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居心不良丟顏面
“大伯,我先去看曾祖父了。”東方陌眨眨眼睛,張姑娘來聖王府相親,身爲主人兼相親對象的東方洵要去招呼,不能再陪他去見老王爺。
“好!”東方洵暗暗嘆氣,老王爺明裡暗中給他安排相親是爲了他好,他再不情願,也要過去招待招待,不能太過怠慢客人,客廳和老王爺院落的方向不同,他們兩人要分開走了。
“楊叔(管家),讓廚房把這個燉了。”東方陌從竹籃裡扒出打到的野味,笑嘻嘻的塞進了管家手裡。
“是!”管家也知道東方陌愛吃野味,當即吩咐下人將野味送到廚房,自己引着東方陌去見老王爺。
老王爺的院落居於王府深處的幽靜居,環境優美,很適合休養身體,東方陌沿着青石路邁步前行,陣陣清風吹過,帶着清新的荷‘花’香,‘迷’人心魄:離京一年,不知道曾祖父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好些?
“小姐,小姐,奴婢剛纔看到洵世子了。”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
東方陌腳步一頓,聖王、聖王妃還沒有回京,府裡只有老王爺和東方洵兩名主人,‘女’子口中的小姐自然不會是聖王府的主人,應該是前來做客的張小姐了,不知大伯相親的‘女’子長什麼樣子?
好奇之下,他側目看去:
一名年輕‘女’子站在荷‘花’池前,一襲淡粉‘色’雲錦長裙與池中的粉‘色’荷‘花’‘交’相輝映,襯的她更美了三分,嘴角微微上翹,眼角眉梢間的神態有些高傲,瞟一眼滿面喜‘色’的丫鬟,傲然道:“聖王府是洵世子的家,看到他有什麼好奇怪。”
“不是啊小姐,奴婢想說的是,洵世子相貌英俊,氣勢儒雅,笑若‘春’風,彬彬有禮,和小姐您很相配呢。”
世人皆愛聽誇獎,張小姐也不例外,況且這丫鬟是她的心腹,句句都說到了她心坎裡,她心情愉悅,嘴角上揚的弧度深了深,隨即又淡下來,故做威嚴的清咳一聲:“紫兒,咱們是來作客的,豈能妄自品評主人。”
“小姐教訓的是,奴婢知錯。”紫兒常年跟在張小姐身邊,知道她只是佯怒,順着她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福身認錯,沒有半分害怕。
張小姐身後的那兩名丫鬟,看着她眉目溢出的喜‘色’,相互對望一眼,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小姐年方二八,才華橫溢,京城追求您的公子們不計其數,您與洵世子相遇,真是有緣……”
“是啊是啊,媒人都快踏破咱們‘侍’郎府的‘門’檻兒了,小姐一個沒看中,敢情咱們小姐是命中註定要做世子妃的人……”
“那是,等小姐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妃,看那些不長眼睛的男人還如何自恃自己是名‘門’望族,‘門’戶清高……”
明明是句打抱不平的話,張小姐卻聽的面‘色’一變,好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中已經癒合的傷疤再次被狠狠戳開:
沒錯,她之前曾被望族公子拒絕過,嫌棄過,因爲她父親只是四品‘侍’郎,在高官雲集的京城,沒有根基,沒有影響力,高‘門’貴族的子嗣選妻,看中人品,更看重家世,力求世家聯姻,共獲利益,她沒有輝煌的家世,容顏美麗,才華高絕都沒用。
聖王府身爲皇室王府,地位極高,不需要再攀附權貴,對子孫正妻的身份也沒有太大計較,只要身家清白,家世尚可,通情達理即可,張小姐完全符合這一條件,方纔被老王爺選中,前來聖王府相親。
看着張小姐‘陰’沉的面‘色’,紫兒急忙擺手制止了身後丫鬟不合時宜的恭維,身爲貼身丫鬟的她,最瞭解自家小姐,也最會開解自家小姐:
“小姐別傷心,洵世子溫文儒雅,與那些紈絝的望族子弟不同,他肯定能獨具慧眼,看到小姐的好,小姐嫁進聖王府雖是高攀,但依着洵世子的‘性’子,定會……”
“紫兒,你說什麼呢?”張小姐美眸圓瞪,高攀?她怎麼會是高攀,以她的才學,相貌,別說是做世子妃,就是進宮爲妃,她也是夠資格的,名‘門’公子們有眼無珠看不起她也就罷了,怎麼連她最貼身的丫鬟們也打擊她。
