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樣?”季雲問道。
“綁架呢,肯定是一個誤會,你也看出來了,手段是可能粗魯了點,頂破天也只是個限制人生自由,一碼歸一碼,他就算是成立了,你把人打成這幅樣子,他要告你,你打人卻是事實,你估計也得到裡面去蹲着。”說完這些話,江華目光落在了壽彩環和池之慧的身上,接着道,“兩位姑娘,你們老師擔憂你們安危,確實衝動了些……”
壽彩環和池之慧都不敢說話,但目光卻落在了季雲的身上。
她們確實擔心季雲被這些人反咬一口。
“沒事的,我都避開要害了,伱送他去醫院,最多鑑定個輕傷。”季雲卻說道。
江華此時轉過頭去,目光帶着詢問式的望着那位私人醫生。
那位私人醫生朝着江華點了點頭,表示對方說的確實沒有問題。
這打人的,是個行家!
主打的是讓人痛不欲生,你要說治不好,那不太可能。
“這樣吧,人你也打了,我讓他傷養好了之後親自登門道歉,我們就不等警察了,你先送兩姑娘回去休息。”江華開口說道。
說着這番話的時候,江華再次點燃了一根菸。
這時,大廳裡那些原本都散了去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聚了起來,一個個眼神凶煞的盯着季雲和兩個女生。
“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我知道羅耀的事情讓你對我有點成見,但真沒有必要上綱上線,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同學,更是老街坊,以後都在嵐城生活的,犯了錯教訓一頓就是了,非得把事情鬧到蹲號子,你想啊,羅耀最多也就進去個三年,三年後出來他要是狗急跳牆呢,要是懷恨在心傷害你和樓雨呢,我這不也是爲你們着想嘛。”江華抽了一口煙,接着說道。
“行吧,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事就這樣算了,反正我也打舒坦了。”季雲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和江華糾纏下去。
在別人的地盤坐下來談是很不明智的。
季雲很清楚,現在的江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狠角色。
要自己一個人在這,季雲倒沒有什麼可退讓的,考慮到壽彩環和池之慧,還是儘快離開這裡。
“這就對了嘛,那就不要麻煩警員同志了,回頭我再教訓教訓姓謝的這傢伙,對女孩子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就是不能動粗,是吧。”江華笑呵呵的說道。
季雲是懶得和這個傢伙再說一句廢話了。
帶着兩個女生走出了俱樂部,季雲使用了手機軟件叫車。
不巧的是,那位出租車師傅又折了回來,看到季雲帶着兩個女生上了車,立刻對季雲豎起了大拇指。
“小夥子,真男人啊!”出租車師傅說道。
“路被淹了,能開回去嗎?”季雲詢問道。
“去榕山大學的話,我們從外環走好了。”出租車師傅說道。
“恩,那就從外環走吧。”
“兩姑娘沒事吧,哎呀,這裡面的人欺行霸市很多年了,明面上一個個好像成功人士,暗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噁心人的事情,往後一定不要和他們打交道啊。”出租車師傅說道。
季雲剛纔也看了兩個女生的狀況,應該就是捱了幾個耳光。
只不過,她們應該確實被嚇着了,畢竟這輩子還沒有過這樣的遭遇。
……
雨仍舊下個不停,哪怕是外環也有不少地方都因爲積水而擁堵了。
車子開了很久才抵達了榕山大學。
考慮到謝宇還有可能繼續使用類似的手段,季雲也是讓王明修將兩個女生安排在教師的公寓裡暫住。
“老師,謝宇身上可能有命案。”終於,一直沉默着的池之慧說話了。
“爲什麼這樣說?”季雲不解的問道。
“謝宇以前一直跟着一個姓劉的老闆,他之前威脅我不要報警的時候,也暗示過我,他曾經殺過人。”池之慧說道。
“他們這羣人都會用這種方式去恐嚇你們的,他這些話說明不了什麼。”季雲搖了搖頭。
每個在道上混的,都喜歡以殺過人自居,這種情況季雲倒是見得多了。
“有一次他喝醉酒了,正好是那個姓劉的老闆叫他做什麼事情,他非常的不情願,我聽到他說了一些話,好像是他處理掉了一個對他們造成了很大威脅的人。”池之慧說道。
“是那個姓劉的指使謝宇做的?”季雲詢問道。
劉赤,據季雲的瞭解,他們這羣人的大老闆就是一個叫劉赤的傢伙。
此人極其低調,做事情也異常的有分寸,認識他的人都以爲他是一個非常儒雅的商人,待人寬厚友善,可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傢伙其實掌握着嵐城絕大多數灰黑色產業,從事着這些產業的人,基本上都是靠着他吃飯的!
這個劉赤非常狡猾。
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他是這個團伙的首腦,甚至他一次都沒有進入過警方的名單。
要剷除這羣盤踞在嵐城的惡臭人士,就一定要把這個劉赤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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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雲也算是遊離在這些人周圍個把月了,卻一次都沒有見到這個劉赤,更不用說抓住這個劉赤的把柄了!
