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尚風自來熟地當先走入內堂,看到裡面端坐在桌案後的一名肥胖中年人,立馬開口笑道:
“呵呵,段長老,一別多年,您風采依舊啊。”
後者聞言,臉頰上的肥肉抽了抽,並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道友即是故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看在故交的份兒上,能辦我一定幫你辦。”段長老掃了他們兩人一眼,淡淡說道。
“段長老爽快,我們二人要去白帝城一趟,想從您這裡預定兩個傳送名額。”南尚風開口說道。
“哦,爲了這個啊……這事兒倒是不大,可……近來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這不太好辦啊。”段長老眉頭皺起,一副很是爲難的樣子。
“段長老,都是熟人,我們自然是不會讓你爲難的。”南尚風說着,取出了一個儲物袋,放在桌案上,輕輕拍了拍。
段長老幹咳了兩聲,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擡手壓住了儲物袋。
稍一探查之後,他眼眸一亮,顯然是對南尚風給的東西很滿意,緩緩將之收起,隨後取出兩枚傳送令牌,放在了桌上。
“兩位,我這完全是看在故交的面子上,才幫兩位的忙。過幾日後,到了時間,兩位可要按時來,莫要誤了場次,到時候可就不是故交能夠解決的了,再怎麼也都只能等到三個月後才能傳送了。”段長老提醒道。
“多謝,段長老的叮囑和恩情,我們都記住了。”南尚風一臉笑意,抱拳說道。
南尚風見狀,臉上立刻露出了些許不滿。
兩人走出傳送大殿的大門,耀眼的陽光自天穹灑落,令人有些刺目的同時,也給人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
以山爲伴的亭臺樓閣,交錯縱橫的棧道行廊,數不清的修士駕馭着法器于山巒間飛遁往來,卻都規規矩矩的放慢了速度,好似川流的車馬一般在天空中連成一線。
“這位是……”南尚風卻並未提前知曉此事,頓時疑惑起來。
南尚風微微一愣,見袁銘已朝外走去,便也不多說,趕忙跟了上來。
兩人從內堂出來,就看到又有幾人,在那短眉青年的引領下走了進來,打了個照面後,就被帶去了內堂門外。
“不論幾次看,白帝城的風光總讓人驚歎。”南尚風不禁感慨道。
“高出平常十倍的價。不過,只要事辦成了,這錢就花的值。”南尚風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說道。
在短暫的適應過後,整座白帝城的風光便盡入眼簾。
在又被照妖鏡探查過一次後,才一齊走入了傳送法陣,被送往了白帝城。
“我姓烏,是萬兄的至交好友,在白帝城住了不短的時間,也算半個本地人,聽說萬道友要來,特在此處迎接。”不等袁銘開口,烏魯便主動解釋起來。
數日後,袁銘和南尚風準時來到了城主府傳送大殿。
“走吧,外面還有人在等着呢。”不過袁銘並未覺得冒犯,僅是粗略的掃了掃周圍的裝飾,便低聲道。
“請兩位道友不要在傳送陣上停留,以免影響下一輪的傳送。”
“哈哈,萬兄,可算是把你等來了。”不等他開口,那人便笑着走了過來,正是烏魯。
“花了多少?”袁銘走出大殿後,才問道。
在來之前,袁銘便提前和他通過氣,也特意叮囑不要叫自己真名。
袁銘的注意力卻並未放在白帝城的風光上,而是擡眼四顧,很快便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
袁銘和南尚風剛抵達白帝城,還沒看清傳送陣附近的景色,便有一名修士走上前來,半提醒半強迫的將他們從傳送陣上趕了下來。
由於袁銘隱藏了修爲,那人並未看出袁銘法相期修士的身份。
“原來如此,在下南尚風,見過烏道友。”南尚風恍然,也自我介紹起來。
“我聽萬道友說過你的事,不必如此多禮,對了,你在白帝城可有去處,若是沒有的話,不如就和萬道友一同居住在我府上。”烏魯盛情邀請道。
“這……那便打擾烏道友了,這些算是叨擾的補償,還請一定收下。”南尚風見袁銘沒有反對的意見,便也答應下來,同時湊了過去,掏出了一枚儲物戒,放到了烏魯手裡。
烏魯接過戒指,用神識一探,臉上的笑容頓時越發熱烈。
“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去洞府。”他將儲物戒一收,同時道。