“洵世子已經二十六歲了,別說皇室貴族,就算是平民百姓,只要家裡沒有窮的叮噹響,這麼大歲數的男子也成親了,他居然還是獨身一人,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我答應父親前來相親,不是掛念世子妃的位置,是不能拒絕聖王府的邀請……”
“小姐……”紫兒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尊卑了,伸手捂住了張小姐的嘴巴,壓低聲音道:“小姐,這裡是聖王府,不是咱們的‘侍’郎府,謹言慎行啊。”
急切、低沉的話語如一盆清水,瞬間澆醒了張小姐,她滿腔憤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莫名恐慌,她剛纔怎麼會說出那番駭人之言,被氣糊塗了麼?萬一被聖王府的人聽到,她和她父親就慘了。
“紫兒,這附近沒有聖王府的人吧?”張小姐焦急的四下張望,美眸中暗‘潮’涌動。
紫兒福福身,寬慰道:“小姐放心,將近晚膳時間,下人們有的在廚房,有的在佈置膳廳,這裡是賞景的荷‘花’池,沒人會靠近這裡的。”
“誰說附近沒人啊。”東方陌眨眨眼睛,邁着小步子悠哉遊哉的走向張小姐。
管家也是面‘色’‘陰’沉的看着不遠處的張小姐,來聖王府做客,還毫無顧及的數落王府主人的不是,換作任何一名忠心的下人,都會不高興,略略思索,他闊步向前走去。
“你是誰?”東方陌的突然冒出,嚇了張小姐一跳,驚慌失措還不忘狠狠瞪紫兒幾眼,她不是說附近沒人麼?這個小男孩又是怎麼回事?
“戰王世子東方陌!”東方陌向別人介紹自己時,一般都說自己叫陌陌,從不端戰王世子的架子,可面前這個‘女’子太氣人了,居然敢明目張膽說他大伯的壞話,他一定要教訓教訓,爲大伯出氣。
不過,他在青石路上站了很久了,就算他長的小,她們看不到他,也應該看得到管家吧!
回頭一望發現,他們右側有一面假山,剛好將他和管家擋住,難怪她們不知道附近有人。
張小姐心裡咯噔一下,戰王世子是聖王爺的嫡親長孫,也是聖王府的主人,可隨意在府內走動,她剛纔沒看到有影來往,小世子應該在旁邊站了很久了,肯定將她的無禮之言全部聽了去,萬一傳到老王爺和世子耳朵裡,她前途堪憂……
心中翻着驚濤駭‘浪’,她面上卻是一副溫柔的嫺雅模樣,禮貌的福身:“見過小世子。”
“剛纔張小姐的聲音太小,我沒聽清內容,你能再說一遍嗎?”東方陌在張小姐五米外站定,稚氣的聲音帶着絲絲冷意,漆黑的眼瞳更如一汪深潭,讓人看不透徹。
張小姐得體的笑容一窒,心中驚起了翻天覆地的駭‘浪’,東方陌明明只有四歲,可他的冷漠與深沉卻不是四歲孩子應有的,尤其那雙眼睛,就像一柄利劍,瞬間看透人心,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無所遁形:
“剛纔臣‘女’的丫鬟們犯了錯,臣‘女’正在教訓,小世子見笑了。”那番無禮之言甚是駭人,她纔不會蠢到再說一遍,微笑着轉身從丫鬟手中拿過一隻無蓋的小盒,笑意盈盈的遞到東方陌面前:“這是荷‘花’糕,不知合不合小世子的口味。”
東方陌再與衆不同,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小孩子的共同點是愛吃愛玩,她可以試着將其收買,封鎖剛纔的無禮之言。
荷‘花’糕還是熱的,冒着淡淡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若在平時,東方陌早就捧着糕點吃的不亦樂乎,可面對張小姐,看着她虛僞的笑,他討厭至極,沒有半分食‘欲’,揮手打向糕點盒:“誰稀罕你的糕點。”
盒子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張小姐受了驚嚇般驚慌的連連後退,美眸盈着水珠,纖手緊揪着‘胸’口,楚楚可憐,‘欲’說還休。
“我大伯不在這裡,你裝可憐給誰看?”東方陌最討厭別人裝模作樣,尤其是算計別人,佔了大便宜後,還裝委屈、裝無辜的無恥小白‘花’。
“小世子,我……我沒有……”張小姐話未出口,眼淚先落,裝出的楚楚可憐要多討厭,有多討厭,東方陌看的鬱悶至極,正準備訓斥她不許這樣,冷不防身側刮過一陣急風,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張小姐身旁,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靜兒,你怎麼了?”
