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還是有股子火滅不了。
爬起來走去電腦跟前。
綠色代碼的光映在那張絕冷稚嫩的小臉上，手指在鍵盤上眼花繚亂的敲擊着。
……
赤炎，技術組。
所有人正在做一個新系統，忽然整個技術組響起紅色警報的聲音。
“我操！他媽啥情況？！”生平第一次遇到被人入侵這種事，整個技術組都驚了，亂成一團。
誰有那本事能入侵赤炎的系統？！
……
與此同時。
林霜洗完澡出來，穿着備用的新浴袍，低着頭繫帶子。
顧芒靠在牀上在看醫學書。
林霜見她沒睡，就挺隨意的跟她聊天，“說說吧，你跟長老會的賭約怎麼回事，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還有一份協議。”顧芒沒瞞她，“我沒通過考覈就去102當實驗品，通過了長老會手裡顧家的那些東西都是我的了。”
“原來是給你送錢的。”林霜笑了，“我還以爲極境洲這種天才輩出的地方人能聰明點兒呢。”
她見識過顧芒的變態體質，癒合力超出常人很多。
雖然只有十五天，只要用一些特效藥，手恢復正常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芒沒說話。
林霜去桌子那邊拿了煙盒走到顧芒跟前，習慣性的遞給她一根，“要嗎？”
顧芒掀了掀眼皮，吐出兩個字，“戒了。”
林霜眯起眼，難以置信的表情，“戒……你再說一遍？”
“我戒菸了。”顧芒重複了一遍，又加了句，“你要抽去陽臺。”
“不是。”林霜笑了笑，“你戒就戒，怎麼還管上我在哪兒抽了呢？”
“要麼出去，要麼別抽。”顧芒聲音冷漠的扔出兩個選擇。
林霜肯定不會一個人出去站陽臺上吹着冷風就爲抽一根菸。
但看着顧芒，她不由嘖了一聲，“真是活久見，你竟然戒菸從良了。”
顧芒：“……”
林霜把抽出來一半的煙塞回去，煙盒隨手扔在牀櫃上，在牀邊坐下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驀地僵了下。
別人不知道顧芒身手怎麼樣，她還能不知道嗎？
原本就奇怪她這次受傷。
很多事情明白只需要一瞬間。
何況林霜和顧芒幾乎生死之交，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更是不用說。
她轉過頭去，盯着顧芒，“不讓我在你跟前抽菸是怕我影響誰嗎？”
顧芒翻書的動作細微的停頓了下，還是被林霜看到了。
房間裡氣氛像是突然停滯了。
林霜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什麼時候發現的？”
顧芒看着書，眉眼低垂着，“之前不確定，前幾天有結果的。”
林霜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擺出什麼表情，就那麼盯着她，好半晌，出聲，“膽子真大。”
顧芒笑笑，挺無所謂的，“沒點膽子怎麼敢回極境洲。”
林霜沉默了兩秒，“我提個建議行嗎？”
顧芒擡起頭。
“顧小妹，咱們別硬撐了，去找陸承洲，這事兒不管怎麼解決，也不該是你賭上兩條命。”林霜很平靜，也很認真。
沒有顧肆和鬱牧風的憤怒。
也許知道現在不論是生氣還是怎麼樣都沒用。
顧芒的身體現在不能用藥，那麼手能不能恢復好就是個未知數。
女生看着她，“林霜，你知道一條黑道走到底，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冷冰冰的黑色，像深淵，看不見盡頭，擡頭，沒有希望的感覺嗎？”
林霜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往她跟前坐了點兒，“你現在有我們。”
“不一樣。”顧芒很清晰的說：“你們和他不一樣。”
林霜抿了抿脣。
顧芒也十分平靜，曲起一條腿，胳膊伸直搭在膝蓋上，緩緩出聲，“我從來不指望任何人心疼我，我讓自己站在頂峰，天塌下來我自己扛，如果哪天真的扛不住了，不過就是個死。”
“顧小妹……”
顧芒黑漆漆的眸子對上她的眼睛，聲音很輕，“可是現在不一樣，陸承洲他加註了，用他自己的命，他站的比我高，他在替我扛。”
林霜擰了擰眉。
顧芒說完，眉眼低垂着，又輕又淡的勾脣，“困了，睡。”
林霜看着她那副永遠風輕雲淡的態度，兩秒後，也笑，“行，懂。”
她總算知道這位怎麼下得去手催眠陸承洲了。
顧芒把書放在牀櫃上，躺下去。
“對了。”林霜想起這次來極境洲的另外一個目的，轉向顧芒，“畢家最近似乎有意接近影盟，有交好的意思。”
女生眯了眯眼睛，“畢家？”
林霜嗯了聲，“以前咱們影盟就很少跟極境洲這些家族打交道，也不知道怎麼忽然找上門，還拋橄欖枝。”
說着，她扯扯嘴角，有些嘲弄。
白狐是顧芒的事極境洲這夥人還沒那本事知道。
想跟影盟交好，恐怕是想拉攏勢力。
顧芒眸底若有所思，幾秒後，“讓雲陵看着處理。”
“行。”林霜應了聲，隨即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說，“當乾媽有什麼要求嗎？我提前準備一下，我只剩下錢了，錢多的沒地兒花你知道。”
顧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