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歡盛、蔡濤、吳凱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到，我們先上桌吃飯吧。”季雲見人也差不多齊了，於是略帶幾分心滿意足的說道。
黃翠翠自覺的坐到了靠季禾山的那一側，也算是挨着他坐。
當她將圍裙解去，坐下來的時候望着對面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時間也有些懵。
這些也是季雲救過的女孩們嗎？？
都要以身相許？
那往後過年，可真的非常熱鬧了啊。
“大家新年快樂！”季禾山舉起了自己的小酒杯道。
“新年快樂。”
“自從離開了立雪中學，我感覺季雲成天魂不守舍的，大概是和我一樣都比較懷舊吧，時隔這麼多年，能夠看到你們相聚在我家中，看到這小子總算找到魂了一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我也替他感到高興，真誠感謝幾位的到來，讓我們這小小的老房子有了溫度，有了過節的熱鬧，有了更多對來年的期待。”季禾山在一飲而下之前，也是說了這樣一段話。
季雲手舉着可樂杯，一時間更是感動得稀里嘩啦。
還得是爹啊！
關鍵時候沒有拆自己鏈子。
甚至還幫自己說出了心裡最想說的話。
作爲一個被困在同一天無比漫長時光的人來說，季雲對她們更多的是一種親情，視作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季雲頂風作案也要在今天將把天她們請到家裡來……
要知道，這個中國每年都會過的極具慰藉人心靈的除夕，季雲其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重見天日之後，季雲明白自己需要一點點的將那些疏遠與偏移的關係給經營回來，然後真誠的向她們每個人表達忠心的感謝與超越男女之情的愛意。
少了她們任何一個，自己都無法活着從日食那一天走出來。
季雲明白，自己龐大的情感與錯綜複雜的記憶確實給當時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小季雲帶來了很大的精神衝擊。
十年光陰，他處理成這副樣子，讓女孩們都離自己而去，這個也不能怪他。
沒住在精神病院已經非常不錯了。
可既然已經完全甦醒了過來，季雲就會竭盡全力去維繫……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並且每個姑娘對自己的恨意並沒有真正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季雲這次頂風作案的心態，無非就像是一位老人，又哪裡還有什麼過分的追求，無非是希望過年的時候每個孩子都可以回家過年，所以即便樓雨沒有出差，季雲也一樣會這樣做。
事實上季雲有那麼一種感覺。
他能夠感覺到或許無論是樓雨、秋暮、沈滄滄、南夢淺，她們或多或少都有捕捉到了自己這份“真實意圖”，絕不僅僅是要佔有她們，是一種更復雜的感情，所以也對自己有着幾分縱容。
大概連她們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非要對這個大渣男如此縱容，但季雲卻清楚。
所以季雲是真的很在意這久違的除夕，也正如季禾山說的那樣，感覺自己終於找回了魂。
原本季雲還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場，畢竟沈滄滄和秋暮之間還是有很大恩怨的，而南夢淺應該也是在今天見識到了自己的真面目……
季禾山的這番話，卻真的很好詮釋了自己所有想說的。
這讓季雲一時間老淚縱橫，喝着那甜甜的氣泡可樂卻不亞於五十多度的烈酒，真的不知該再說什麼更好。
“這第二杯，敬你們三位，感謝你們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兒子季雲的照顧……”季禾山看到這個大男人在一旁居然有點哽咽不知怎麼說話，於是也是再一次倒上了酒，敬向了三位姑娘。
季禾山又怎麼沒看出來，自從重新和這些姑娘們聯絡之後，今年的季雲整個人都陽光開朗了起來。
“唉，你們是不知道前些年季雲那消沉的樣子，他這個當爹的都擔心他精神上出點什麼問題……”季禾山接着說道。
“是不是誇張了點？”季雲調整好了情緒，開始阻止季禾山去扒自己的糗。
“一點都不誇張。”季禾山說道。
“我覺得伯伯說的是事實。”作爲精神病的專家，南夢淺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看吧，你就不要狡辯了。我感覺應該是那場心臟手術讓你終於想通了很多事情……人生嘛，其實很短暫的，如果真覺得有遺憾去糾結它是沒有用的，不如坦坦蕩蕩的面對，反正自從那次手術之後，伱心態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季禾山做出了評價道。
