建國說道:“吳叔,正好我們一起過去看下是不是您的隊員。”
“嗯!”吳建國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
隨着東臺對李宇說出那一聲之後,東臺旁邊的蘇遠手一抖,無人機差點掉落下來,他趕緊凝神靜氣,將無人機速降下來。
這纔對東臺問道:“我姐是不是也來了,讓我看看。”
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激動和欣喜。
東臺讓開位置給他看望遠鏡中那兩個人,開口道:“可能你姐在後面。”
蘇遠沒有從望遠鏡中看到自己的姐姐,原本有些失落,但是聽到東臺說的這句話,頓時握緊拳頭說道:
“對,一定在後面,一定在後面!”
一張臉由於太過於激動,通紅。
就在這個時候,李宇帶着吳建國和蕭軍他們上來了。
“城主。”
“城主。”
東臺和蘇遠幾人連忙說道。
蘇遠看到李宇後,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點,又敬又畏地看着李宇。
李宇淡淡地看了一眼蘇遠,對着他們微微點頭,然後對着吳建國說道:“吳叔,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隊員。”
隨後又指向望遠鏡。
“好。”吳建國沒有廢話,點頭後便直接站在架子前使用望遠鏡看去。
這一眼,他就認出了馬棟和明盛。
嗓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是他們,就是他們!”
李宇笑着點頭道:“那就好,蕭軍派出車去接。”
吳建國連忙說道:“我也去。”
“好。”李宇沒有拒絕他這個提議。
很快,早就準備好的一輛車開來,蕭軍和吳建國幾人上車。
轟轟——
駛出。
遠處。
馬棟跑着跑着,看到石油城中開出了一輛車,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明盛,他們看到我們了,看到了!”
“呼呼——”明盛慢慢放緩了步伐,大口地喘着粗氣,眼睛中帶着期盼和渴望。
他們上一次過來看到石油城的時候,是帶着戒備的。
可這一次,他們卻包含着渴望和期盼。
只有石油城才能夠救下他們,事實也是如此。
他們可以猜想到,北境聯邦之所以送他們過來,是看的石油城的面子。
他們知道,肯定是吳建國給石油城提議救下他們,但是,石油城面對這麼大的北境聯邦,能夠把他們撈出來,這個恩德太大了。
一個是他們生活了幾年的北境聯邦,一個是當初還是敵人的石油城,對他們的差距大到離譜。
他們這麼些年,對聯邦不說功勞,也是有苦勞。
對於北境聯邦之前也有感情,但是袁植對他們的做法,將他們的那一份感情無情撕碎了,一度瀕臨死亡的經歷讓他們無比痛恨北境,痛恨袁植,還有田雲霄。
轟轟!
車輛轉瞬即至。
兩人看着從車上下來的吳建國,眼眶通紅,大喊着隊長。
兩人就像是在外面漂泊了許久的遊子,在外面受到了欺負,回到家看到了自己的長輩,那種委屈感一下涌上心頭。
回想這段日子,在北境聯邦的河道中修理,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面對田雲霄各種針對,他們都沒有示弱。
可在看到吳建國的這一瞬間,所有的堅強,都融化了。
吳建國臉上的肉抖動,走過去,用力低地抱住兩人,拍着兩人的肩膀說道:“都怪我,讓你們受苦了!”
馬棟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
“不怪你,只怪田雲霄,還有袁植那個老傢伙,隊長你離開時對的,要不是這樣我們還看不出他們噁心的真實面目。”
“禾豐他們呢?”吳建國連忙問道。
馬棟聞言趕緊說道:“他們走的慢,在後面,我們先過來報信,隊長,能不能派人去接他們啊?”
吳建國想了想後說道:
“應該可以,不過我先帶你們去見一下我們城主。”
“行。”兩人點頭道。
上次他們來石油城就沒有看到李宇。
這一次終於可以見一見這個神秘莫測的大樟樹基地城主了。
帶着急切和忐忑的心情,他們立刻上了車。
車輛啓動,往石油城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