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洲彷彿沒聽到耳麥那邊的提醒一樣,漆黑的眸子就那麼凝視着牀上有些模糊的輪廓。
房間很暗,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男人指腹固執的撫摸着顧芒冰涼的臉。
那邊,陸一的車停在醫院旁邊的巷子裡。
秦放跟賀一渡兩個人坐在後面,面無表情的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又同步看向醫院門口。
幾十輛吉普車停滿整個醫院門口。
顧肆走到應龍跟前,不知道說了什麼。
應龍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
一幫人沒在門口停留多久,應龍就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他的人馬還是都給顧肆留着。
顧肆帶着江燧一羣人走進醫院。
陸一的耳麥裡到現在也沒傳來動靜,他糾結了幾秒,遲疑着再次提醒,“陸少,顧小少爺他們已經進醫院了。”
“嗯。”沒什麼情緒的一聲。
陸一聽到迴應,鬆了口氣。
病房內,陸承洲注視着顧芒,好一會兒,他俯身在女生額頭上輕輕一吻。
停留了許久,才緩緩起來。
然後給她捻了捻被子,起身要走的時候,他卻頓住了。
目光又控制不住挪去顧芒的臉上。
他吐出一口氣,低聲開口,“敢拍賣聘禮我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聽見沒。”
顧芒沒有任何反應。
陸承洲閉了閉眼,再睜開,他起身大步朝窗戶走過去。
像是怕自己再猶豫就走不了了。
到窗戶跟前,準備翻出去的時候——
病房外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我姐一直在睡?沒出來過?”
“您走了沒多久,顧小姐出來了一次,又問醫生要了兩片安眠藥。”
“又要了兩片?!”一片睡不着嗎?
“是的。”
陸承洲按着窗柩的手猛地收緊。
三片安眠藥……
他黑了醫院的資料庫,看見顧芒的電子病歷上有安眠藥。
上頭只記錄了一片。
病房外,顧肆小眉頭緊皺着,幾秒後,說:“我進去看看我姐。”
“是。”保鏢轉身,手握在門把上,擰開門。
沒往病房裡頭走幾步,顧肆皺了皺眉,一眼掃向窗戶那邊。
窗簾晃動幅度很小,但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
江燧見他看窗戶,目光也轉了過去,隨即問道:“要把窗戶關上?”
現在溫度其實不是很低。
沉默兩秒,顧肆搖頭,“不用了。”
話是這麼說,顧肆心裡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垂下眼,好幾秒都想不出什麼眉目,就把這點想法拋到了腦後。
收斂起思緒,擡腳朝病牀那邊輕步走過去。
……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三點。
醫院對面的巷子裡。
秦放跟賀一渡看着戴着鴨舌帽和口罩,裹着夜色走過來的男人。
陸承洲拉開副駕駛車門上來。
一言不發的摘掉口罩和帽子甩在車前邊的植物置物臺上,動作帶着戾氣。
男人周身氣場壓得很低,又冷。
整個車廂都籠罩在他的低氣壓下,鴉雀無聲。
幾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僵硬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連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
看來顧芒那邊情況不太好,要不怎麼發這麼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