季禾山平日啥也不說。
但卻將季雲一切行爲看得非常清楚。
手術之後的季雲，心態真的變了很多。
沒有那麼迷茫，也沒有那麼多困惑，有的只是一顆要尋回當年的初心。
老話也常說，鬼門關走過一招，確實會讓很多人性情大變的，一般都是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
“什麼手術？？”沈滄滄卻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並不太瞭解這件事。
儘管季雲有提到，他是在醫院被救活的，沈滄滄卻一直覺得那是季雲接近她現女友的手段。
事實上秋暮也對那場手術不是很瞭解。
“就大概半年前，哦，那天有一場日食……應該是對日食有恐懼症吧，他從救援組織那接到了一個護送心臟的緊急任務，結果自己在醫院誘發了心臟病，那天正好是樓雨提前一天到醫院上班，她是心臟方面的主治醫師，從鬼門關將季雲給撈了回來。”季禾山也將這段事情道了出來。
其實季禾山一直都知道，那場手術危險性極高，季禾山到現在都還後怕，畢竟他曾經就有一個心臟病離世的妻子。
事實上，季禾山也理解爲何季雲要那麼拼命的護送那顆心臟，本以爲他當時那麼小並不記得……
“那……那我敬你一杯，謝謝你救了季雲的性命。”這時，沈滄滄也舉起了杯子，忽然之間釋懷了很多。
自己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爲季雲就是見色起意、喜新厭舊，不曾想原來是樓雨救回了季雲的性命。
面朝着南夢淺，沈滄滄忽然間明白這要放在古代，正妻之位是不可動搖的了。
女俠沈滄滄算是服輸了，所以也不扭捏作態，給姐姐敬上一杯酒。
南夢淺臉頰上寫滿了驚訝。
一旁的秋暮也是感覺尷尬的要看不下去去了，於是急急忙忙的去拉沈滄滄的袖子，好讓她坐下。
“咳咳，剛纔季雲沒介紹嗎，這位是南夢淺老師，季雲在榕山大學的同事。”季禾山說道。
“啊？？”沈滄滄意識到自己可能認錯人了，頓時臉頰火紅火紅的了，連脖子都變成了粉霞色。
哎呀！
丟死人了！
好不容易鼓起這麼大的勇氣去表現出跟人家一樣的氣度。
結果人根本不是樓雨。
那樓雨在哪裡啊？？
她既然救了季雲的性命，這頓年夜飯她不是最有資格坐在這裡的嗎？？
“共飲一杯，共飲一杯。”季雲急忙舉起了酒杯，給沈滄滄化解一下這腳指頭要摳出三室一廳的尷尬！
“吃餃子，吃餃子……”
“來，這魚也不錯。”
“我喝點果汁緩一緩。”
“說到日食，我記得十年前的日食天，也是你們將我從火裡救出來的，我敬你們父子兩一杯……我還聽說你們這十年來你們救了不少人，大概這就是老天爺都覺得你們應該幸福長壽。”黃翠翠想起了這件事，於是站了起來非常鄭重的要敬酒。
南夢淺是早上就過來的了。
確實如黃翠翠說的那樣，從早到晚就有從全國各地寄過來的一些禮品，都是如黃翠翠這樣的人，在表達他們的祝福與感謝。
只不過，南夢淺有些奇怪。
爲什麼要說季雲有日食恐懼症？
一個人對某個事物有恐懼症，就表明他之前有相似的經歷帶給他極大的心靈衝擊。
日食事物這種可不常見啊，嵐城可以觀測到的上一個日食，似乎也就是在十年前，南夢淺記得那是一個日環食，自己也正好是在立雪中學執教。
而今天到場的，基本上都是立雪中學的。
黃翠翠是在十年前的日環食裡被從火裡救出來的……
而季雲在前不久的日全食中，護送了一顆心臟，差點殞命，在那之後季禾山也表示季雲心態變化了不少。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從業這麼多年，南夢淺見過無數奇奇怪怪的人，這些人精神世界甚至無法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可儘管季雲從未講過他的精神世界是如何，但南夢淺能夠感受到季雲的非同尋常，包括他對待今天到場的女孩們的感情，竟與自己當初做出的“親情感”判斷也一致。
可對於一個二十六歲的人而言，又怎麼可能與那麼多人產生這樣複雜的情愫？
如果說，自己對季雲的感情和感覺還可能存在着一種偏差，那麼今天到了這裡，看到另外兩個女孩，南夢淺便不會再對自己的判斷產生質疑了。
用不太科學的方式來表明的話。
就像是有上一世。
或許上一世自己確實是和這個男子相濡以沫，自己喝下了孟婆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他卻好像對孟婆湯免疫了，帶着上一世的情感和所知投胎到了這裡，找尋着自己。
其他女孩也是如此。
他像是一個帶着三生三世記憶的人……
濫情者、大渣男、有違人輪道德等等這些詞彙還真無法和這位病人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