袁銘點點頭,和南尚風一同跟在了烏魯身後。
“唉,差點忘了問,道友的洞府,是在哪一區?”路上,南尚風忽然問道。
“放心,是元劍區。”烏魯扭頭道。 “不同的區域有什麼區別嗎?”袁銘問道。
“自然是有的,白帝城將修士居住的地方劃分爲五大區域,從下到上,靈氣濃郁程度依次遞增,元劍區算是排名第二區域,僅次於天劍區。”烏魯解釋道。
“天劍區的洞府可不好弄,除了要有靈石,還得有過硬的關係才行。”南尚風也補了一句。
“說起來,這裡的太陽之力似乎比別的地方更濃郁一些。”袁銘瞭然,又問起了別的話題。
“萬道友果然敏銳,連這點細微差異都能覺察出來。不錯,由於城中有一條至陽靈脈,這裡的太陽之力本就比其他地方濃郁一些,不過後來城主又花了大力氣,造了一座烈陽池,將靈脈的力量集中收束,平日不開啓的時候,城中的太陽之力也沒以前那麼濃郁了。”烏魯說道。
“城主爲何要這麼做?”袁銘有些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爲了修煉,據傳,他主修的功法名爲大日炫金真訣,修煉時需要用到大量太陽之力,烈陽池也是爲了輔助他修煉而建造的。”烏魯隨口說道。
袁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而很快,幾人便也來到了烏魯的洞府前。
“我這洞府地方不小,東南邊的兩間屋子已經收拾好了,萬兄和南道友便住在那吧。”烏魯帶着袁銘二人進了洞府,擡手指了指。
“好,那我便進去歇息了,不打擾你們敘舊。”南尚風見狀也很識趣的拱手離開,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他離開後,烏魯原本笑呵呵的面容瞬間變化,他同時一擡手,觸動府中禁制,將南尚風的房間單獨隔開,確保不會有聲音漏進去。
“這個人,袁兄打算怎麼處理?”烏魯低聲問道。
“他也算幫了我不少忙,一路走來,行事也乖巧,便由他去吧,當個尋常朋友對待即可。”袁銘搖搖頭。
“可大羅派那邊不是善與的,況且伱也說過,他如今身陷繼承風波,很容易給我們惹來麻煩。”烏魯有些擔憂。
“他不主動露面,便不會再有什麼麻煩。”袁銘則道。
“可我見他似乎也有什麼打算,或許另有什麼牽扯在身上。”烏魯仍舊堅持道。
“只要他老老實實呆着,便不去管他,否則便由他自生自滅吧。”袁銘想了想,如此說道。
烏魯點了點頭,明白了袁銘的想法,也聽出了言外之意。
“天火目前的情況怎麼樣了?”袁銘此時問道。
“從目前打探到的消息來看,天火似乎在火巖沙漠中出現了一段時間,不過很快便消失了,如今已有不少修士前往那裡打探情況。”烏魯說着,取出地圖將位置指給了袁銘。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情報嗎?”袁銘微微頷首。
“沒了,我都調查過了,其他的都是些不靠譜的流言,唯有這個地方有確切的消息,如何,要去看看嗎?”烏魯問道。
“不必,還是等夕影回來,我和她見過面再說,得先問一問她的看法。”袁銘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烏魯對此,自然沒有意見。
他們聊完了正事,又談天說地,飲酒敘舊,直到明月初升,方纔各自回屋。
袁銘坐回屋中,渾身法力一催,便將酒意驅散,而後便獨自凝思起來。
他如今法修之道已經突破了法相,在短時間內已沒了提升的空間,想要增強實力,就必須得從體修和魂修兩方面下手。
而魂修方面由於沒有功法,他無法進一步突破,思前想後,也只能先着眼於體修的提高。
但這就意味着,他需要不少太陽之力,用於淬鍊肉身。
如此一來,白帝城中的至陽靈脈,對他就格外有用了。
只是白帝城主視至陽靈脈爲禁臠,還建造了烈陽池,想要從中分一杯羹,恐怕不容易。
袁銘想了想,忽然擡手掐訣,其右腿上瞬間鑽出一根不死樹根鬚,破開虛空,在白帝城地下探索蔓延。
不多時,順着太陽之力流露的痕跡,不死樹根鬚找到了至陽靈脈所在的位置——正位於白帝城主峰之下。
靈脈中,太陽之力近乎凝聚成了液態,好似河水一般盪漾流淌。
然而,就在靈脈正中央位置,一方青銅方池將靈脈攔腰截斷,池上烙印着數不清的符文雕刻,其兩側位置也有好似管道一般的靈光觸鬚,狠狠的紮在靈脈中,源源不斷的抽取着太陽之力,將它們灌輸到了方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