焦急的神‘色’,關切的語言,與張小姐有一兩分相似的容顏,讓東方陌立刻猜到,這名男子是張小姐的父親張‘侍’郎。
熟悉的清新氣息飄散,東方陌不回頭也知道是誰過來了,青‘色’衣角飄至眼前,東方洵沒看張‘侍’郎和張小姐,而是蹲下身體,‘摸’了‘摸’東方陌的小腦袋,柔聲道:“陌陌,出什麼事了?”
“是我衝撞了小世子,不關小世子的事。”張小姐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深處得意光芒閃爍,面上卻是一副認錯的模樣,急聲爲東方陌開脫,但在聰明人聽來,是指明欺負她的是東方陌。
收買不了東方陌,就抹黑他,他鬧的再兇,別人也只會當他是小孩子不懂事,沒人會相信他的話。
張小姐楚楚可憐,東方陌滿面不善,再看看灑落一地的糕點,張‘侍’郎知道自己‘女’兒受了委屈,可東方陌是戰王世子,又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欺負了他‘女’兒,他不能直言責備,要斟酌合理的言語警示東方陌,不想東方陌瞪着他‘女’兒,不依不饒:
“你衝撞的不是我,是我大伯,你聽清楚了,我大伯不成親,是因爲沒找到心愛的‘女’子,不是你說的身體有隱疾……”
輕飄飄的話如一記驚雷炸了下來,震的張‘侍’郎目瞪口呆,所謂隱疾,就是不能對外人言的病,一名過了婚齡,卻久不成親的男子,若有隱疾肯定是那方面的,一名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非議王府世子這種隱疾,是膽大妄爲、不知羞恥,靜兒怎麼這麼糊塗?
再看東方洵,暖如‘春’風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冰冷與不善,換作任何一名男子,被人懷疑那方面有隱疾,都是憤怒的。
張小姐心中大駭,東方陌居然毫無顧及的將事情抖出來了,可惡至極,她絕不能承認,否則,她會臭名遠揚,無顏見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美眸瞬間淚珠滾動,盈盈‘欲’泣:“世子何出此言?世子討厭我,可以打我罵我,請不要損毀我的名譽,連累我的父母。”
“話是你親口說的,不記得?你是不想承認吧?”東方陌小腦袋高昂着,咄咄相‘逼’,以爲惡人先告狀就能贏他了麼?不自量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糾纏一名貴族公子,人家拒絕了你,你想攀上高枝,教訓那名公子,纔會來聖王府相親……”
張小姐的面‘色’瞬間慘白的毫無血‘色’,東方陌直言不諱的將事情全說了出來,就像扒光她的衣服,放在人前展覽,她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全部暴‘露’在陽光下的世人眼中,羞愧的無地自容。
“爹……洵世子……我……我……”心‘亂’如麻的她想說些話來掩飾,反駁,絞盡腦汁的思索着。
“不必多言。”東方洵擺手制止,一向溫和的聲音透着淡淡的冷意,張小姐嫁他爲妻不是敬他,愛他,而是爲了利用他教訓負她的男子,無妨,他不喜歡她,不會娶她,她的目的如何,都與他無關,他不生氣只因沒感覺。
“世子,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小世子誤會了……”眼看東方洵轉身離開,張小姐也顧不得矜持了,急忙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若是東方洵走了,她的富貴路就徹底斷了:“世子請聽我說……”
“你還想強詞奪理?你那些話我聽的清清楚楚,絕不是誤會。”東方陌上前一步,擋在了東方洵身前,氣呼呼的瞪着張小姐:“去找你的貴族情郎,別再來糾纏我大伯了……”
“陌陌,不得無理。”略顯蒼老的聲音帶着無法言喻的威嚴,衆人側目望去,老王爺在管家的輕扶下緩步走了過來,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深沉、內斂的目光讓人望而生畏。
“參見老王爺!”張‘侍’郎一怔,恭敬行禮,張小姐也跟着盈盈福身。
“爺爺!”東方洵嘴角微彎,微笑淺淺卻發自內心。
“曾祖父。”東方陌眼睛一亮,蹬蹬蹬的跑上前,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老王爺的一根手指頭。
小小軟軟的手摩挲着老王爺略顯粗糙的手掌,祖孫間相連的血脈使然,他嚴肅的面容舒展開來,透出無限的慈祥與慈愛,清脆的童音突然響起:“曾祖父,那個張小姐不喜歡大伯,她來相親是因爲……”
“陌陌,不要胡言。”老王爺慈祥的面容瞬間‘陰’沉下來,陡然提高的聲音驚的東方陌小身體一震,看着老王爺嚴肅的目光,他小嘴巴撇了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沒有胡言……做錯事的是張小姐……曾祖父幹嘛胳膊肘兒往外拐……”
說着,他鬆開手,大哭着向外跑去,任憑東方洵怎麼呼喚都不回頭。
“爺爺,我去看看陌陌!”東方洵擔心東方陌,扔下這句話,轉身去追人,獨留張氏父‘女’面面相覷,相親的世子走了,他們還怎麼相?