如果說,這個謝宇是非常早就跟着這個劉赤在做事情的,那麼還真有可能幫劉赤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個能夠在嵐城讓那麼多人都信服的首腦,甚至大量培訓“遵紀守法”的黑牛,那麼這個人不可能沒有幹過一些大事情,否則早就被更狠辣很歹毒的嵐城年輕團伙給取締掉了。
所以這種人不沾一點刑,季雲怎麼都是不相信的。
“你的意思是,謝宇對他們老闆劉赤已經有所戒備了?”季雲問道。
“嗯,他很多次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辱罵他老闆,還說什麼大不了魚死網破的話。”池之慧說道。
“那個劉赤就是這個團伙的首腦,假如能夠通過謝宇扳倒他的話,那嵐城警方可以進行一次非常徹底的淨城行動。”季雲說道。
陳奉那天特意和季雲談話,其實就已經表明了嵐城執法人員的態度了。
他們同樣想狠狠的打擊掉這羣盤踞在嵐城的惡臭人士,奈何這羣人逐漸變得精明、狡猾,手段越來越高明不說,還已經懂得用各種光鮮的外衣來僞裝成良好市民,僞裝成對社會有貢獻的成功人士。
所以無論多少次突襲行動,最後的結果往往就和之前地下拳擊館那樣。
很難一鍋端。
除非有機會能夠把他們的老大劉赤給處理掉。
羣龍無首後再將他們各個擊破,這樣纔可以還嵐城一個真正的文明之氣。
“那天我本來是在上網課的,他突然發酒瘋闖進來,我害怕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偷偷打開了攝像頭……”池之慧小小聲的說道。
“你把他那天發酒瘋的話都錄下來了?”季雲有些意外的道。
“嗯,我平常都會開錄製軟件的,方便複習網課的內容,後來你們不是將我安頓到教師宿舍裡了嗎,我想起了我筆記本里還有這些東西,就打算回宿舍去拿,哪知道他早就派人在宿舍那裡蹲我了。”池之慧說道。
“那他知道你錄製的事情嗎?”季雲立刻問道。
“他不知道,他純粹是因爲我不再回他信息而生氣。”池之慧說道。
“筆記本在哪,還在宿舍裡嗎?”季雲問道。
“在的!”池之慧點了點頭。
“那我陪你去拿。”
……
直接前往了池之慧的宿舍。
進了宿舍,季雲發現池之慧的電腦被她藏在了一件很厚的衣服下面了。
拿到了這檯筆記本,季雲忽然間想起了杜歡盛和自己說過的話……
好像有那麼一個人,也曾在審問的過程中不小心說漏了嘴,表明他們參與過某一次命案。
那這個謝宇所說的事情,會不會與杜歡盛說的那個命案是同一件呢??
季雲打開了筆記本,並查看了電腦裡錄製下來的內容。
攝像頭是在酒店房間的書桌上,而謝宇卻是在酒店浴室裡打的電話,只能夠看見他模糊的身影和聽見他有些惱怒的聲音。
與池之慧描述的內容基本上差不多。
謝宇好像確實涉及了某次命案,而與他通電話的人也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劉赤。
非常可惜的是,這視頻並沒有實質性的內容。
首先無法證明跟謝宇打電話的這個人一定是劉赤。
其次謝宇說話很含糊,迴音非常大,他們的談話內容也都沒有明確的表明一定是殺了人……
說白了,這個視頻只能夠作爲偵查的方向,不能作爲證據,連佐證都算不上。
當然,它也不是毫無用處。
很快他們就要對謝宇動手了。
回頭將這個視頻交給杜歡盛,這樣興許可以帶給他們一個新的偵破方向,指不定就挖出了更多的事情來,讓這個黑色鏈條上的人頃刻間瓦解!
“雖然不能做證據,但這東西也有大用途。”季雲將筆記本給小心的收好。
“嗯,嗯,那就好。”池之慧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似乎能夠幫上忙,她也能夠安心很多。
這種東西,給警察用處確實沒想象中那麼大。
壓根就不是證據,甚至直接把當事人帶到局子裡審問,他們也可以辯稱是街頭鬥痕說的一些唬人的話而已,何況謝宇還是喝醉酒的狀態。
可這種東西其實還有另外一種用途。
那就是自己複製一份,然後稍稍剪輯一下再寄給劉赤。
有沒有做,劉赤自己心裡最清楚。
所以當劉赤看到這個剪輯內容的時候,必定會覺得是謝宇在要挾他。
接下去謝宇會是什麼下場,那就很值得期待了!
反正季雲是熱心市民,叔叔們不能用的手段,自己卻可以!
攻心這種事情,季雲也是最擅長了!
指不定還有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