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果真如同其名一般,入眼可見之處皆是桃樹,時值五月,花開正好,風吹過,如同滿天下起了花瓣雨,粉白微紅的花瓣翩翩落下,如夢似幻。
船很平安的就到了桃花島,一路風平浪靜,衆人還詫異今日爲何這桃花島附近沒了一點聲響,蕭麒的臉上卻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淳衍。”蕭麒上島,看着四處皆是茂密的桃花林,面上的笑容大大的揚起。
衆人還疑惑蕭麒嘴裡在說着什麼,就看到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腳步如履平地,足見輕輕點於枝頭之上,狹長而明晰的眼睛淡漠的看着下面的蕭麒。
“十年之約,你讓我幫你做什麼?”聲音似乎來自天際之外,讓下面跟着上了島的官員們都驚愕的快掉了下巴
“神仙?”後面有小官大呼,趕忙着就要跪下來,東方淳衍卻只是輕輕拂袖,手中的力道而起,直接將那小官打回了不遠處的船上。
蕭麒嘴角微抽,這臭脾氣。
“蕭氏江山!”他想不到別的,從小到大母妃只是告訴他,他必須拿上這蕭氏江山,成爲蕭國的帝王,所以他也一直挺母妃的,在爲拿下蕭氏江山而努力。
東方淳衍嘴角一勾
“可以。”身影淡然飄下,落在蕭麒身邊,
“大皇子且請吧。”東方淳衍輕笑着,可是眼裡卻如當初蕭麒見到他時一般,冷清冷情,面上的笑容溫暖,但是卻有一種讓人冷到骨子裡的寒。
蕭麒並未拒絕東方淳衍的恭謹,畢竟他若是要幫自己就要入了這紅塵,紅塵從來不少是非,自己是君,他便只能是臣,面兒上君臣的禮儀還是要恪守周到。
東方淳衍與蕭麒一同到了水患嚴重之處,不過短短半月,邊將水患之事處理乾淨,後續也派了最得力的人留下繼續善後,東方淳衍便直接與蕭麒回了京城。
東方淳衍如此的人才皇帝自然是會重用的,從剛入朝的小官,短短一年便坐到丞相的位置,不得不說東方淳衍的能耐是無人能比的,況且加上他有一個貪的缺陷,便也還未成爲衆矢之的,或者說那些想直接拿他當靶子的人都閉嘴了。
在蕭國三年,蕭麒的賢明傳遍整個蕭國,無人不知蕭國有一個大皇子,賢明能幹,仁善可親。
又到一年冬,卻是十五祭神明的日子,雖然蕭麒素來不信這些,可是今年不同,聽聞這山上的清慈大師很快便要遠遊了,他曾與清慈大師有交情,所以便也來見算是最後一面。
三人盤膝坐在蒲團上,清慈大師滿面的笑意,看着淡漠只顧着喝茶的東方淳衍,輕笑
“施主命好。”
東方淳衍眉梢微挑
“是嗎,我卻不知我之命好在何處?”
清慈大師又笑開,給東方淳衍的茶杯裡倒滿茶
“苦盡甘來,算不算得好?”
東方淳衍嘴角勾起,
“但願如此。”東方淳衍微喝清慈大師的茶,只是淡然起身出了屋內,只留下蕭麒與清慈大師在內。
“大師爲何不算我之命。”蕭麒輕笑,這清慈大師從來不隨意與人結緣,更是不與人說命,這次沒想到竟然主動與東方淳衍說了,看了他果真是處處招人喜歡的。
清慈大師看着蕭麒嘴角的笑意,只是微微揚起笑臉
“勿執念,一生方好。”廣休引號。
蕭麒卻有些不以爲然
“執念?從未有過念,何來執念。”
清慈大師未曾說話,也站起身來
“萬般皆是命,隨緣便好,自在纔是神仙。”
看着清慈大師離開,蕭麒才輕笑着和喝下杯中茶,着實苦的緊,回味卻沒有甘甜。
“自在纔是神仙,哈哈,我這一生只怕也做不了這神仙。”臉上劃過一抹失落,只是轉身之際,面上依舊帶着笑意。
到的時候,只看到東方淳衍站在佛堂一側的簾布之外,臉上似乎帶着淡淡的笑意在看着佛堂內的人。
“倒是有些意思。”
“嗯,我也覺得很有些意思。”蕭麒也輕笑着。“哈哈哈,難不成你看上哪小丫頭了?”蕭麒看着東方淳衍嘴角的笑意,輕聲笑道。
東方淳衍卡悠然轉身,卻已是遠去,卻只留下低啞的聲音
“你不去動她便好。”
“那玉墨怎麼辦,她可是鍾情你許久了。”蕭麒追過去問道,宮裡他可還是有一個皇妹看上了東方淳衍。
男子卻是頭也未回
“你解決,一個皇子,若是連一個女人也解決不了,那還如何做將來的王。”東方淳衍的聲音很輕,卻讓蕭麒頓住了腳步,看着遠去東方淳衍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深思。
下山之後,蕭麒原以爲東方淳衍當初只是鬧着玩,卻沒想隨着朝堂局勢越來越緊張,蕭麒原以爲東方淳衍三年來皆是一個女子也未曾碰過,以爲他不喜歡女子,卻沒想隨着時間的推移,東方淳衍卡竟然慢慢在那位名不見經傳,樣貌還平常的女子身上丟了心,更甚至亂了最初的計劃,將原本被他當做棋子的傅穆也納入了保護範圍之內。
傅錦兮那女子他也見過幾次,從岑蝶衣開始瞭解的,那次去母妃的殿中也見到了,着實要比一般的女子沉穩大度些,可是他卻看不出傅錦兮的好來,甚至不知不覺的開始在她身上挑刺。
他還記得他陪着岑蝶衣去見她,她的棋藝和沉着大度着實也讓他驚豔了,可是即使這般,卻也還是覺得她哪裡差了些什麼,有些配不上東方淳衍,畢竟東方淳衍在他看來,已經趨近完美。
後來岑蝶衣小產,他才真正的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心冷了,即使知道岑蝶衣腹中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沒有多大的感覺,甚至於看着岑蝶衣哭哭啼啼的模樣,他也開始慢慢有些心煩,以往他總是溫和的,待誰都是如此,更別提他起初還喜歡的岑蝶衣,可是似乎自從傅錦兮慢慢走入了視野中之後他的心思便亂了,卻不是爲傅錦兮而亂,具體是什麼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直到後來知道東方淳衍要娶傅錦兮,甚至於親眼看着他們拜天地入洞房,他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心如刀割。
“大皇子。”夏婉蓉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想要離開的腿,他內心是複雜的。
夏婉蓉與蕭麒此時都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裡衣,今日本是東方淳衍大喜的日子,從丞相府回來之後蕭麒便變得很不對勁,夏婉蓉只以爲蕭麒是看上了傅錦兮,所以現在她心裡還在恨着傅錦兮。
“大皇子,你我是夫妻,臣妾現在懷着身子,只想要大皇子能陪在臣妾身邊歇息就好。”夏婉蓉帶着哭腔。
蕭麒緊緊閉着眼睛,是啊,他與夏婉蓉纔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她是女子。
“起身吧,我不過是因爲朝中的事有些心煩罷了,你肚子裡還有孩子,不要着了寒氣。”蕭麒扶起夏婉蓉,可是臉上的笑意扯了半晌依舊未有勾起來,好在是晚上,昏黃的燭光下夏婉蓉也看的並不清晰,蕭麒便這樣與夏婉蓉同蓋着一牀被子,夏婉蓉雖然歇好了,可是他卻一夜無眠。