“陌陌被本王寵壞了,張‘侍’郎,張小姐別介意。”老王爺數落東方陌,卻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時候不早了,兩位請回吧。”
張小姐的面‘色’再一次慘白,老王爺親自下逐客令,說明聖王府不願再和張‘侍’郎府有瓜葛,她做世子妃的希望泡湯了,多好的攀龍附鳳機會,被攪黃了,貝齒緊咬着下‘脣’,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帶着滿腔不甘不願告辭離去。
“陌陌跑去哪裡了?”送走張氏父‘女’,老王爺看向東方陌消失的青石路。
“回老王爺,小世子在前院亭子裡。”聖王府裡暗衛密佈,東方陌沒出王府,暗衛們就能報出他的位置。
“去看看。”老王爺輕嘆一聲,緩步走向前院。
話說東方洵追着東方陌來到前院時,小虎像護衛一樣站在亭子旁守護着,看到東方洵,虎目眨了眨,沒有阻攔。
東方洵走進亭子,見東方陌坐在亭子中央的圓桌旁,背對着他,雙肩一抖一抖的,彷彿在無聲哭泣,他拍拍東方陌的肩膀,輕聲安慰:“陌陌別傷心,爺爺的怒氣不是對你來的。”
東方陌轉過身,胖乎乎的小臉乾乾淨淨,不見半分淚痕,小小的嘴巴周圍滿是油光,小手裡拿着啃了一半的‘肉’骨頭,看到東方洵,嘻嘻笑着,從桌上的小盤裡拿過一隻新的‘肉’骨頭遞了過來:“野味燉好了,大伯嚐嚐。”
東方洵:“……”
前一刻傷心難過,下一秒就雨過天晴,東方陌前後差異太大,他不太適應:“陌陌,你不是傷心的哭了麼?”
東方陌不以爲然的擺擺手:“我是故意哭給那張氏父‘女’看的。”
“爲什麼?”東方洵錯愕。
“那個張小姐臉皮很厚,又一心想做世子妃,肯定會想方設法留下用晚膳,我大哭着跑開,大伯和曾祖父都忙着安慰我,沒空招呼他們,他們哪還好意思留下。”東方陌傲傲的說着,把‘肉’骨頭當成敵人,狠狠咬了一口,嘴巴周圍的油光更加鮮亮。
“真是鬼靈‘精’。”東方洵笑着‘摸’‘摸’東方陌的小腦袋,他這棘手的相親,他還沒想出對策,沒想到被陌陌幾招擺平了:“去看看曾祖父吧,他吼走了你,心裡不好受。”
東方洵常年照顧老王爺,知道他很喜歡這個曾孫,從不捨得訓斥半句,剛纔吼他,是情非得已。
“不用不用。”東方陌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我抓着曾祖父手指時,在他手掌裡寫了幾個字,曾祖父吼我,是我們兩人定下的計策……”
東方洵:“……”
一老一小當着他的面定了詭計,還把他‘蒙’在鼓裡,好吧,也是他不夠細心,都沒察覺到他們兩人的‘陰’謀。
東方陌扔掉吃剩的骨頭,解下手腕上的絲帕,擦乾淨嘴巴和小手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大伯,我回戰王府了。”
東方洵挑挑眉:“不在幽靜居陪爺爺?”東方陌離京一年,老王爺想念的很呢。
東方陌湊到東方洵面前,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我從青州帶來很多東西,要親自擺放,明天再來陪曾祖父。”
東方洵笑着搖搖頭,陌陌的東西戰王府的人不會‘亂’動,他堅持今晚回府親自擺放,真是小孩心‘性’:“也好,我送你回去。”
夜‘色’漸深,就算東方陌身邊有老虎和暗衛,他還是不太放心。
“好。”東方陌笑嘻嘻的躍上虎背,和東方洵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走進了夜‘色’裡。
老王爺站在亭子外,望着自己的孫子和曾孫模糊的身影,輕輕嘆氣,小孫子的兒子都四歲了,大孫子還沒成親,這兩人差的太大了,不能怪他着急:“楊管家,本王是不是不應該給洵兒安排姻緣?”
他安排了三次相親,三名‘女’子都是容貌出衆,才華不俗的‘女’子,可他孫子一個都沒看中,他原以爲是東方洵要求高,現在看來,不是東方洵的問題。
“這……”管家久居聖王府,瞭解老王爺的‘性’子,也知道東方洵的鬱悶,目光沉了沉,恭聲道:“老王爺,請恕卑職直言,婚姻之事,要講究兩情相悅,姻緣天定,洵世子不成親,說明他的姻緣還沒到,若是強‘逼’着他成了親,惹出一段孽緣,還不如單身一人……”
“言之有禮,本王老了,頭腦也糊塗了,看事情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透徹。”老王爺點點頭,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本王就不‘操’那份閒心了,洵兒什麼時候想成親了,自然會帶孫媳‘婦’回府。”
“楊管家,陌陌是不是說明天來聖王府住?”老王爺眨眼之間轉移了話題。
“小世子的確是這麼說的。”東方陌說話的聲音雖小,但老王爺和管家都是習武之人,離的不遠,全聽到了。
“快讓人把幽靜居重新打掃一遍,‘牀’褥都換新的,院子裡放些清新的鮮‘花’,草‘藥’之類的全搬到隔壁,陌陌太小,聞多了‘藥’味對身體不好……”
老王爺幾句命令下來,聖王府的人忙成了一團,忙碌中的他們沒有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自上空掠過,輕輕飄落到一間房屋的屋頂上,站在這裡,他可以看到戰王府璃雪閣窗子上投出的影像。
內室亮着夜明珠,一名‘女’子正坐在‘牀’上縫製什麼,玲瓏有致的身形投‘射’在窗子上,動人心絃。
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來,爬到了‘牀’上,遞給‘女’子一本書,趁着‘女’子翻書的空隙,那具小身體順勢依進了‘女’子懷裡。
‘女’子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可離的太遠,他聚氣凝神也聽不太清,隱約間能聽出是在朗誦書上的內容。
紙製書頁一頁頁的翻,翻到第十頁時,房間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拿走了‘女’子手中的書:“夜深了,早點休息,明天再念書。”
“好!”東方陌聽話的點點頭,拉起錦被就往裡面鑽。
“陌陌,回你房間睡。”東方珩俊顏微沉,看東方陌的目光帶着警言。
東方陌身體顫了顫,緊緊抱住沈璃雪的脖頸,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要,不要,今晚我要跟娘睡。”
東方珩滿頭黑線,長臂一伸,抱着他的小身體往外拉:“你四歲了,應該獨立,不能再和父母同住一屋。”
“我不回陌陌居,我都一年沒和孃親一起睡了。”東方陌小胳膊摟的緊緊的,胖乎乎的小臉緊貼着沈璃雪的臉頰,清脆的童音在內室久久回‘蕩’。
沈璃雪心思一軟,伸手去掰東方珩的手:“珩,就讓陌陌在這住一晚吧。”
“不行。”東方珩想都沒想,一口回絕:“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他還怎麼獨立。”
沈璃雪啞口無言,這種情況的確會出現,想讓陌陌獨立,的確不能嬌慣他!
東方陌目光閃閃,可可憐憐道:“父王,我保證只住一晚。”
“少撒謊,回你房間。”東方珩手指輕點,東方陌兩隻胳膊像過電一樣倏的一麻,不受控制的鬆了手,下一秒,胳膊恢復正常,他卻被東方珩抱遠,夠不到沈璃雪了。
“父王,我不回陌陌居,嗚嗚嗚……”東方陌在東珩懷裡胡‘亂’撲騰着,手腳並用。
東方珩不爲所動,穩穩的抱着他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將他‘交’給了暗衛:“送小世子回房。”
“是!”暗衛接過東方陌,眨眼消失不見,半空中留出一道不甘的嗚咽:“嗚嗚嗚……我不回陌陌居……我要和娘一起睡……”
看東方珩關上房‘門’,走向大‘牀’,屋頂的神秘男子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真是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其樂融融,不過,東方珩和東方陌之間因爲璃雪有個細小的矛盾,不知能否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